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美好新明天
混沌大潮大起大落，原本只流淌在靈魂之海的以太亂流在實體宇宙中奔涌不休，在人類帝國漫長的抗混沌史中，這種等級的現實撕裂現象的出現本身便意味著該星系的淪陷，但在此刻的法芙娜，情況並非如此。
蓋勒力場製造的現實空泡在真正的邪神偉力面前就如肥皂泡般不堪一擊，長久以來帝國的戰艦在面對靈魂之海的洶湧浪濤時都只能隨波逐流，就連極限戰士二連長那樣的人物被卷進亞空間裡也要迷路五年之久，但搭載有淨靈場域，架設有黑石方尖碑的人聯艦隊則不會陷入那種尷尬窘境。
戰艦的引擎室中，隸屬於真理修會靈能部的受訓靈能者按照流程將密封保存的淨塵投入燃燒室，艾達靈族的靈與肉在嚴格的鏈式反應公式下燃燒迸發出明亮的火焰，如在黑暗中點起的小小的蠟燭，將一艘艘艦船籠罩在溫暖的光暈中，驅散了象徵著毀滅的以太亂流。
在靈能光芒的照耀下，成群結隊的戰艦前赴後繼地撲向了帝皇之傲殉爆造成的亞空間漩渦，如同洄游的魚群逆流而上沖向自己的故鄉，每一艘戰艦中的聯邦士兵都高昂著戰意，迫不及待地要與膽敢入侵遠東星域本土的惡魔決一死戰。
軍人的士氣高漲按理來說是好事，但問題在於，聯邦海軍的士氣似乎有些……過於高漲了。
亞空間惡魔向來都是蹂躪與痛苦的代名詞，在靈族的記述中混沌被稱為『原初毀滅者』，乘著亞空間浪濤來到現實宇宙的色孽欲魔本以為歡愉之主的意志會將這個名為法芙娜的世界拉入絕望之中，再不濟直接出現在現實的亞空間災禍也能在巢都中掀起一陣恐慌，使它們收集到一些恐懼或是憤怒的情緒反饋。
但此時此刻從沖向亞空間漩渦的聯邦海軍艦隊中，色孽魔軍卻沒有感受到任何恐懼或是擔憂的情緒，取而代之的反而是……興奮、喜悅，以及無以言說的幸福與滿足。
這太怪了。
色孽魔軍此刻的懵逼說明了市場調研的重要性，事實證明混沌或許的確從一些特殊渠道搞到了人類聯邦的部分布防情報，但對於人聯內部彪悍的民風還是缺乏了解。
在真理修會的高壓管理下，聯邦內部對彈星者的個人崇拜依然蔚然成風，第一批新人類的改造計劃完成後，以古斯塔夫為代表的這批人物表現出了強大個人能力與優越的硬體性能，有太多人將這一人類的全新基因譜系視為至高無上的神聖造物，社會上下無不嚮往著能夠摒棄承載著痛苦烙印的陳舊軀殼，成為新人類的一員。
然而在羅素設計的晉升制度下，只有為聯邦做出過卓越貢獻的人才能夠獲此殊榮，具體是什麼方面的貢獻則沒有限制，在學術上、商業上、軍事上，都可以。
不是所有人都有搞科研的腦子，也不是所有人都有經商的天賦，但扛槍打仗卻是無論男女有手就行的，因此在人類聯邦的內部思潮中，軍國主義熱忱占據了絕對主流，參軍成為了絕大多數年輕人大學畢業後的最主流就業方向。
其人數之多，競爭之激烈，已經到了應屆大學生想去追殺靈族的遠征艦隊裡打個雜擦個甲板都得四處送禮找關係的程度。
遠東百年無戰事，人聯的好男兒們為了賺個軍功經常需要跨越半個銀河跟腳底抹油的方舟靈族捉迷藏動輒幾年十幾年，現在混沌的觸鬚直接伸到了聯邦本土，源源不斷的軍功正從漩渦中滾滾噴薄而出。
此情此景，叫他們又怎能不興奮了？
沖向色孽魔軍的艦隊中，幾乎每一艘船的每一位艦長都毫不猶豫地違反了星艦安全駕駛守則，他們命令艦載AI將引擎超載到極限，恨不得飆出快子的速度衝到邪神臉上，反應堆都給超冒煙了，生怕錯過對著任何一個混沌大敵開炮的機會。
少數稍微冷靜一些的艦長，在下達勻速謹慎行駛的指令之前便看到了手下船員若有所指的兇狠目光，只能無奈地被裹挾著加入了這場不要命的超速飆船。
「哈哈哈哈！老子現在便他媽的扯旗啦！這等天賜良機真是千載難逢啊！」
「我侄子上個月才托關係擠進了一個挖掘死靈墓穴世界的獵手遠征隊，他要是知道留在家裡就有敵人送上門來，何苦去給機械部的書呆子泡咖啡？」
「惡魔老鄉，借你魔頭領個軍功……」
各種興奮的，激昂的，喜悅的情緒被從法芙娜星港中湧出的戰爭艦隊裹挾著撲向了亞空間漩渦中的色孽魔軍，懵逼之餘，統領著欲魔軍團的色孽守秘者大魔隱隱感覺到自己的力量似乎得到了某種未知的增幅，但又找不到那增幅的源頭。
不只是大守秘者疑惑，恐怕就連色孽本尊也想不到人類聯邦的海軍經癲狂到了這種程度。
——有一些因為起步較晚而沒衝到艦隊最前鋒的艦長因為害怕戰友殺惡魔殺得太快，導致戰鬥過早結束，進而導致自己撈不到軍功，居然私自命令機師將艦載的黑石方尖碑磁極翻轉，暗地裡偷偷增幅著亞空間的扭曲影響。
而接到命令的機師沒有任何心理鬥爭，毫不猶豫地執行了艦長的命令，一切盡在不言中。
一艘艘戰艦掠過星空，轟鳴的引擎因為超載過度而迸發出鮮血一般刺目的紅光，血色的流星之雨劈頭蓋臉地砸進了亞空間漩渦之中，艦炮鳴響，星穹震顫，就連守秘者大魔也被人類的癲狂所撼動，一時間竟有些束手束腳不敢動作。
而在前線艦隊的身後，法芙娜主星的巢都中也是一片歡騰，地面上的人們歡喜雀躍地奔走相告，一座座工廠的管理員們絲毫不顧成本與消耗以及本就堆放在軍火庫中的大量戰爭機械，他們將平時或閒置或淘汰的生產線全部滿載，以人手一台機動裝甲的目標爆拉產能。
工具機轟鳴，熔爐鍛燒。建功立業就在今日！他們要用鐵與火鑄造出美好的新明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