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她和他是註定的

  溫織看著孟繁一會兒皺眉,一會兒憤懣,表情非常的豐富多彩。→

  她默默把放在桌上的饢拿過來餵到孟繁嘴邊,小聲說:「要不你先吃點東西填飽肚子,等會兒我陪你一起想。」

  「沒胃口,吃不下。」孟繁偏過頭,很抗拒餵到嘴邊的食物。

  溫織哄著:「這是饢。」

  孟繁忍俊不禁:「我知道這是饢。」

  溫織又說:「好吃,管飽。」

  孟繁被溫織這一本正經哄她的樣子逗笑。

  她只好接過那個比她臉大兩圈的饢,就著邊緣咬一口,囫圇說:「好久沒吃到這么正宗的饢了。」

  「是吧。」

  見孟繁終於進食,溫織心裡也踏實多了。

  這個饢,孟繁只吃了四分之一,吃到後面孟繁有些反胃就沒吃了。

  溫織去給倒了一杯水來,以為孟繁喝了水會好受一些,誰知剛喝完水沒一會兒,孟繁就去廁所吐了。

  聽著那嘔吐聲,溫織心揪成一團,自責不已:「完了,我不該非讓她進食的。」

  她好心辦壞事了。

  幾分鐘後,孟繁頂著一張略顯蒼白的臉從衛生間出來:「還是吃多了,我就應該只嘗一口。」

  溫織蹙緊了眉頭:「孟繁,你的狀態看起來好差。」

  「別擔心,我身體好著呢。」孟繁意識到,可能是自己剛才吃完就吐的反應嚇著溫織了。

  這會兒她即使自己難受,也還是想著要把溫織安撫好:「我就是太久沒來梨城,水土不服,休息一晚上就好了,你等著看,我明天肯定活蹦亂跳。」

  這話本是安撫溫織。

  可溫織越聽,眉頭擰越深。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天,等孟繁又重新睡下後,溫織這才離開去找商鶴行。

  她對紅房子還不熟悉,又不敢到處亂走,沒找到商鶴行,她只好去外面。

  梨城暮色,要到晚上十點才慢慢降臨,現在還不到六點,天色像平時的下午一樣日光正好。

  溫織將頭巾裹在頭上,再繞半邊臉遮住,這樣就只露出一雙漂亮的眼睛在外面。

  「表嬸。」

  身後傳來一道喊聲。

  聽那吊兒郎當的語氣,溫織就猜到是韓煜。

  她轉身,心說果不其然:「我裹成這樣你都能認出我,一定是牧羊的事情讓你印象太深刻。」

  韓煜本是笑著走過來的,聽到那句牧羊,神經被戳了一下,立馬就笑不出來了。

  他走到溫織身側:「主要是表嬸你氣質綽約,沉魚落雁,我想不認出都難。」

  溫織:「馬屁精。」

  「哪裡哪裡,都是實話。」韓煜笑著露出一口白牙。

  溫織面紗下的唇角也揚得老高。

  這時韓煜問道:「孟繁怎麼樣了?」

  「不太好。」溫織揚起的嘴角落下去。

  韓煜嘖了聲搖頭:「水土不服這麼嚴重啊?我聽說她以前來過很多次梨城,以前是怎麼過的?」

  溫織也不知道,她現在心情低落,沒再搭韓煜的腔。

  「表嬸?」

  「表嬸你怎麼不搭理我了?」韓煜是真的無聊。

  但溫織還是沒搭理他。

  韓煜撇撇嘴,沒經過大腦思考的話突然脫口而出:「表嬸,其實我真的很好奇表叔是怎麼看上你的,他那個閱歷不應該啊,明明你除了長得稍微好看些,其他方面跟微月姐比起來差……」太多了。

  溫織倏地扭頭看向韓煜。

  話至半截,韓煜突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內心滿滿的求生欲使然,最後那段話他硬是咽了回去。

  不過……他咽沒咽回去已經不重要了。

  因為溫織已經聽到了那句話里最關鍵的名字。

  「微月姐?」溫織挪了半步靠近韓煜,笑眯眯問:「她是誰啊?」

  韓煜還以為溫織會生氣,沒想到她居然問他,謝微月是誰!

  嘁,溫織怎麼不可能認識謝微月。

  肯定是在考驗他。

  「其實我跟微月姐也不是很熟。」韓煜表明立場,「你才是我認定的嬸,唯一的嬸。」

  溫織呵了聲:「不熟悉,但又喊微月姐,你讓我信哪個字?」

  韓煜暗罵自己這張臭嘴,又沒管住。眼前這女人鬼精鬼精的,要是又惹她生氣,就怕最後一隻牧羊犬也沒了。

  該認慫時得認慫,韓煜立馬對溫織奉上嬉皮笑臉:「謝微月她雖然愛慕表叔,可感情這種事情,必須得雙方有意,所以單相思註定沒結果,還是表嬸好,表叔那麼喜歡你,我真羨慕。」

  溫織瞅著韓煜:「你羨慕什麼?」

  韓煜:「呃……」

  瞧他這嘴巴,怎麼能說是羨慕!

  算了,討好不成,還是先溜吧。此地不宜久留,指不定轉身又碰到表叔了!

