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兔族老戰士

  第55章 兔族老戰士

  皎潔的月亮懸掛在天上,月光灑在地上看起來格外慘白,穿過一望無際的藥田,鬱鬱蔥蔥的藥草在風中一盪一盪的搖擺起來,它們被兔族伺弄得很好,此刻如同綠色波海般蕩漾著一股又一股的浪。

  在這如同活地獄的蛇族領地里,蛇穴腥臭陰森、外面的沼澤地也不知道埋沒了多少獸人的骸骨,而這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藥田,竟成了蛇族唯一的生機勃勃之地。

  有老兔族多看了幾眼,他們這些老兔族馬上就要被趕進更加荒涼陰暗的蛇穴深處,裡面暗無天日,可就再也見不到這樣「希翼」的勃勃生機之地了。

  「啪——」粗壯結實的蛇尾如同這世間最厲害的鞭子,對著老兔族郃的後背狠狠抽了下來。

  甚至嗇故意的炸開了蛇鱗,在抽打的同時更是在郃的背上狠狠撕裂下來幾塊血肉。

  「呃!」郃痛楚的呻吟一聲,他本就佝僂的後背現在彎得更低了,汩汩鮮血很快就浸濕了他破爛又髒污的衣服,一滴滴的滴落在地上。

  嗇嫌惡的甩了甩蛇尾,很快就將血塊甩在了藥草之上。

  這些翠綠植株,葉面上沾滿了淋漓鮮血,並一點點的在葉片上暈染擴大了面積,看起來格外觸目驚心。

  「什麼東西,也敢這麼不老實,再敢隨便亂看試試,看我不把你的眼睛給挖下來。」琬姬綠色瞳孔豎起,透著一股冰冷嗜血的光。

  郃趴在地上倒吸好幾口涼氣,旁邊的兔族戰士趕忙都圍攏過來,只見郃後背傷口周圍滿是碎肉和猩紅的血水,這一看就是不留餘地的力度,嗇分明是要將人往死里打啊!

  老兔族本就因為飢餓而焦黃的臉一下子變得慘白,他本就又飢又累,整個兔也是一副骨瘦嶙峋的模樣,嗇這一蛇尾下去,郃覺得他五臟六腑都要錯位了。

  旁邊的兔族連忙過來將他攙扶起來,可郃猛得朝他吐了一口血,腥鹹的血液溢滿出口,順著他顫顫巍巍痛苦呻吟的嘴唇中滴落下來,竟有一種死灰之象。

  「琬姬公主,我們又沒幹什麼錯事,憑什麼這樣對我們?」有兔族戰士語氣憤懣不平道。

  「憑什麼?」她蛇尾遊走的動作頓住,偏過頭來掃向這些兔族的眼裡滿是瘋狂狠毒,「就憑你們現在是蛇族的奴隸,我想對你們做什麼就做什麼!」

  「怎麼?你還妄想會有兔族救你們不成?都給我老老實實的待著這裡,你們明天就去將所有的藥草都採摘下來,並且一個個分開包裝好,我要將這些藥草送給其他獸人們,至於你們……最好都給我乖乖聽話,不要試圖做不該做的事,你們該知道我琬姬的手段~」

