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過往如煙

  溫織是個很知趣的人,老太爺不喜歡她,那她就儘量不在老太爺那露面。—(••÷[ ➅9ѕ𝔥𝕦x.𝐂όϻ ]÷••)—

  她聽說外婆下午醒了幾個小時,那些晚輩們輪流去看她,卻沒一人敢告訴她今天老太爺來了的事。

  就怕外婆知道生氣,一生氣又昏過去。

  這期間孟繁跟容懷深也來了。

  經過昨晚的休息,孟繁今天的狀態看起來好了很多。

  溫織問她檢查結果怎麼樣,孟繁搖頭:「什麼事都沒有,好著呢。」

  溫織不放心,繼續追問:「各項檢查都做了?比如查血啊那些,這樣才能更精確自己的身體狀況。」

  孟繁笑著回:「都查了,連那個也查了……」

  溫織聽得很懵,但覺得孟繁不直接說明白肯定有她的道理,於是湊近了小聲問:「那個是什麼?」

  孟繁用肩膀撞了下溫織:「當然是那個呀。」

  溫織越聽越糊塗,更小聲問:「什麼呀?快跟我說說。」

  孟繁沒急著說,她先拉著溫織去了外面庭院。

  出來發現外面也有人在走動,孟繁四下張望,又拉著溫織去了葡萄架下。

  這下周圍總算沒其他人了。

  等孟繁轉頭去看溫織,差點沒笑出聲,因為溫織那一臉八卦的表情實在是太好笑了。

  溫織滿臉期待:「你快說說。」

  神神秘秘把她拉到這兒,肯定有更神秘的事情!

  孟繁看了看身後,確定沒人這才對溫織說:「查了HCG。」

  嗯???

  溫織那原本布滿好奇的臉上,但在聽到那三個字母後,瞬間懵逼。

  HCG是什麼?

  溫織不解的目光看著孟繁,等她解釋。

  孟繁抬手拂開劉海,清了清嗓子,一臉正色說道:「就是查懷孕的。」

  聞言,溫織瞪大了眼睛:「原來你是懷孕……唔!」

  孟繁也沒想到溫織會這麼大聲地說出來!

  她趕緊捂住溫織嘴巴:「噓,別這麼大聲。」

  溫織被捂著嘴,但眼裡布滿了欣喜:「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這幾聲唔唔唔,愣是讓孟繁聽出了什麼意思。

  ——孟繁,你真的懷孕了?

  可惜沒有。

  不過她倒是暗戳戳希望自己真的懷孕了。

  「我沒有懷孕。」孟繁鬆開手說:「是我那症狀疑是懷孕,就一起查了。」

  孟繁在說這話的時候,溫織的注意力一直在孟繁臉上。

  不知道是不是溫織的錯覺,她好像從孟繁臉上看出些微失落。

  「孟蘩,你是不是想懷孕啊?」溫織試探性問出這句。

  孟繁猛地搖頭:「當然不……」

  否認的話說至半截,兩人的目光對視上,孟繁知道溫織看穿了自己的內心,那句脫口而出否認的話當即撤回:「其實,是有點想的。」

  溫織一臉意味深長:「我就知道。」

  孟繁臉色忽然變得很認真:「織織,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騙你,而且你都能看出來,我想藏也藏不住。」

  確實藏不住,溫織心裡這樣想。

  「雖然沒有懷孕,不過……」說到這時,孟繁眼裡忽然綻開笑。

  溫織有注意到,那是一抹很幸福的笑,直接昭示了孟繁的內心世界。

  只聽孟繁說:「不過這次之後,我發現我跟容懷深好像也能過下去。」

  以前她鬧著離婚,不過是太想要容懷深一個態度。

  一個明確的態度,而不是總是若即若離,既放不下沈知瑤又不放過她。

  後來在港城,她親眼目睹容懷深護著沈知瑤的畫面時,心碎徹底,也鐵了心要跟他離婚。

  可後來,沈知瑤被禁足港城,容懷深被限制去港城,兩人斷了再見面的機會後,她和容懷深每天相處的時間更多了,他好像對她也更上心了一些……

  想到這,孟繁嘴角不自覺揚起一抹甜蜜的笑,都沒發覺溫織已經湊到了她跟前來。

  「孟繁?」溫織嗓音幽幽的。

  孟繁倏然回過神:「幹嘛?」

  溫織也不想厚著臉皮再繼續問,實在是剛才她聽得雲裡霧裡的:「你剛才說,跟容先生也能過下去,難道你們之前就已經過不下去了嗎?」

  孟繁:「……」!

