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蓄動【二合一章】
跟蒂凡米告別後，杜迪安直接離開了神堡，本以為這次能夠汲取別人經驗，有所收穫，沒想到所謂的神術研討會，只是停留在基礎神術的討論上，並沒有什麼別致地創新，讓他頗感失望，不過要說收穫也不是完全沒有，至少摸清了其他高級神使的水準是怎樣程度。
別人越弱，對他而言越是好事。
坐著馬車返回古堡後，杜迪安立刻鑽進自己的地下實驗室中，上次製造出的鯊矛兇器的發射動力不足的缺陷，這幾天他已經思考出了解決方法，雖然這方法暴露的話，會引起軒然大波，但他已經制好了設計圖和完整的神術模型，以及整體的理念，到時一併推送出去，也將是徹底穩固他神殿職位的時刻，而且，為了讓巴頓和約瑟夫順利進入到光明教廷和軍部，他也需要利用神殿的身份才行。
……
……
元素神殿，某一座神堡中。
克波斯坐在椅上，輕輕揉了揉頸脖，將面前一份神術論文丟到一旁，自從過了六十歲後，他的身體每況日下，以往擔任這高級神使研討論文審核的職位，輕鬆無比，畢竟，高級神使的數量有限，開研討會的時間更少，往往一個月也只有七八篇論文罷了，多的話上十篇，能很快審完，毫不費力，但現在一篇論文尚未看完，他就感覺到肩膀發酸，肌肉脹痛，眼前有些昏花。
他靠在椅上，輕輕喘息著，向旁邊侍女瞅了瞅。
侍女伺候他多年，立刻會意，過來幫他揉捏肩膀。
「哎，老了……」克波斯嘆息，他如今已經沒心思去構思新的神術，畢竟他的身份是大師，若是構思的神術太低級，只會自掉身價，而高級的神術，無不是需要耗費大量精力才能構思和製作出來的，他有心無力，只能將一些自己的靈感構思，傳授給自己的學生，讓他們去鑽研製作，若是他們出了名，這份榮耀也會累積到他的身上，讓他臉上有面，而他只需隔幾天審核一篇高級神使的研討論文，就能領取到神殿內額外的豐厚酬勞。只是，如今這體面又輕鬆的活兒，卻讓他感到有些吃力了。
他幾次想過，依靠自己的身份在神殿中兌換「神之賜福」，改造身體，讓身體恢復活力，神殿內部也提倡這一點，甚至對他們這些上了年紀的大師有兌換優惠活動，只是，他聽聞過一些關於神之賜福的傳聞，加上自己的所見所聞，不願沾上這污穢的東西，縱然後者能給他帶來充滿力量的身體，以及長遠的生命，他也不願觸碰。
「大師，這是十三堡的本月神術論文。」外面一位管家打扮的中年人小心翼翼地進門道。
克波斯心中有一絲厭煩，但還是點點頭，道：「放這吧。」
管家恭敬呈上便退下。
克波斯瞥了一眼這篇封面乾淨的神術論文，懶得再關注，閉著眼睛靜靜享受侍女地揉捏，片刻後，他忽然睜開了眼睛，目光落在那篇剛呈上的神術論文上，「最近咱們木系那個叫『杜迪安』的小傢伙，剛晉升高級神使，似乎被分配去的神堡，就是十三堡……」
想到此處，他立刻坐直身子，侍女見此，當即停手退到一旁。
克波斯翻開這篇神術論文看了起來，上面的字跡工整，讓他較為滿意，他先是粗略地掃了一眼，很快便看到「杜迪安」三字，這才凝目認真地從頭看了起來，越看臉上的訝異之色越大，片刻後，他的目光從末尾處收起，合上了神術論文，眼中有一絲思索之色，「看來，這個小傢伙的短板似乎不比咱們這些老傢伙想像的要長一些，才入神殿一年不到，竟然就能將『刺芒』這樣一種小植物分析得如此透徹，看問題的角度也很尖銳，倒是個可塑之才，未來興許不但能成為大師，還是較為出色的大師，到時再弄點手段，借『時代』獎章的資歷，獲得『傑出大師』稱號都有可能。」
他沉吟少許，當即提筆書寫。
