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商鶴行:誰敢動她!

  接完電話的商鶴行,臉色算不上有多好,眉宇間像覆了一層霧靄。

  他進來,未見溫織的身影,偏頭問徐桉:「她呢?」

  徐桉擅自主張了溫織離開,心虛低著頭回:「溫小姐說她先回廟內。」

  商鶴行沉沉的目光睨著徐桉,一眼看破:「你跟她說了什麼?」

  「商先生,我是為您考慮。」徐桉先表忠心,而後說道:「溫小姐她也很自覺,知道她那樣的身份會對您有影響,我只是提了一句韓家,她就識趣的走了。」

  至於提醒溫織回溫家的那些話,徐桉不敢說。

  商鶴行不輕易動怒,此刻亦是,他淡淡的眸光掠過徐桉,只丟給他一句:「中午十二點之前,滾回白市。」

  徐桉一震,驀地抬起頭。

  商鶴行的命令不能違背,徐桉心裡清楚,但即使知道多說無益,他還是在走之前極力勸解:「商先生,您真的不能再跟溫小姐接觸,老爺子的脾氣你最清楚,他老人家現在只是發出警告,若是動了怒,溫小姐恐會有麻煩。」

  商鶴行臉色微冷:「誰敢動她。」

  徐桉心頭一怵。

  他有一些話沒說完,但見商鶴行臉色不佳,情緒在動怒的邊緣,徐桉還是將那些話收了回去。

  出了門,徐桉愁眉苦臉。

  迎面陳進淮走了過來,看到徐桉一臉苦相,瞬間就明白了怎麼回事。

  這貨又出來挑大樑了。

  「我剛才在電梯口碰見溫小姐了,她走得急,只打了一聲招呼,沒說兩句話。」陳進淮說道。

  徐桉眉頭緊皺,沒吭聲。

  陳進淮見徐桉一副有苦說不出的樣子,笑侃他:「上頭那位又讓你打頭陣諫言了?」

  徐桉嘆了聲氣。

  陳進淮:「所以溫小姐這麼著急離開,是你擅作主張?」

  徐桉又嘆了聲氣。

  陳進淮見他頻頻嘆氣,叉著腰發笑。

  徐桉心涼,沒好氣道:「商先生勒令我滾回白市,我現在的處境進退兩難,你不安慰,還反過來笑我。」

  「誰讓你擅作主張。」陳進淮一點沒同情他:「韓家發令,你做做樣子就行了,非得死心眼往刀口上撞,商先生萬事自有分寸,你我做好本分事就行了。」

  陳進淮心眼圓滑,跟泥鰍似的,徐桉忠誠,但他就是一根筋,上頭說什麼就辦什麼。

  現在溫織跟商鶴行走得近的消息,已經傳回了韓家那邊。除了徐桉的功勞,還有一個人的功勞。現在商鶴行要遣走徐桉,沒了人監視,回白市還得被韓家訓,兩頭得罪。

  徐桉想哭的心都有了。

  ……

  溫織回廟內收拾了行李,去跟慧覺法師辭別。

  檀香繚繞的禪房內,慧覺法師在蒲團上打坐,溫織說完辭別的話,慧覺法師問她:「居於廟內這些天,可有參悟?」

  溫織搖頭:「我與佛無緣。」

  慧覺法師卻說:「施主心中有愧,有怨,有憎惡,與佛緣尚淡薄。」

  溫織看向慧覺法師:「如果有緣,明年我再來;如果無緣,以後都不來了。」

  慧覺法師看破不點破,只道:「保重。」

  溫織頷首,起身退出去。

  她回寮房拿行李,只有幾件衣服,收拾好出來,在院子裡碰見空慈。

  小沙彌負手而立,靜靜遙望她。

  溫織走近,跟空慈告別,空慈問她:「你明年還來嗎?」

  溫織搖頭:「不來了。」

  空慈望向溫織:「施主,你騙人了,你剛才跟慧覺法師說,明年再來。」

  溫織彎腰指著空慈說:「你偷聽我跟慧覺法師說話!」

  空慈卻說:「不是偷聽,是偶然聽見。」

  溫織噗嗤笑,語氣輕快了一些:「明年再說吧,或許還要來還願呢。」

  空慈盯著溫織看了良久,嘴角欲言又止的關心還是變成提醒的話:「信佛之人,一生行善積德,不撒謊、不說謊、不欺騙。」

  說完,空慈側身給溫織讓開路,然後雙手合十:「阿彌陀佛,願施主此去一帆風順。」

  溫織心中百感交集。

  她雙手合十,而後拎著行李,踏著日光下的影子走遠。

  溫織回到了白市。

  大廳人來人往,她一眼就看到人群里那一抹高挑凌厲的身影。

  是顧讓,他今天穿了件深藍色風衣,氣質顯冷硬,一副看著就很不好惹的氣場。

  他臉上一直沒表情,冷涔涔的,

  直到他看見溫織,那張冰山臉上驟然浮現柔和,他插在風衣口袋裡的手拿出來,朝她走過來。

  溫織已經快記不清,顧讓是什麼時候開始為她爸爸辦事。她只記得那年,顧讓和展豐是一起來到溫家的。

  「去那邊玩得開心嗎?」顧讓伸手接過溫織手裡的行李,動作自然。

  溫織走在前面:「臨市人傑地靈,是個好地方,我很喜歡那裡。」

  「看樣子玩得還算開心。」顧讓跟在她身邊放緩步伐:「你見到穆總了嗎?」

  「見到了。」溫織點頭,然後停下來問:「你有什麼要跟我交代的嗎?」

  顧讓也停下步伐,他迎視著溫織投來的目光:「這次回來,你有什麼打算?」

  溫織說:「我是讓你先交代。」

  顧讓喉腔里溢出一聲嘆息:「穆總讓我不惜一切阻止你做傻事。」

  顧讓交代的,跟溫織預想差不多。

  本來穆延舟也不讓她查。

  溫織收回視線,走出了航站樓大廳:「回溫家吧。」

  顧讓跟上說:「穆總為你安置了新的住處。」

  溫織:「我不是已經在他給我安排的住處,待了一年嗎,回溫家住幾天,我再去商家。」

  顧讓喟嘆一聲:「穆總都是為了你好,住商家終究不是長久之計,何況你目的不純,若是被發現,商家豈能輕饒?」

  出來後,溫織迎著風口站著:「你是說重婉英嗎?」

  顧讓說:「她很不簡單。」

  風吹亂了溫織的頭髮,她沒整理,就這麼望著顧讓:「她是很不簡單,就連韓湘映都敗給了她。」

  含恨而終。

  葬在了離白市幾千里外的淨慈寺後山,還無人知道。

  可見韓湘映有多恨商家人。

  「今天一定要回溫家嗎?」顧讓問道。

  溫織點頭。

  顧讓又問:「那之後也一定要去商家嗎?」

  溫織沒回答,沉默著。

  顧讓只好不再問,將行李放在後備箱,然後給溫織拉開車門:「上車吧,送你回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