  溫織摸著下巴,一臉若有所思:「其實我之前也看出來了,你跟容先生emmm……關係好像不太好的樣子,但我不知道你們關係已經破裂到過不下去的程度了。」

  孟繁張了張嘴想解釋,話到嘴邊還是算了:「還是等你自己想起來吧。」

  「…那好吧。」

  溫織也不強求孟繁非得告訴她什麼,只不過有個『點』她特別想弄清楚。

  她又一次湊近問道:「你是不是很愛容先生?」

  剛問完這句話,溫織餘光瞥見遠處一抹身影。

  是容懷深,他剛出來,應該是在找尋孟繁。

  很快容懷深發現了孟繁所在,他下了台階,大步流星朝這邊走來。

  「織織,你剛才問我這句話,是隨便問的,還是以你現在不了解的視覺從我的反應里看出來的?」孟繁不答反問。

  溫織本想提醒孟繁,容先生過來了,聽到孟繁這話,她只好先回答:「是我看出來的,因為每次我看到你和容先生相處的畫面時,總覺得你看容先生的眼神充滿了愛意。」

  孟繁嗤笑:「真有那麼明顯?」

  溫織說:「倒不是很明顯,對了容先生他……」

  過來了三個字溫織還沒說完,就聽到孟繁說:「是很愛他。」

  即將走近來的容懷深,聽到孟繁這話時,腳下稍稍一頓。

  溫織也下意識看向孟繁身後的容懷深。

  該不該說巧,孟繁對容先生的表白,被容先生聽到了!

  不過孟繁自己還沒發現。

  也完全沒察覺容懷深就在她身後。

  「織織,你以前總調侃我,其實我不太想承認,不過現在我可以大大方方承認,我的確很愛容懷深。」

  說完這句話後,孟繁眉梢眼角都凝滿了幸福。

  而她身後的容懷深,唇角也洇開了柔和的笑。

  至少這一刻,兩人心意是相通的。

  這時溫織用趕緊眼神提醒孟繁:身後!看身後!快看你身後!

  孟繁疑惑:「什麼?」

  溫織眼珠子都快飛出天際了:身後啊!!

  孟繁明白之後,臉色霎時一僵:「不是吧,容懷深在我身後?」

  「在。」

  回答的是容懷深,而非溫織。

  孟繁:「……」

  她閉上眼睛,想假裝沒聽到容懷深的聲音,但這時容懷深已經走到了她身旁:「你剛才說的話,我聽到了。」

  孟繁想繼續裝死。

  一旁的溫織已經識趣地默默走開了,這麼好的氛圍,她可不能留在這當電燈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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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溫織一走,葡萄架下就只有孟繁和容懷深兩人。

  孟繁正在裝死,容懷深提醒她:「溫織已經走了。」

  「走了?」孟繁倏地睜開眼:「怎麼不等等我呢,織織等等我……」

  她準備溜,容懷深將她拉回來:「她走開,是因為不想打擾我們。」

  「……」

  她用笑來掩飾剛才的尷尬,但越笑越尷尬,於是轉移話題:「對了,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容懷深看穿她的心思,故意說道:「我沒事就不能找你?」

  能!

  就是找得太突然了!