「如此人才，倒是該趁他羽翼未豐時，儘快拉攏一下，他歸屬的財團是新世財團，至今都沒有被別的財團邀請過去，可見是個重情重義之人。」克波斯心中思索著，手裡的筆飛快在三條署名的論文結尾寫上自己的評語和懸賞的積分，寫完之後，輕輕吹了吹，讓墨跡乾的更快一些，然後從另一處抽出一封信紙，飛快書寫起來，很快寫完，將信塞入信封中，叫來外面的管家，道：「這信，寄給杜迪安神使，這論文，我已經審完了，送回去吧。」
管家一愣，忙應諾領了，轉身退下。
……
……
十三神堡中。
蒂凡米和紅棉襖老者，以及鷹鉤鼻中年人和另一個黑色西裝中年人坐在莊園中，喝著下午茶，同時閒聊著一些自己關於神術上的見解和探索的好奇問題。
「自從金系的合金出來後，鋼材和合金材料迅速占據市場，我們的木材器具和神術反而落伍了，包括弓也是，以前都是木質的弓，如今金系的那群傢伙，卻妄圖用鋼製成弓和弦，哼，也不想想彈力的問題。」另一個西裝中年人冷哼道。
蒂凡米微微點頭，她深有體會，木材從市場上被淘汰下來，對他們這些木系神使的打擊很大，這意味著他們木系的神術，都能夠被金系取代，並且優而勝之。
「我最近在研究木材和金屬的差別，我相信，咱們木系的重要性，絕對勝過金系！」紅棉襖老者目光深沉地道，他一生的愛好和精力都奉獻給了木系，對木系的感情深入骨髓，年輕時幾乎是每天抱著木材睡覺的，絕對無法接受冰冷的金屬能夠取代可以取火的木材。
鷹鉤鼻中年人輕哼一聲，剛要說什麼，忽然外面一輛馬車駛來，從車上下來一人，正是先前克波斯面前的管家中年人，他一眼便看見莊園內的蒂凡米四人，眼眸一亮，立刻大步流星地走了過去，笑道：「都這麼悠閒呢？」
紅棉襖老者等人顯然跟他很熟悉，看到他時很驚訝，道：「這麼快就審核完了？」
「嗯，今天克波斯大師正好在那裡審閱另一篇論文，你們湊巧趕上時間了，就一起給審了。」管家中年人笑道。
蒂凡米笑道：「這倒是好運，快給我們看看，結果怎麼樣？」
管家中年人笑了笑，將手裡夾著的論文遞給她，道：「你們先看，我還有事，回頭見。」說完，轉身離開，上了馬車徑直出了神堡。
在馬車駛出的同時，蒂凡米已經飛快拆開了論文外面的包裝紙，飛快掃向末尾的評語和懸賞，頓時大吃一驚，「兩百積分？這，這麼多？」
紅棉襖老者湊近看到，也是吃了一驚，喜色道：「只是第一條就兩百積分，這可是相當於一件二星神術作品得到的積分了，三條的話豈不是六百積分？取出百分之十給咱們幾人分，也能得到十幾點積分，哈哈……」
旁邊的鷹鉤鼻中年人聽得心頭一跳，雖然他是高級神使，但參加一次研討會就能得到二百積分也是大賺了，畢竟，就算是身為高級神使，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製作出一件二星神術的。
蒂凡米嘖嘖感嘆，「只是『刺芒』一株植物就有這麼多積分，若是把植物圖鑑上的其它植物全寫了，豈不是能直接湊到大師的積分？」
紅棉襖老者一笑，道：「你想太多了，這次給了兩百，應該是看在這種利用思維上，任何植物都能根據這個思維進行分析利用，所以再用這套辦法研究下一個植物，估計能有十點安慰積分就不錯了。」
「這倒也是。」蒂凡米翻開第二篇，上面果然還是二百積分，評語中也帶著一股讚賞之意，她翻開第三篇時，臉上笑容卻是一愣，眨了眨眼睛再看，發現沒有看錯，底下並沒有積分獎賞，評語說得很乾脆：「不可行！」
鷹鉤鼻中年人猜到第三篇論文是自己的，見她看得表情發愣，心頭一跳，血液加快，湧出一個驚喜地念頭，難道說，自己得到的積分還不止二百？
蒂凡米抬頭看了他一眼，見到他眼底暗含著的驚喜之色，嘴角牽動一下，將他的論文抽出遞給了他。
