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鎮安並非万俟一族的嫡系血脈,只因他在才學上天賦不錯才被接到京都教養。
但是,為了讓他安心的待在京都,万俟鎮安的父母都被万俟氏的嫡系以各種理由弄死在了莊子上。
而在那段他得知雙親亡故而傷心頹廢最需要關心的時候,曾經將他如珠如寶的呵護著的万俟氏家主卻對他不管不問。
因著他從前的表現突出,難免招族人其他的子弟嫉妒,加上万俟族長的漠視,在那段時間万俟鎮安成為了人人可欺的小雜種。
吃不飽穿不暖,甚至走在路上都要被人指著鼻子罵上幾句,更甚的時候還會被一群万俟氏的子弟按在地上毆打。
那那段最為灰暗的日子裡,是宸國的影子衛找到了他。
他們不但告訴了他父母雙亡的真相,還給了他幫助和鼓勵,他才重新振作。
之後一步步坐上了太傅之位,還將曾經的族長趕下台後讓其也病死在家中。
所以,現在溫廷皓和溫璟凡想要用万俟氏族人來威脅他出賣自己的女兒,簡直就是痴人說夢。
看著万俟鎮安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溫廷皓頭疼的揉了揉眉心,看樣子煙兒說的沒錯,對這等叛國之人勸說是沒有用的。
他吩咐手底下的人:「帶下去,別讓他們輕易死了。」
就算從万俟鎮安這裡得不到万俟九歌的行蹤,他也要讓天下人知道,背叛朔國者便只能落得一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下場。
万俟鎮安聽到這話,當即便要咬舌自盡。
但是溫廷皓哪裡會給他這個機會。
他直接利落的將万俟鎮安夫妻二人打暈了過去,然後拿出一個藥包交給溫璟凡。
溫璟凡挑眉,詢問的看著他。
溫廷皓解釋道:「煙兒給的,說是能讓人幾天幾夜不睡,同時還能吊命。這樣一來,只要不割了他們的腦袋,他們便不會輕易死在你手裡。」
「她手裡的好東西倒是多。」溫璟凡笑著接過藥包,眼底出現幾分嗜血的冷意。
看樣子,傅聞煙還真是對太傅府的一干人等厭惡到了骨子裡,否則也不會用這等層出不窮的手段對付他們。
他之所以能一個晚上的時間便撬開那兩個影子衛的嘴也是多虧了傅聞煙的幫忙。
誰能想到,她手裡居然還有讓活人血肉一點點腐爛化成水的藥呢?
那兩個影子衛看著自己四肢和血肉逐漸化成血水消失,還要承受著被鼠咬蟲食的痛感,才沒兩個時辰便什麼都交代了。
或許單純身體和精神上的折磨那兩人都能扛住,但是這種身體和精神雙重的折磨下能扛住的人實在是……溫璟凡只能說稀有。
他將藥包收好,「轉告她,我不會讓這些人好過的。」
刺殺傅聞煙事小,讓溫衡受傷便是不可原諒的大錯。
間接的也不行!
太傅府滿門入獄,万俟氏一族被盡數流放的消息當日便傳遍了京都的大街小巷。
夏安夢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端著茶杯的手顫了一下,滾燙的茶水落在她的手背,她卻恍若未覺,只不安的問來傳消息的丫鬟。
「你是說,太傅府叛國,已經入獄了?」
丫鬟點點頭,唏噓道:「是啊,誰能想到表面上看起來風光無限的太傅府居然是通敵賣國的畜牲。」
「好在大殿下察覺到了此事,上報陛下後便直接將人抓了起來,否則後患無窮。只是可惜,万俟九歌逃了,否則……」
丫鬟的聲音還在繼續,夏安夢卻半個字都沒有再聽進去。
万俟九歌居然是敵國奸細,那她之前和自己接觸的事……
夏安夢瞬間驚起一頭的冷汗,她倉皇失措的起身,哪怕將桌上的茶壺撞得散落一地也沒有半點停留。
「父親!」夏安夢一路跑到書房,也沒有敲門就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夏鼎擰眉看著神情慌亂的她,斥責道:「冒冒失失的,成何體統!」
夏安夢連忙道:「太傅府叛國之事已定,太傅府的人全都被押解入獄了。」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夏鼎有些意外,叛國類的案子雖然一向處理得快,但是這般快的還真是少見。
夏安夢見自己的父親這般淡定,便知他還不知此事的嚴重性,便趕緊補充道:
「父親,您忘了万俟九歌前後兩次我們府上嗎?據女兒所知,万俟九歌回京的這段時間,只來過咱們府上!」
聽到這話,夏鼎方才的淡定全然不見,他驚慌失措的站起來。
「此話當真?」
夏安夢點點頭:「當真。」
「這可怎麼辦?」夏鼎當即著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來回走動著,一邊走一邊安慰自己:
「我可是陛下的人,陛下肯定不會懷疑我。」
「可是,這幾次陛下交代下來的事咱們都沒做好,陛下已經對我們失望了。又發生這樣的事,陛下恐怕會藉此機會除掉咱們。」
越想夏鼎越覺得膽戰心驚。
夏安夢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也跟著想解決的辦法。
半晌,她眼睛一亮,道:「若是我和傅聞煙的關係能回到之前,或許陛下會看在此事上庇護尚書府一二。」
夏鼎聞言也停下了來回走動的動作,沉思片刻,他無奈點頭:「也只能這樣了。」
「只是,傅聞煙還會任你哄騙嗎?」
夏安夢搖搖頭:「女兒也不知道,只能盡力一試了。」
如果說傅聞煙還是原本的傅聞煙,那麼她的辦法就有用。
現在出事的是万俟九歌,從側面也代表著傅聞煙或許就是原本的傅聞煙,她只是變聰明了,而不是換了個人。
否則,大將軍府怎能容忍一個占了自己女兒身體的妖物存在?
所以,她才會心懷希冀。
半個時辰後,大將軍府。
紅纓站在棋盤面前,看著左手執黑子右手執白子的傅聞煙,稟告道:
「小姐,夏安夢求見。」
傅聞菸頭也沒抬的回:「不見。」
紅纓沒有半點意外。
小姐現在忙著陪未來姑爺下棋,一邊自己要下黑子,一邊還得替未來姑爺落白子,哪裡有時間搭理一個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