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貼上花花臉蛋嘬了嘬。

  「轟轟——」

  「轟!!!」

  分明是晴天白晝,雲層之上卻突得閃出三道白光猛得砸向地面,那團白光刺眼無比,一下子將整個荒蕪山林「嘭——」的一下照得慘白,連著地面都帶著蜿蜒綿恆的白色電痕。

  一道道電光在空中疾馳而過,似炸裂在雲層中的無邊蛛網,又像是一把凌厲長刀,直直將天幕劈開。

  由遠及近的,整個過程不過兩秒鐘,最後一道電光看起來更像是夾雜著澎湃怒意和威壓,以雷霆萬韻之勢直接往威牙的身上砸去。

  而這僅僅是因為剛才威牙對山神的不敬之語。

  被劈得外焦里嫩的老虎站著原地呆若木雞,威牙虎嘴微張,緩緩吐出來了一口黑煙。

  原來……

  ……真的會有山神的存在啊!

  其餘獸人們,包括虎羽、虎媚等虎族也是瞧著這等異象呆滯得說不出話來。

  「山神」這個詞,數百年來也只是存在於所有獸人腦海中的幻想罷了,這是人人敬仰著卻看不見摸不著的神明,但從來沒有人見過神跡。

  而一代又一代獸人成長,對「山神」的敬畏之心也慢慢變得淡薄。

  「狼王,你從一開始就是故意的,你們簡直就是狡詐至極。」威牙後怕得連連後退,原本油光水滑的皮毛現在變得黑一塊焦一塊的。

  「祝花花還有你,好哇,假意說放過我的族人,哄騙我出來,結果呢?狼王竟是想要趁機殺死我取而代之!」威牙越想越發覺得細思極恐。

  他虎步一躍,邁上一塊形狀嶙峋的巨石上,來回踱步幾下站定,大概是因為站得高了些,威牙感覺自己聲音也似乎變得大了。

  巨狼依舊沉默不語,只是隨著威牙說的話越來越多、語氣越發憤懣不平,鱗梟狼嘴慢慢勾起一個越來越大的弧度。

  就連他深邃狼眸,也是變得越發明亮,灼灼如火的看向威牙。

  可狼王越是這樣囂張的、毫不掩飾他殺意的神態,越發讓威牙肯定自己猜的沒錯!

  威牙越發不安,心臟如同擂鼓般劇烈蓬勃跳動,剛才驚天動地的響雷聲即使不見了,可威牙總感覺還是能夠聽到陣陣雷鳴餘聲。

  尤其……

  狼王動了!!!

  「唰唰唰——」威牙眼前突然有無數道狼爪指尖白光乍現。

  這是多麼可怕的速度,上一秒敵人還距離自己十米開外,下一秒就已經出現在了眼前,距離之近,威牙瞪大的虎瞳都能隱隱約約察覺到狼爪劃破空氣時的衝擊力度。

  眼前的巨狼絲毫不掩飾他對威牙的凜戾殺意,甚至巨狼臉上的笑容更是越發燦爛。

  是了,自己剛被雷劈到,可謂是實力大減,若是說威牙以前還能冒風險試一試,使出全部招數,估計勉強能夠從狼王的手裡逃過一劫。

  可現在不行了!

  威牙瞧了瞧剛才驚雷砸向的地面處,與之前土壤深褐色的鬆軟程度形成了鮮明對比。

  現下竟是留下滿地深深溝壑……

  就連他自己,威牙現在恨不得趕緊從狼王面前逃開,他五臟六腑難受得很,跟被人猛捶好幾拳一般。

  「威牙,這世間有一個王就夠了。」

  巨狼低沉磁性的聲音落下,他身後精神力溢散出來凝成的縷縷黑霧,互相凝實成沉重鎖鏈……互相纏繞,最後竟是比碗口還要粗。

  玄黑色鎖鏈游蛇般的翻湧升騰至半空,這明明是個沒有生命靈魂的霧,卻生生讓威牙覺得黑霧裡總有一雙毒蛇般凌厲眼眸,正一眨不眨的盯著他。

  就像是在看一個必死的獵物……

  「狼王大人,請您停下進攻!那一百公斤的食物我們很快就能拿出來交給您!」不遠處的虎族一個個的都淡定不了了。

  現在是個人都能看出來狼王此刻的目的——趁威牙病,要威牙命!!!

  族長危啊!!!

