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上,因為商鶴行在這所以一直不怎麼敢刷存在感的簡應傾忽然走過來,他從孟繁手裡拿走了照片:「讓我看看。」
孟繁有些不大高興簡應傾的自來熟,但又不好明說,心想算了算了,讓他看吧,不信他能看出個什麼名堂。
「我覺得……!」
簡應傾的聲音忽然傳來。
溫織和孟繁同時抬頭看向簡應傾,連商鶴行也抬眸看向了他。
簡短三個字,一下子引來數道目光,簡應傾乾笑了聲,露出一顆虎牙:「我倒是覺得右邊那個女生,有點像沈知瑤。」
孟繁輕嗤了聲:「這是有關於沈知瑤的資料,當然是沈知瑤了。」
簡應傾對孟繁眨了眨眼:「右邊是沈知瑤,那如果左邊是你呢?」
「這可能嗎?!」孟繁下意識反駁。
話音落下。
周遭的氣氛都冷凝下來。
過了片刻,依然是孟繁最先出聲,不過話是對簡應傾說的:「你要不聽聽你在說什麼,如果左邊是我,右邊是沈知瑤,這是一張合照,你覺得我跟她,能心平氣和拍合照嗎?」
簡應傾在孟繁身邊坐下來,傾軋靠近:「為什麼沒可能?萬事皆有可能!」
孟繁:「閉上嘴巴!」
「行。」簡應傾給嘴巴上了一個拉鏈。
溫織起身過來,從簡應傾手裡拿走照片:「我再看看。」
她拿著照片回到商鶴行身邊,自己看過後,又將照片拿給商鶴行看:「你覺得呢?」
商鶴行看著那張模糊的照片,略微蹙起眉心。
孟繁見勢不對,本來覺得簡應傾是在扯犢子的她,忽然變得有些搖擺了。
難不成真像她?
可她自己咋就沒看出來呢。
她咽了咽口水,有些不自在的語氣問道:「左邊那個真像我?」
「不像。」
「不像。」
這兩句一樣的回答,是商鶴行和溫織同時開口說的。剛才只是一個眼神的交流,兩人就相互明白了應該說什麼。
孟繁心底鬆了一口氣:「我就說嘛,我跟沈知瑤怎麼可能會出現在同一張照片上,還是兩個人的合照。」
商鶴行示意溫織:「將照片收起來。」
溫織立即照做。
孟繁心大,沒有深想,倒是坐在她身旁的簡應傾臉色看起來有些耐人尋味。
下午兩點。
溫織跟商鶴行準時登上回白市的航班。孟繁訂得晚,沒能訂到這趟航班,是下一趟,商鶴行便將陳進淮留下照應孟繁。至於簡應傾,他愛跟著誰就跟誰,沒人管他。
飛機上。
商鶴行問溫織對照片的事有沒有什麼看法,溫織搖頭,心事重重:「這件事已經變得很複雜了。」
商鶴行淡道:「她不是梨城本土人,是後來寄住在梨城的親戚家長大,沈知霖是她親戚的兒子,而且沈知瑤這個名字是後來改的,以前叫什麼,還沒落實。」
沈知瑤的身份表面查是沒什麼問題,但經不起細查。
細查之後,全是問題。
像一個假身份。
溫織想起那張照片:「第其實第一眼我就覺得左邊那個人像孟繁,畢竟我跟孟繁認識這麼多年了,對孟繁輪廓形象很熟悉。」
商鶴行:「是有些像,我讓陳進淮著重去查一下照片的底片,最快今晚,最遲明早。」
溫織點頭:「好。」
飛機已經起航,所有電子設備調成了飛行模式,溫織對新手機還沒適應,也沒什麼可看的,準備閉眼休憩。
「溫織。」商鶴行叫了一聲她。
溫織睜開眼,偏過頭,聽到商鶴行說:「當時我看懂了你的暗示。」
他是指在酒店,在看過沈知瑤的相關信息後,溫織用一個很細微的眼神暗示了商鶴行,他一眼就看懂了。
不要在孟繁面前繼續話題,不僅因為事情太複雜,還有很多不能說的。