鷹鉤鼻中年人飛快接過望去，興奮的心頓時如冷水淋頭，愣在當場。
紅棉襖老者看見他的模樣，連安慰道：「既然克波斯大師說不可行，說明這裡面還是有點問題的，我覺得想要了解的話，咱們還是走訪下軍部，多了解了解，興許就知道問題出在哪了。」
鷹鉤鼻中年人臉色一陣青一陣紅，陰沉著臉，攥著論文轉身離開了。
……
……
轉眼間，三天過去。
天剛微亮，杜迪安準時起來，吃早餐時邊看報紙，同時吩咐尼古丁，今天去租借一頭猛獁獸車，另外再準備一些裹東西的布料。
「軍報。」
「野人占據紅楓山脈，該地勢易守難攻，軍部於昨日晚七點第四次夜襲，效果明顯，將野人挫敗……據悉，野人源源不斷地來到紅楓山脈，軍隊尚未占據收服回來的紅楓山脈，便被野人再次偷襲……」
杜迪安掃視著報紙，如今的他身居高位，又跟老福林多次交流，已經學會怎樣去看懂報紙，軍部的第四次夜襲是真的，但將野人挫敗……卻很可能只是剿滅其一小隊人馬，否則的話，描寫時不會一筆帶過，而且紅楓山脈那裡的地勢他看過地圖，自己推演過，根據軍部派出的兵馬數量，想要攻下紅楓山脈太難，除非是派出近衛軍，若是近衛軍出動的話，報紙上必有記錄。
但這上面並未提到近衛軍，因此單靠軍部表面的那些士兵，是難以攻下紅楓山脈的，而且他已經猜到軍部的目的，準備在生活區的城牆處進行最後防守，目前進攻紅楓山脈，也只是象徵性地騷擾，表示表示自己的職責，以免被財團或光明教廷說閒話。
至於為什麼要依靠生活區的城牆來防守？這幾天杜迪安在實驗的空隙時，也思考過這個問題，想到的原因有很多，但他認為最有可能的兩個因素卻是，第一，依靠城牆防守，能降低軍部士兵的消耗，第二，通過城牆防守，能體現出軍部保衛平民所做的犧牲和付出，從而贏得民眾的愛戴，平息前段時間要塞防守時，軍部多次徵兵造成的民怨。
「不但要贏這場戰爭，還要以自身利益最大化的贏……」杜迪安放下報紙，喃喃自語一聲，感覺自己又學到了一點東西，只是他卻沒有收穫的喜悅。
他吃完早餐，坐在大廳靜靜等候，同時思索著別的東西，左手輕輕地搓捏著一團軟泥，這是他另想的一個鍛鍊左手靈活度的方法，搓泥。這不是泥巴，而是橡皮泥，以目前的工藝也能輕易做出，製作並不難，食鹽和油及麵粉幾樣主要材料就能做出。
他用左手鍛鍊搓捏成圓球，橡皮泥小巧，隨身攜帶，隨時都能鍛鍊，而且因為沒知覺，搓捏再久都不會感覺手酸。
片刻後，尼古丁回來了，道：「少爺，您要的東西都準備好了。」
杜迪安微微點頭，繼續等待。
片刻後，卡奇和吉妮絲一同返回了，二人如今面對杜迪安少了幾分隨意，這幾日他們清楚地認知到這個少年的能量和背景，以前他們都認為杜迪安背後有人撐腰，因此有所顧及，但這段時間的接觸才知道，這少年的背景，就是他自己！
尤其是杜迪安帶回的那一大堆信箋，以及這幾天陸續過來拜訪的人，其中包括新聞社記者，大財團的外交官，以及普通貴族和富商等等，形形色色的人都有，由此可見這座古堡的當家人是何等強大，絲毫不遜於那些經營數十年的名門貴族或商業巨頭。
「那裡的情況怎麼樣？」杜迪安問道。
卡奇聳肩道：「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我跟吉妮絲潛入過去時，那片山脈已經被野人完全占據了，軍部還想攻下來，簡直是痴人說夢，就算是派近衛軍去都夠嗆，而且這些野人還配備了刀劍，我就想不明白了，這些穿得跟猩猩一樣的原始人，哪來的刀劍，該不會是咱們生活區的哪個財團出售給他們的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