  她緩緩遊走到這些兔族戰士面前,見他們眼中憤恨,但表面上還是憋屈著老老實實的模樣,琬姬稍稍滿意了一點。

  即使有狼王做後盾,祝花花也永遠比不過她,這些兔族的軟肋實在是太明顯了。

  琬姬低下頭,嘴角噙著一抹冷笑。

  怎麼會有如此傻的種族,族人和幼崽竟是這些老兔族戰士們的軟肋,所以他們甘願成為蛇族的奴隸。

  同樣的,這些沒用的老傢伙也是祝花花的軟肋……

  她也只是試一試罷了,畢竟狼王震怒,即使她想跑也根本跑不掉,所以琬姬令嗇將這些老兔族奴隸們帶過來。

  就如同琬姬曾經以兔族的幼崽們來要挾這些老傢伙們一樣,再一次故技重施,沒想到還真就成功了。

  猖動作粗暴的將兔族老戰士們一個個推進陰森腥臭的蛇穴里,看他們在黑燈瞎火的洞穴里,肉身摔在粗糲地面上發出「嘭——」一聲響也毫不在意。

  同時他蛇尾圈住結實柵欄猛的「哐當——」一聲砸向洞口,將裡面的老兔子們都囚禁住。

  幹完這一切,他才連忙跟上琬姬公主,猖樂得眉開眼笑,「殿下,還是您厲害,不費一兵一卒就將蛇族的滅族之災給解決了,哼,那個祝花花,仗著自己有幾分美色勾搭了狼王做她的靠山,可還是不如您聰慧過人!」

  琬姬瞥了他一眼,女人遊走到一片水澤之地,摟在胸前的手鬆開,任由自己身上的破爛布料掉落,她旋即擺動蛇尾下入水中。

  她慢條斯理的撫上滿是青紫痕跡的胳膊,不停揉搓皮膚,眼裡的恨意是怎麼遮都遮不住。

  這本是琬姬以自己的肉身為代價,專門為狼王設下的圈套,沒想到竟是被威牙那個臭不要臉的老虎占了便宜。

  「祝花花她真傻,這些老兔族戰士早就是失去戰鬥力的廢物們了,一點能利用的價值都沒有,沒想到她竟真的心軟了,當真是好拿捏的很。」

  琬姬窩在水中,水面堪堪遮住她起伏的胸口處,女人一下子嗤笑出聲,眉宇間滿是譏誚之意。

  她一向是將祝花花當做最強勁的對手,可現在看來祝花花實在是太蠢了,她那泛濫成災的同情心在琬姬看來著實好笑!

  因為一些衰老無用、活著也是浪費糧食的老兔族,就放過了敵人,這實在是最愚蠢的做法!

  猖臉上恍惚一瞬,公主殿下容貌間明顯添了些許嫵媚之色,看得他心頭一顫,猖連忙低下頭避開公主露出來的春光之處。

  「殿下,既然看出來了祝花花的弱點所在,那咱們下一次一定能擊潰那個低賤兔族,成功拿下狼王大人!」

  「嘩啦啦——」

  琬姬赤身從水面站起,動作不疾不徐的朝水岸上走去,她身上的污穢、血漬等都被水流沖刷得一乾二淨了,美好的酮體重新展示出朝氣蓬勃的強大力量。

  「拿下狼王大人?」她語調泛著綿綿情意,眼神卻怨毒得像嗜血野獸,「猖,你要記得愛極能生恨……我現在胸腔里滿是對他的恨意,狼王可是辜負了我的一片真心,現在,我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

  琬姬遊走到嗇面前,雙手在身體兩側自然攤開,任由嗇為她圍上胸衣和臀部紗裙。

  嗇看著琬姬公主鼻尖一熱。

  「您的意思是?」猖有了一種預感,但這個念頭太可怕了,可怕到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就是你想的這樣,」琬姬蛇臀妖嬈一扭,轉過來和他對視,蛇瞳瞬間收縮成線,嗓音輕柔帶著說不出的魅惑感。

  「我就是要聯合其他族群,將狼王從他高高在上的霸主之位拉下來,我還要和威牙聯盟,藉助他的力量,我要與狼王和祝花花……不死不休!!!」

  最後一句女人的嗓音驟然升高,驚得密林里的群鳥驚飛,「窸窸窣窣」的飄落片羽。

  她蛇眸里閃出來興奮又飽含惡意的光,既然自己拿不下狼王這樣強大的存在,那她得不到的,祝花花那個低賤兔族也別想得到!

