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是臣女背的

  「抬起頭來。💣☆ 6➈sⒽᑌ𝔁.ςᗝ𝔪 🍩♤」文宣帝吩咐。

  傅聞煙遵從的挺直基本,雙手交疊放於小腹前,微微抬頭看向文宣帝。

  對上他充滿壓迫的審視目光,也沒有絲毫的慌亂,依舊是那副謙而不卑,端莊的讓人挑不出任何錯處的模樣。

  文宣帝盯了她片刻,忽然露出一個和善長輩般寬和的笑。

  「皇后總說你這丫頭調皮不知禮數,朕今日見了倒是覺得皇后謙虛了。」

  傅聞煙的姿容儀態,哪怕是宮裡的公主也比不上的。

  聽到這話,傅聞煙可不覺得文宣帝是在誇讚自己。

  她靦腆的微微垂首:「陛下謬讚,天子威嚴,臣女不敢失禮。」

  「哦?這樣說來你在皇后面前就敢失禮了?」文宣帝像是隨口一問:

  「難道在你眼裡,朕比皇后威嚴?」

  「陛下天人之姿,自然是威嚴的。」至於和皇后比?那當然怎麼看都差一點。

  原書中,若非皇后後來為色所迷,被信任之人背叛中毒暴斃,這太上皇誰做還真不一定。

  文宣帝眼中閃過一抹暗色,這話雖然聽得人心裡慰籍,但傅聞煙可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果然不愧是大將軍府養出來的,外面傳言再怎麼蠢笨,真正接觸到了卻還是能看出對方是一隻善於偽裝的狐狸。

  也是這個時候,文宣帝才真正的審視起眼前的傅聞煙起來。

  他問:「那日你所作之詩,是自己寫的?」

  傅聞煙假裝沒聽懂,問:「陛下所指是?」

  文宣帝瞥了她一眼,提醒道:「葡萄美酒夜光杯……」

  傅聞煙打斷他:「回陛下,臣女當日說了這詩乃是臣女背的,並非臣女所寫。」

  「哦?」

  文宣帝也不知信了沒信,又問:「從何處背得?」

  傅聞煙淡定的扯謊:「幼時一個遊歷的老者,這詩臣女當時覺得寫得極好,便背下來了。」

  「難道,不能背?」她惶恐又不安的看著文宣帝,雙手緊張的抓著衣角。

  文宣帝視線從她手上掃過,見她的緊張不似作假便信了兩分,他道:「不是你寫的便罷了。」

  還沒等傅聞煙放下心來,又問:「那你昨日所作醉後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也是抄的?」

  「這倒不是!」傅聞煙趕緊接話:「這是臣女寫的,陛下是不是也覺得極好?」

  文宣帝沉默一瞬,一時半會竟然不知該怎麼接這話,傅聞煙卻已經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雅閣的那個花魁叫醉星,臣女當時覺得這名字還挺好的,然後隨口一念就作出兩句詩來了。」

  「陛下若是也覺得極好的話,是不是該誇誇臣女?」

  她期待的大眼睛眨巴著,那雙精明的鳳眸里竟是生生流出幾分單純。

  文宣帝一時竟然分不出她這般是裝模作樣,還是當真如此單純。

  嗤笑了聲,他道:「你倒是會隨口一說。」

  一張嘴就是千古名句,詩里的意境,怕是連國學裡的夫子都沒幾人寫得出來。

  傅聞煙假裝沒聽出他語氣里的諷刺,乖巧的頷首:「多謝陛下誇讚。」

  文宣帝一噎,自己何時誇她了?

  但見傅聞煙一副暗喜的模樣便也沒解釋。

  →

  他復又問起傅聞煙的私事來:「聽說,你和二殿下斷情了?怎麼,他做了什麼事惹到你了?」

  傅聞煙心中一凜,暗道終於說到正事了嗎?

  她抬眸和文宣帝探究的視線對上,眸中坦坦蕩蕩,一字一句的回:

  「陛下,臣女的私事不適合在御書房這種莊嚴的地方談吧?若是陛下感興趣,改日您去皇后姑姑的鳳翔宮,臣女便將自己和二殿下之間的愛恨情仇都說與陛下知道。」

  「別給朕顧左右而言他。」文宣帝沉下了臉,銳利的眸子鎖定傅聞煙:

  「二皇子再不得寵,他也是朕的兒子,尊卑有倫,你莫要以為有了皇后的疼愛,便可以連朕的兒子都不放在眼裡!」

  話說到最後已然帶了兩分森寒的冷意。

  傅聞煙心想我就是沒把你放在眼裡啊,把你放在眼裡怎麼幫著溫廷皓奪你江山?

  再說了,一個皇帝,當得朝中半數的大臣皆俯首於皇后,卻無能為力,還要旁人將他怎麼放在眼裡?

  若非後來景華皇后被身邊之人背叛,中毒身亡,這本書的結局還真得改寫一下。

  將心底的腹誹壓下,傅聞煙抿著唇,並不打算在此事上和文宣帝硬剛。

  她準備走一哭二鬧三上吊的那條路。

  於是眼睛一擠,淚水就如斷了線的珠子往外涌,淒淒艾艾、不可置信的問:

  「陛下說起此事是在責怪臣女嗎?」

  文宣帝蹙眉,沒看懂傅聞煙的操作,斥責道:「你哭什麼?」

  傅聞煙抹了把臉,反駁:「朔國律法,哪一項說臣女不能哭了?」

  「二殿下先與臣女糾纏不清,後又在沒與臣女說清楚的情況下,和尚書府的蘇沉魚曖昧不斷。」

  「甚至!」傅聞煙聲音突然拔高,恨不得讓整個皇宮的人都聽到她的委屈似的,哭著道:

  「甚至,還為了蘇沉魚害得臣女跌入萬丈懸崖,差點溺死在河中。最後,臣女卻查明這一切都是蘇沉魚自導自演,結果被罵的是臣女,被捨棄的是臣女,甚至差點丟了性命的也是臣女。」

  「陛下指責臣女不知尊卑,如果陛下是臣女,在經歷臣女經歷的這一切之後還能在二殿下的面前遵守那尊卑嗎?」

  文宣帝眉心緊緊的擰在了一起,這件事他是知道的,但他沒想到傅聞煙居然會臉皮厚到將此事當著自己的面說出來。

  見他面色不虞,傅聞煙卻沒打算到此為止。

  她擦拭著眼淚:「臣女已經是看在二殿下是皇子,是陛下姑父的份上才和他一刀兩斷罷了。否則,臣女一定要將他千刀萬剮的……」

  「傅聞煙!」文宣帝冷聲打斷她的話:「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傅聞煙癟著嘴:「臣女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可陛下呢?您不能因為二殿下是您的兒子就包庇他,此事明明是他和蘇沉魚不對在先,陛下為何只質問臣女一人?」

  她撒潑似的一屁股坐在地上:「這不公平!明明最委屈的是臣女!」

  一旁的王總管看著傅聞煙又哭又鬧,撒潑耍賴的樣子震驚到連表情都不知道該怎麼維持的好。

  文宣帝也是一臉吃了屎的表情,提醒道:「你是皇后的侄女,這般野調無腔,成何體統?」

  傅聞煙捂著臉哭:「臣女不要體統,就要一個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