  滿頭白髮、右側眉宇上有道疤痕的虎睨率先幻化出獸身擋在族長面前。

  「誰若是要傷害族長,除非先從我虎睨身上踏過去!」他兩手鐵錘揮舞得虎虎生威。

  隨後一個個虎族獸人都站了出來,試圖為族長分擔一些攻擊。

  可黑霧鎖鏈跟認定了族長似的,一次次在半空中以詭異的角度翻湧飛舞。

  「嘩啦啦啦——」,最後躥至虎睨面前時,黑霧鎖鏈猛得撞向他身上去,虎睨被嚇了一跳,他大張著眼睛,可身上並沒有什麼傷害,就連痛感都沒有。

  這黑霧鎖鏈撞上虎睨的粗獷身軀時,原本凝實的狀態竟一下子潰散開了。

  虎睨心中一喜,他轉頭來想向族長邀功,可就見原本潰散的霧氣,又一次死死凝實起來,而且是凝實成了一根更加粗長的鎖鏈了。

  它從所有虎族身體縫隙處飛快略過,甚至夾雜著撕裂空氣的強大氣流迅速遊走躥至威牙面前,極為迅速的糾纏上威牙虎身、勒緊最後……絞殺!!!

  威牙脖頸被勒得窒息,老虎腦袋都被憋的變大了一圈,金燦虎瞳一直向上翻白眼。

  他虎型乾脆直立起來,兩隻前爪狠抓著頸間束縛,可詭異的是,威牙掙扎得越劇烈,鎖鏈就纏的越厲害……

  祝花花揪著狼耳朵一,屏住呼吸一眨不眨的盯著,不只是她,連同周圍的鹿啊、野馬啊、渡鴉等獸人也是眼睛瞪得老大看著。

  地上被捆成毛毛蟲的虎媚也不鬧騰了,只是眼淚鼻涕在她臉上肆意流淌。

  還有琬姬,她扶著粗壯樹幹,一隻染了鮮艷紅色蔻丹的手指虛虛搭在上面,仗著樹幹粗大遮掩著她的半邊身子。

  可細看之下,琬姬的纖纖玉手竟是控不住的連連顫慄,她在害怕,威牙現在是她唯一的依仗,若威牙真的死於狼王之手。

  那所有的蛇族以後只能永遠狼狽逃竄在地下了。

  就是這個時候,威牙倒在地上,龐大虎身不停的抽搐,虎爪死命扒拉著脖頸間的鏈條,很明顯的是,威牙的臉都開始泛起了青色。

  大地卻是猛得劇烈晃動起來,好些獸人猝不及防之下紛紛如海浪般一波接著一波倒成了大一片。

  鱗梟定定站著,整個巨狼身形在大地強烈震顫下愣是紋絲不動,他狼眸微眯,不詳的預感自心中升騰起。

  巨狼右前狼爪朝前一伸,對著威牙的方向再猛得握拳收緊,黑霧鎖鏈絞殺威牙的力度再一次加大。

  這下子,大地晃蕩的力度更大了,剛才跌倒在地的獸人們剛一起身,這下子身體又失去了控制紛紛在地上滾來滾去的。

  「轟隆隆——」

  一棵棵巨樹經受不住大地晃動的力道,轟然倒了下來,歪七扭八的連根折斷摔在了地上。

  可詭異的是,巨狼附近的大樹好像被什麼力量操控了一樣,不似自然的倒地方向,而是紛紛對準狼王的方向「砰——」的一下砸過去。

  也正是這些被詭異巨樹打斷,狼王控制鎖鏈扼住威牙脖頸的力度一松,巨虎拼盡全力抓住機會,死命向外扯著鎖鏈,而後看準時機連忙逃躥。

  鱗梟眉宇一凜,他巨大狼爪直指威牙方向,試圖重新操控黑霧鎖鏈上前。

  可巨狼腳下的深褐色土地隨著「咔嚓咔嚓——」的一聲響,竟裂成一塊塊的了。

  【花花,不能再繼續下去了,這很明顯是天道的力量再對狼王加以干涉,我們是註定殺不死威牙的。】小黑糰子垂頭喪氣說著。

  鱗梟瞥了它一眼,見它這麼不爭氣、沒信心的樣子,狼王嘴巴沒說什麼,可從他高抬起來的狼爪就知道,狼王對於殺威牙這件事並不死心!

  巨狼腳下的土地瞬間變得各位滾燙,就連這些深深裂隙中也不停的發出詭異「咕嚕咕嚕」聲來。

  有獸人好奇的趴在土地裂縫中細細觀察,可這裡面不斷上涌「咕嚕」冒泡的竟是無盡濃稠血水!!!

  就連所有人頭頂上的烈陽,照射在每個獸人身上的光線竟變成了詭異的金色!!!