溫織沒想到他會突然提這一茬,不知做什麼反應,就點了點頭:「嗯。」
「不夸一誇我?」商鶴行問她。
溫織一愣:「夸?」
商鶴行提醒:「我配合了你。」
溫織當真便誇了句:「商先生太聰明了。」
商鶴行挽唇笑。
兩人談笑間,商鶴行抬手按了按眉心,忽然若有所思道:「如果沒記錯的話,那一年孟繁應該是去梨城看她太婆?」
溫織纖薄的背脊有些緊繃,但還是應了聲:「是。」
默了兩三秒,她又道:「那年我跟孟繁一起去了梨城,我們原本去看她太婆,再一起去旅居,但是不到一個月我就因為家事先趕回來了。」
具體是什麼家事,溫織沒言明。
只接著剛才的話繼續說道:「我原本打算把家事處理完,就趕去梨城,但那時我突然接到孟繁的電話,她告訴我她在梨城談戀愛了,過段時間就回來。」
「那是她第一次談戀愛,她還說等那個人表現得好,她就把他帶回來介紹給身邊所有人。」
「那是她對我和家人瞞得最緊的一次,也是那次,她遭了大罪,差點沒了一條命,是孟繁爸媽親自趕往梨城將孟繁接回來。回來後孟繁經歷了長達半年的心理治療,我記憶最深的是,她經歷四次電休克……」
「是這事。」商鶴行眉心微挑。
溫織詫異問:「你知道?」
商鶴行:「不算完全知道,那年孟家發生了大事,風聲不小,韓伊茹愛女心切,將孟繁的事捂得很緊,沒有傳開,也沒有人去探究到底發生了什麼。」
「嗯,是孟繁的爸爸媽媽將這件事捂住了。」溫織點頭。
商鶴行問:「那孟繁自己呢?」
「她已經不記得了。」
說到這,溫織嘆了聲氣,聲調有些黯然:「你或許不了解一年內經歷四次電休克是怎樣的概念。電休克會損壞人的大腦記憶,導致記憶退化,有一段時間孟繁一覺醒來像個七八歲的小孩一樣,持續了將近一個月才慢慢恢復,但是梨城的記憶,她忘了很多,最重要也忘了。」
至於孟繁在梨城發生了什麼,孟繁回來就封閉了自我,不肯對任何人提在梨城發生的事,忘記梨城的那些事後,就更沒人知道了。
孟爸爸和孟媽媽也去梨城調查過,但最終什麼都沒有查到。
在孟繁恢復正常後,這件往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商鶴行瞥見溫織回憶往事有些過於黯然,便岔開話題:「我已經跟港城警方那邊打過招呼,沈知瑤不能離開港城。」
溫織回過神:「是暫時還是?」
商鶴行:「永久。」
話語稍頓,商鶴行還說:「沈知霖先關押起來,另外,警方會即刻查封沈知瑤在港城住的那套房子,附加限制容懷深一年內不得出鏡港城。」
溫織怔了怔,抿起唇角。
她忽然想起孟繁說,商鶴行知道了一定會出手收拾瀋知瑤。而此時此刻當她聽到商鶴行已經安排好的一切,心裡難免不可抑制的悸動。
「限制容懷深去港城,還查封沈知瑤的房子,港城就這麼大點,沈知瑤應該會絕望吧。」溫織能想像到沈知瑤接下來的處境。
商鶴行臉色沉沉:「這是她應得的。」
溫織認同,確實是沈知瑤應得的。而容懷深一年內不能出境港城,是商鶴行動用人脈打通關係的極限,也算是給孟繁出了口氣。
商鶴行還說:「我已經發消息給韓伊茹,她那人的脾氣,應該會親自去一趟港城。」
溫織詫異:「你還通知了韓伯母?」
商鶴行口中的韓伊茹,正是孟繁的母親,一個很有手段的豪門貴婦。(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