  孟繁小聲嘀咕:「所以你剛才都聽見了?」

  他蹙眉不解:「聽見什麼?」

  孟繁氣惱推搡他:「哎呀你別裝,你肯定聽到了!」

  她推過去的手,順勢被容懷深握住,隨後他手臂稍微用力,將她拉入懷裡。

  他胸膛硬邦邦的,她被硌得不舒服:「你別動手動腳,這是在太婆家,被看到了多不好。」

  容懷深手臂禁錮著她:「大家都知道我們是夫妻,名正言順還怕被看到?」

  孟繁面紅耳赤,仰頭警告他:「容懷深,你收斂點。」

  容懷深:「我一向很收斂。」

  「屁!」孟繁反駁。

  他笑。

  孟繁拍他手背:「光天化日把我抱這麼緊,這就是你說的在外收斂?你趕緊鬆開。」

  容懷深不但沒鬆開,還將孟繁抱緊一些,唇瓣貼近她耳畔邊緣:「我都聽到了。」

  孟繁閉眼咬牙:「我那都是說來哄織織的。你也知道織織現在沒記憶,特別單純,所以我思來想去,決定不讓織織知道我們夫妻感情不和,要保留美好的一面給她看。」

  「哦?」他笑得意味深長。

  孟繁誠然:「真的是這樣。」

  容懷深:「原來是我自作多情了。」

  孟繁:「知道就好。」

  不怪她一在否認,因為她實在不想單方面當著容懷深的面承認自己想心意。

  這段感情,她要雙向的。

  不能只是她一個人的單向。

  這時,容懷深手臂鬆開,垂落下來時卻沒忘記牽起她的手:「太婆醒了,她知道們來了,說要見我們。」

  原來他來找她,是這事。

  孟繁任由他牽著自己的手,亦步跟在他身後:「其實你隨便喊個人來告訴我就行了。」

  兩人已走至台階處。

  容懷深停下來,偏頭看向滿臉無所謂的孟繁:「在我這,你沒那麼不重要。」

  四目相對,孟繁心跳加快。

  回過神,她眸光閃爍著左右環視:「……知道了。」

  -

  老太太這次沒下床,她靠坐在床上,屋裡的其他人都遣散開,只有一前一後進來的容懷深和孟繁這對夫婦。

  容懷深側身讓開,孟繁兩步並做一步上前喊道:「太婆~」

  老太太臉上戴著吸氧管,看到孟繁時,眉梢眼角上揚起笑容:「丫頭你來了,快過來一點,讓我仔細看看這幾年有沒有什麼變化。」

  孟繁麻溜地湊到老太太跟前:「太婆仔細看看我,這幾年是不是越長越漂亮了?」

  老太太說:「丫頭,你一直都很漂亮。」

  孟繁笑得樂不可支,這時身後容懷深提醒她:「你當心一些,別壓著太婆。」

  「我知道,我手撐著呢。」孟繁側身讓他看見自己的手。

  與此同時,老太太抬眸看向了容懷深,她若有所思的目光打量了他幾秒,然後抬手指了指旁邊位置:「你坐。」

  容懷深頷首,在旁邊位置坐下。

  老太太收回那若有所思的眸光,看向跟前的孟繁:「聽說是你帶溫織一起來的。」

  孟繁咧嘴點頭:「是呀。」

  老太太笑:「以前也是,你總帶著她一起來。」

  孟繁也跟著笑:「太婆你還記得呢。」

  「太婆我雖然年紀大了,但記性還是不差的。」老太太伸出那遍布皺紋十分蒼老的手,輕輕撫過孟繁的額發:「以前的事,我大多都記得呢。」

  孟繁握住老太太撫在她頭髮上的手,臉頰貼著:「太婆還記得什麼?」

  老太太臉上的笑容有些耐人尋味,她說:「記得你,還有……」

  老太太抬起頭,再次看向容懷深:「還有他。」

  孟繁面露疑惑,正要說什麼,老太太忽然問起:「這位就是你現在的丈夫吧?」

  「是的太婆。」

  孟繁一進來只顧著自己跟太婆親近,忘了介紹容懷深。

  她趕緊鬆開老太太的手,站起身對容懷深示意了一個手勢。

  待容懷深起身走過來,孟繁立即挽住他手臂,鄭重向老太太介紹:「太婆,他就是容懷深,我的丈夫。」

  容懷深也適時開口喊了一聲:「太婆。」

  老太太又一次仔細打量了一番,笑著說:「看著比照片上更英俊。」

  孟繁疑惑:「照片上?」

  老太太問:「你忘了?」

  孟繁仔細回憶了一下,當初她跟容懷深的婚禮在白市舉行,不算特別盛大,但也辦得極其風光。太婆人在梨城,雖沒來參加,但是知道她要嫁的人是誰。

  婚後她給太婆寄過喜糖。

  哦,她想起來了,給太婆寄喜糖時,還附帶了她和容懷深的結婚照。

  太婆收到之後還特意跟她打了電話。

  她依稀記得電話里,太婆祝她新婚快樂,還說喜糖很好吃,但因為牙疼只吃了一顆,最後好像還說了句:你們終究還是走到一起了……這樣的話。

  那時孟繁只當是太婆對她新婚的祝福。

  畢竟太婆在那之前,可從來沒見過容懷深這個人。

  「想起了嗎?」老太太說,「喜糖好吃,就是太甜了,吃多了牙疼。」

  孟繁回過神:「想起來了,還想起太婆在電話里說,我跟他終究還是走到一起的話,我當時還以為太婆您早就見過他呢。」

  「是見過的。」

  老太太忽然說道。

  孟繁略微一怔:「啊?外婆您早前見過他?」

  問完,孟繁扭頭看向身邊的容懷深。

  容懷深沒說話,但他這反應明顯是不知情。

  「我知道了,太婆見過他一定是他去梨城那年!」孟繁撒開容懷深的手腕,走到床邊問:「是不是呀太婆?」

  老太太點頭:「的確是那年,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