第34章 貴族邀請
杜迪安心中微怒，心想是你搶我的路，竟然還反過來說我不長眼睛？不過，想到培特囑咐的話，他還是忍住了反駁的衝動，道：「是培特先生帶我過來的。」
「培特是誰？」中年貴族眉頭一皺，「竟然帶一個拾荒者來這裡，還有沒有規矩？」
「梅斯先生？」這時，後面傳來一道聲音，杜迪安和中年貴族一同望去，竟是杜迪安今天在辦公室見到的那位硬朗老人，他換上一套黑色紳士西裝，身旁一位中年貴婦挽著他的胳膊，二人態度親熱，似乎是夫妻關係。
這時，老人瞧見了杜迪安，詫異地道：「小傢伙，你在這門口乾嘛，培特沒跟你一起來麼？」
杜迪安老實地道：「培特先生剛剛進去。」
這時，那位叫梅斯的中年貴族皺眉道：「老羅，你認識他？」
老人笑道：「剛認識，這小傢伙是這一屆拾荒者中的種子對象，以後還得仰仗梅斯先生多多照顧呢。」
「原來如此。」梅斯似乎明白過來，瞥了杜迪安一眼：「小傢伙，選擇我們梅隆財團，算你有眼光，以後走路看著點，別急急忙忙的，一點規矩都沒有。」
杜迪安臉色難看，拳頭緊緊攥在袖中。
老人連忙道：「小傢伙，給梅斯先生道個歉，先進去吧，以後注意點就是，宴會快開始了，都別在門口這耽誤了。」說著，給杜迪安眨了眨眼睛，示意他服個錯就事過了。
杜迪安看著他臉上的一絲焦急，知道他是給自己解圍，也知道只要自己道歉，這個小插曲就能過去，但他心底卻沒有半分高興的感覺，反而感覺全身四肢都漸漸冰冷了下來。在這一刻，他忽然意識到，一件事的對和錯，跟事情本身並沒有什麼關係，取決於對錯的，只是彼此的身份、地位！
而這兩樣，就是雙方的力量差！
他忽然明白，真理，只掌握在有力量的人手裡！
「對不起……」他低著頭，說出道歉的話，背後是大廳內金碧輝煌的燈光，以及悠揚的音樂，他的面容隱沒在陰影中，目光所及，是對方精緻的靴子。
然後，他就看見這雙靴子移動了，轉身進入了大廳。
老人似乎看了他一眼，但沒說什麼，也跟著走了進去。
「這些平民，不管調、教的多好，永遠都學不會規矩……」梅斯的聲音從背後遠遠傳入耳邊，然後是老人附和的笑聲。杜迪安依然低著頭，攥著拳頭，許久過後，他才微微抬頭，望著眼前寬闊的莊園，以及前方那一盞盞燈籠，忽然覺得，在那燈籠照不到的黑暗中待著，似乎要自由得多。
這時，又有貴族馬車奔馳而來。
杜迪安默默收回目光，沒有繼續在門口待著，轉身進入了大廳中。
寬敞巨大的大廳被油燈照得猶如白晝，只見大量家僕端著美酒和切好的果實，在大廳內來來回回穿梭，悠揚的鋼琴曲在大廳前方傳來，在大廳內到處站著打扮精緻和講究的貴族，三五成群地站在一起閒聊。
經過先前的事，杜迪安此刻早已沒有心情去享受這難得的豪華聚會，他來到人最少的一處窗台附近，靠在窗邊，望著大廳內人來人往的模樣，只覺像是一幅流動的畫卷在眼前翻動，他的心中不起波瀾，甚至有幾分淡淡的厭倦，直到忽然兩道黑色制服身影出現在他的視線中，才打斷他的出神。
「狩獵者？」杜迪安立刻認出這一男一女二人肩上的勳章，並非是拾荒者的巨壁輪廓，而是一隻黑色獵鷹。
只見這二位狩獵者極為年輕，十七八歲的模樣，進入宴會後，一路上經過不少貴族身邊時，這些貴族主動向他們打起招呼，顯然是早就認識。
很快，這二位狩獵者來到宴會中央，那裡站著幾個中年貴族，先前杜迪安道歉的那位梅斯也站在那裡，在他旁邊是一個體態肥胖的貴婦，以及一個留著八字鬍的精瘦中年人。
那兩位狩獵者過去後，幾位中年貴族笑著跟他們聊了起來，隔得太遠，杜迪安聽不清說什麼，但看得出，這兩位狩獵者在貴族面前，身份頗高。
「狩獵者……」杜迪安目光微微閃動，忽然想到那位羅斯亞德的鍊金手記，其中有一篇，記載了一件讓他印象深刻的事，就是活體解剖狩獵者！
事情的經過，是一位年輕狩獵者領到任務，前來捕殺他，結果被他用魔藥師製作的毒藥給制住，當成了自己的實驗品，沒有用麻醉藥，直接一刀刀活活解剖成無數肉塊。
羅斯亞德從這位狩獵者的身體中，找到了異類血肉的成分，為他啟發了不少靈感，也是後來他認證三星鍊金術士成功的因素之一。
「嗨，拾荒者？」就在杜迪安思索時，忽然一道身影響起。
杜迪安偏頭望去，說話的是一個白髮老人，滿臉和善，杵著一個有些年代的拐棍，頂部嵌著一顆拇指大的翡翠，身上的衣物較為簡樸。
「能來參加這裡的聚會，你是財團的種子對象麼？」白髮老人微笑道。
杜迪安微微點頭，道：「你是？」
白髮老人笑了笑，道：「我是福林·萊恩，很高興認識你。」
「萊恩？」杜迪安目光一動，三年前荒漠大考的地方，似乎就是一個叫萊恩的貴族領地。
注意到杜迪安臉上的微弱變化，白髮老人含笑道：「想必你聽過我們萊恩家族的一些事，不過那都是舊事，不提也罷。倒是你，可有興趣成為我們萊恩家族的騎士？」
「騎士？」杜迪安吃了一驚，他早已不是三年前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了，這三年在圖書館內拼命學習，他對這個世界的認知也清晰起來，所謂的騎士，並非只是一種簡單稱號，而是經過專業的訓練，以及騎士殿堂的嚴格考核，才能夠獲得騎士證明。
「是我沒說清楚。」白髮老人道：「就是在編制里掛個名而已，我們家族會給予你正式騎士的俸祿，而你，只需每年幫我們萊恩家族，探索一次荒原就行。」
杜迪安頓時明白他的目的，奇道：「這應該是不合條約的吧，我還能單獨為你們家族出去拾荒？」
「當然可以。」白髮老人笑道：「只不過這屬於私人行為，需要自己承擔巨壁通行費用，實際上，很多貴族都私自培養了一些拾荒者，雖然跟你們這些正規出身的拾荒者無法相比，但也能在巨壁外面撈到一些利潤。你放心，這巨壁通行費用，會由我們家族提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