  「不過是一些異象,哪怕大地裂開的程度再厲害、陽光再刺眼,這也阻止不了王的。」祝花花摸了摸小黑糰子的腦袋瓜安撫。

  這些胡花里哨、帶點恐怖氣氛的異象,看得祝花花是嘴角一抽,原來嚇唬人、尤其是想讓狼王害怕,到達恐嚇狼王不要再傷害男主的目的,難道這就是天道的手段?

  【花花,你再好好看看,這可不是什麼簡單的異象了,動了氣運之主,怕是天道要動真格的了,決定不是什麼嚇唬嚇唬而已!】小黑糰子看著從大地裂縫中不斷「咕嚕」翻湧上來的濃稠鮮血,它被嚇得,小狼尾巴都直接炸毛了。

  「這麼害怕可不行,淵淵,王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重要到可以掙脫掉我們每個人身上的命運桎梏……」

  「憑什麼我們的命運就該被別人所書寫?說我們是炮灰,我們就必須為了琬姬和威牙最後統一荒蕪山林和暗夜之森,成為他們歷練的踏腳石?」

  「憑什麼……明明兔族從來沒做過什麼錯事,就要為了拱起男女主之間的愛情火花,而犧牲無數兔族戰士的性命?」女人摸了摸小狼崽子的臉,眸中含笑,聲音微微有些暗啞艱澀,不得不說,鱗梟所做的一切都是她想要的。

  什麼拿一個珍惜雌性和威牙換一百公斤食物,是,虎媚的挑釁讓祝花花覺得很有必要震懾一下虎族。

  至少現下暗夜之森內里可謂是亂糟糟一團,她實在是不想讓威牙或琬姬有可乘之機。

  將虎媚大喇喇捆住釣著,再勒索一百公斤食物就是此意,祝花花在試圖告誡所有的獸人,但凡想與狼族和兔族作對就會是這樣的下場!

  至於其他,祝花花倒是沒生氣狼不聽她的話,反而覺得狼王實在是霸氣威武至極。

  【……可我看,地獄血水都冒了出來,我怕是天道刻意削減了鎮壓魔物的力量。】小狼崽子一臉憂心道。

  「……確定是血水?而不是地底深處的岩漿嗎??」祝花花眉毛一擰,小狼崽這話讓她心裡也有些不安。

  「狼王大人,是我們的錯,我們不該擅自闖入您的領地!」虎羽低下了頭,他身為族長心腹,平日裡是多麼囂張霸道的一隻虎啊,加上自己實力不俗,跟著族長也是作威作福慣了。

  道歉這樣的舉動,虎羽是從來沒想到過,可再硬的身板,如今為了族長,為了虎族的生存,他不得不在眾目睽睽之下向狼王卑微祈求……

  虎羽狠狠闔眼,額間豆大汗珠順著他凌厲側臉滑落下來,高大男人「砰——」的一聲單膝跪了下來。

  無盡的屈辱感如潮水般湧來,可虎羽知道,他做的是對的,他也必須這樣做,在實力懸殊的敵人面前,為了活下去,朝狼王跪下又算得了什麼呢?

  只是族長萬萬不能有事!

  除去威牙的族長身份,他還是這一代虎族的最強者,一旦失去了族長,虎羽已經能夠預料到,沒有主心骨的虎族馬上就會潰敗衰亡,他們再不能說自己是強者了,而是被狼王打敗的……喪家之犬!!!

  鱗梟眼神冰冷淡漠,看起來不為所動,他還是一副沉穩莊重的模樣站著,只是巨狼足下的土地「咔嚓咔嚓——」的碎裂聲音不斷響起,深褐色土地上慢慢蜿蜒出來一道道黑線。

  鱗梟想了想,他巨大粗糙狼爪小心翼翼摸了摸腦袋上的兔子,巨狼收攏鋒利爪子指尖,只用他掌心最柔軟的肉墊一下下觸碰摩挲著花花柔嫩的臉頰。

  「花花,」鱗梟輕聲喊著,聲音沉穩帶著一股令人心安的力量。

  他將女人拿下來,瞧著滿臉依賴信任的愛侶乖乖躺在他狼爪上,還有他的小小狼崽子也是一臉擔憂的看著自己,說不出什麼心情,但鱗梟覺得心裡熱乎極了。

  「別怕,狼不會讓你有事,但若你實在害怕,記得要扒住狼耳朵捂上眼。」

  鱗梟巨大狼嘴一張一合,說完輕輕將狼爪靠向他自己,大狼嘴撅著,小心翼翼貼上花花臉蛋嘬了嘬。

  親完鱗梟這次才滿意的將花花重新送到自己腦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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