  當韓煜轉身,整個人徹底石化。

  果然人不能老是做各種設想,想著想著就容易成真了。

  這不,表叔真來了。

  韓煜臉上的表情比吃了屎還難看。

  溫織還沒解惑,沒打算就這麼放韓煜走,尤其是韓煜挑起的那個話題:「你等等,你剛才說我不如謝微月,那個謝微月在追商鶴行嗎?」

  →

  話落,氣氛陷入了一片死寂。

  溫織問完這句話後,也看到走來的商鶴行,不過她很淡定,因為心虛到想死的人只有韓煜。

  韓煜:「表叔你聽我解釋……」

  溫織:「是他先說的,他說有一個叫謝微月的女孩在追你,還說那個女孩很優秀。」

  兩人幾乎是同時出聲,只不過韓煜的聲音被溫織的話蓋過後,他就感覺嗓子被糊住,發不出聲音了。

  他知道,他完了。

  商鶴行清冷的眸光掃過韓煜:「很閒是吧?」

  「沒有沒有,其實我很忙,」韓煜頭皮發麻也不忘嘴角揚笑,「我就路過,順便跟表嬸聊了幾句。」

  商鶴行:「聊什麼?」

  「聊……」韓煜嘴癟著:「聊人生。」

  商鶴行又問:「誰的人生?」

  這種沒有明顯怒意,卻又壓迫感十足的氣場,讓韓煜非常直觀地感受到,什麼是活到頭了。

  他現在就是!

  「商先生,他應該也沒有亂說吧?」溫織忽然開口,但稱呼換了。

  換成了那聲疏離的商先生。

  商鶴行沒回答,但覷著韓煜的眼神里淬了寒意。韓煜心頭咯噔一聲,會意後立即轉身:「我去找找羊群在哪個方向。」

  說完就溜了。

  商鶴行轉身面向溫織,臉上無異色:「孟繁如何了?」

  溫織:「你還沒回答我呢。」

  商鶴行繼續岔開話題:「給孟繁帶去的饢,她吃了嗎?」

  溫織堅持不被他的話題帶偏離:「商先生,你還沒回答我呢。」

  她就是要一個他親口給出的解釋。

  她得弄清楚謝微月在她跟商鶴行之間是什麼樣的存在。

  「她不重要。」這是商鶴行給出的回答,很簡略,沒多餘的解釋。

  溫織直接問:「你們在一起過嗎?」

  「沒有。」這也是他的解釋,很簡潔。

  溫織抿緊唇角,側過身對著他。

  這是不信,且不打算搭理他的意思。

  因為他的解釋太簡潔了,沒有說服力,不足以讓她信服。

  商鶴行見她生悶氣,喟嘆說道:「我跟謝微月沒有任何關係,更沒有在一起過,旁人若是提及她和我,不過是長輩們認為的般配,但我跟她從未有過任何超出朋友以上的任何單獨接觸。」

  這次的解釋,他說得極其認真,也不再像剛才那般簡潔。

  溫織側過身來:「怎麼現在又解釋得這麼清楚了。」

  商鶴行:「因為這個人跟我沒有任何關係和接觸,也就沒什麼可說的。」

  溫織面上淡定,心裡邊喜滋滋的:「我知道了。」

  剛才聽韓煜那話的語氣,還以為那位謝小姐也是商鶴行的前任。

  而且聽韓煜的語氣,那位謝小姐很優秀,是所有人都認可的存在。

  那……她呢?

  她跟商鶴行在一起受大家認可嗎?

  溫織忽然又想到韓煜上午說過的那句話,韓煜以為她跟那些人說的一樣,很有手段才攀上商鶴行。

  大概就是她一無是處,只是憑藉美貌和心機手段勾引商鶴行,然後成功上位的花瓶。

  心機、手段?

  溫織搖頭嘆息,沒恢復記憶之前,她也不好對以前的自己做太明確的評價。

  畢竟她可是早就在日記里非禮過商鶴行的人!

  「有一件事。」商鶴行的聲音傳來。

  草原上的風吹來,吹掉了溫織頭上的頭巾,濃密的鬈髮隨風飄起幾縷。

  溫織回過神,抬手拂開臉上的髮絲,望向他:「什麼事?」

  商鶴行說:「明早外公會來。」

  溫織愣了幾十秒,這幾十秒的時間她想到的是從孟繁那知道的一些故事。

  商鶴行的外公和外婆晚年分居的故事。

  聽說他外公這次不會來,因為外婆始終沒原諒他,死也不想見他。

  這麼遠的梨城,這麼大的歲數,根本經不起長途飛行的折騰,以及從下飛機到紅房子的這段路,全都是坎坷。

  沒想到老人家居然還是來了。

  商鶴行說:「外公這次若是能順利趕到,今後應該不會再回白市。」

  溫織明白商鶴行的意思,老人年紀太大了,經不起來回折騰。

  「溫織。」他低聲喊道。

  溫織回應他一聲,然後問:「你要說什麼?」

  商鶴行沉默片刻,抻手將溫織拉入懷裡,風將她脖子後的頭巾吹起來,纏繞在他臂彎上,鮮艷的紅色,與他的黑色衣服映襯。

  「或許這是註定的,我們也是。」他說道。

  溫織面露疑惑,她好像沒聽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正文快完結了,外公鬆口就能結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