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放,放開!」景華皇后抓著傅聞煙的手,窒息的感覺讓又驚又恐。
傅聞煙盯著她的眼睛:「姑姑,要麼我殺了你,要麼你親手殺了他們給我解氣。」
「二選一,我沒那麼多的耐心等你考慮。」
說完,傅聞煙直接將景華皇后扔到了景肆的身邊,那把泛著銀光的匕首在閃爍著駭人的冷光。
景華皇后盯著地上的匕首,又看向正在緩緩清醒過來的景肆。
景肆跟了她五年,這五年中對她從來都是有求必應,他更是自己最得力的屬下。
更重要的是,自己對景肆,是以真心相待的。
每每看到他看自己時眸中的眷念,景華皇后都能重新感受到那種被珍視的幸福感。
可現在……
景華皇后攥緊拳頭,抬頭看向傅聞煙:「本宮可以用其他的方式補償你。」
「抱歉呢。」傅聞煙轉身坐在景華皇后剛才坐過的位置上:「姑姑傷的是我愛的人,如果要償還,便只能用你所愛之人的命來還。」
她翹著二郎腿微微晃著,說不出的悠閒愜意,可語氣卻透著無盡的冷意。
「雖然只是一個男寵,可姑姑在乎他不是嗎?」
若非當真用了真心,原書中景華皇后又怎麼會死在景肆的手裡。
之前她見到的那個男寵,雖然得寵,但只是一個玩物罷了。
看到景肆的第一眼,傅聞煙便知道景肆才是書中殺了景華皇后的男寵。
只因為,景肆的這雙眼睛和文宣帝太像了。
替身文學,還真是讓景華皇后拿捏得死死的。
景華皇后閉了閉眼,傅聞煙的態度已經說明一切。
今日,若景肆不死,死的就是她。
半晌,景華皇后顫抖著手將地上的匕首撿了起來。
傅聞煙就一手靠在桌上撐著腦袋看她,極盡耐心。
景肆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景華皇后撿起匕首的這一幕。
恍惚中,他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驚恐的瞪大了眼睛,似是不可置信:「娘娘?你要景肆的命嗎?」
景華皇后看著他,眼睛一紅:「不要怪本宮。」
聽到這話,景肆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眼中的震驚褪去,緊接著出現的是心疼和不忍。
「娘娘,屬下不怪你。」
他安撫的對景華皇后笑著:「能跟在娘娘身邊這麼多年,屬下已經滿足了。」
「屬下只求,等屬下死後娘娘莫要忘了我。」
說完,景肆努力爬起來跪在景華皇后面前,他抬起手試探著撫摸上景華皇后的臉頰,帶著從未有過的赤裸的愛意。
「娘娘,動手吧。」
話落,他抓著景華皇后的手刺向自己的胸口。
自己一死,傅聞煙和景華皇后之間便有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甚至,皇后會失去大將軍府的支持。
到那個時候,自己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
陛下也會遵循承諾,放了他的萱兒。
然而,想像中的疼痛卻遲遲沒有出現。
他抬眸,卻見景華皇后雖然死死地握著匕首,卻硬是沒讓匕首往前挪動半分。
她不想景肆死,景肆若是死了,那麼她身邊就再無貼心可信之人了。
一定會有其他辦法的,一定會有的。
她在腦海中瘋狂的想著平息傅聞煙怒火的辦法,可是景肆一心求死,又怎會讓他遲疑。
「娘娘,動手啊!」他低聲哀求著。
只有他死了,萱兒才有活著的可能。
一滴眼淚從景華皇后眼角滾落,她咬著唇搖頭,眼中滿是不忍。
他用力的握著景華皇后的手,毫不猶豫的將匕首刺入自己的心口。
粘膩溫熱的鮮血在景華皇后指尖蔓延,景肆的眸子沒有闔上,依舊不舍又深情的注視著她。
直到景肆失去最後一絲呼吸倒在景華皇后懷中,她才咬著唇無聲的哭了起來。
傅聞煙看著眼前的這一齣好戲,眼中滿是嘲諷。
她站起身:「姑姑,人死不能復生,還望姑姑節哀。」
聽到她的聲音,景華皇后眼中立刻迸發出無限的恨意。
她平穩的將景肆的屍體放在地上,起身和傅聞煙對視著。
「景肆已死,你滿意了?」
「不滿意。」傅聞煙毫不猶豫的回:「一個男寵,他怎麼配和我的溫衡比。今天讓他死,只是想讓姑姑也嘗試一下心痛的滋味。」
「傅聞煙,你不要太放肆!」景華皇后怒聲警告著。
可傅聞煙卻只是輕蔑的笑了笑:「我就放肆了,姑姑又能拿我如何?」
「姑姑要殺了我嗎?」她輕聲詢問著。
景華皇后卻忽然沉默下來。
她拿傅聞煙沒辦法,至少現在拿她沒辦法。
她的暗衛和宮中的侍衛,肯定都被傅聞煙解決了,否則不會到現在都沒出現。
而等傅聞煙離開皇宮,此事就算鬧到了傅戰城夫妻的耳中,他們也不會站在自己的這邊。
因為是自己理虧在先。
可是,要景華皇后咽下這口氣也沒那麼容易。
她深吸一口氣,決定暫時先和傅聞煙和解。
景華皇后換上一貫的寵溺笑容:「姑姑怎麼會捨得殺了你呢?現在,你的不滿也發泄了,姑姑以後也不會再插手你和溫世子之間的婚事,你原諒姑姑可好?」
皇后在想什麼,傅聞煙一清二楚。
她配合著她演戲:「好啊。」
她親昵的抱著景華皇后的手臂:「不過讓姑姑親手殺了景肆可不是單單為了給煙兒泄憤。」
她不疾不徐的說:「也是因為景肆是陛下安插在姑姑身邊的奸細,煙兒此舉也是為了姑姑以後的安全考慮。」
「什麼?!」景華皇后心猛地一沉。
傅聞煙卻笑著同她重複:「景肆是陛下留在姑姑身邊的奸細。」
「不可能!」景華皇后立即反駁,景肆是在被人追殺時被她救下來的,在她身邊的這幾年鞠躬盡瘁,從未有過半點異常。
傅聞煙欣賞著她眼中的不安,繼續道:「若非景肆出賣表哥的蹤跡,表哥回京都的時候又怎會遇刺呢?」
知道溫廷皓和溫讓辭那時行蹤的,只有景華皇后和她信任的人,以及溫廷皓和溫讓辭隨身帶著的幾個暗衛知曉。
聽到這話,景華皇后眼中的篤定突然頓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