  ……

  「你們看見了吧?那個站在狼王腦袋上的兔族少女,她膽子可真大啊,那麼弱小的一隻兔,就敢坐在狼王腦袋上!」圳和其他兔族戰士們圍著篝火坐了一圈,旁邊還有趴在簡陋草窩上的郃。

  明明滅滅的火光打在所有人臉上,溫暖了他們的身體,卻沒能暖和他們的心。

  他們這裡的每一隻兔都曾是族裡最驕傲英勇的戰士,可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的在蛇族勞作,讓他們早就收起了心中的抱負……竟習慣自己當蛇族的奴隸了。

  他們每個人都親手將自己的雄心埋葬,漸漸的,竟再沒有一絲自己最初的模樣。

  唯有談到族人,在陰暗簡陋的蛇族囚牢里,他們粗糙瘦削的臉上才會露出笑來。

  「都這麼多年了,也不知道現在兔族怎麼樣了,琬姬說好每年都會往兔族送去足夠的胡蘿蔔、保證族人們衣食無憂,也不知道她到底做到了沒有。」一個兔族戰士邊折攏起一旁的枯草樹枝塞進火里,一邊喃喃說道。

  「應該吧,族人們一定會越來越好的,至少我看那個叫祝花花的小崽子,她就長得白白胖胖的,要是其他崽子都健健康康的我就心滿意足了。」圳說完,將手伸進胸口衣服里掏了掏,掏出來一小把皺皺巴巴的藥草來。

  他放在嘴裡咬碎嚼了嚼,吐出來一點點敷在郃的傷口上。

  「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哈哈哈我居然都這麼老了,要是年輕那會兒,別說是被蛇族抽了一尾巴,就是抽了我十尾巴,我也不怕。」郃痛得齜牙咧嘴。

  「只是我老死,也想死在兔族的領地上啊……」郃的話讓所有兔族戰士們都沉默了。

  誰不想回去呢?

  那是他們從小出生長大的地方,是他們的家,就應該是所有兔族魂歸故里的地方。

  「那個叫祝花花的小兔族,我可是在她剛踏入蛇族領地的時候就看見她了,她啊,還朝我走過來,想帶我走呢!」一個戰士笑著,他們困在蛇族太久了,到現在為止也就看見了祝花花一個兔族崽子而已。

  即使聽說了兔族會參加這次宴會,可他們這些奴隸都被蛇族監視著不准和族人們碰面。

  「她是個善良的好崽子。」

  郃就趴在族人們旁邊,聽著他們歡喜的討論,他飽經風霜的滄桑老臉上露出來一抹美滋滋的笑容。

  他們在蛇族生活的日子可謂是黯淡無光,也只有討論族裡的事,能讓他們心裡燃起一絲希翼。

  講真的,即使郃等人知道兔族的族人們來到這裡了,甚至與他們這些奴隸兔的距離不太遠。

  但沒有一個兔族戰士有想要見他們的念頭,畢竟見族人們做什麼呢?

  看看他們現在這幅消瘦邋遢的鬼樣子,只會讓族人們擔心,要是被琬姬知道了,說不定又將掀起一場腥風血雨,為族人們帶來災禍。

  所以……即使他們很想很想看一眼族中的幼崽,即使他們有著回歸故土的念頭,但這些老兔族戰士們啊,都只是在心裡想一想罷了,誰都不會真的要回去。

  一時間,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了,整個空間只有火焰燒灼柴火的「噼里啪啦」聲和眾人的喘息聲。

  直到……

  洞穴里火光照耀不到的至黑至暗之地,貼著粗糲的石壁處響起來一絲土地裂開的聲音。

  兔族戰士們警惕的看過去,就見地上有了一個小小土包,土包里似乎有東西正一下下的向上頂著,一抹赤紅顏色映進所有人眼帘。

  轉出來是一朵巨大的深粉色花苞,它花瓣綻開,一時間整個空間竟充滿了食人花的馥郁花香氣息。

  「滴答滴答——」

  食人花沖這些老兔族「友好的」咧開了自己的血盆大口,腥紅的嘴巴內里滿是粘稠的涎液,大嘴弧度上揚似是「微笑」,但裡面密密麻麻的尖利牙齒無一不閃著陰冷寒光!

  「快,這是食人花,你們快站在我身後!」圳瞳仁驟變,對著一旁呆愣住的族人們連忙嘶啞著聲音喊道,他眼疾手快的撿起篝火中的一個燃燒木棍指著眼前的深淵魔物。

  「就是它,一口就能吃下一個獸人,好些獸人就是因為它才來到蛇族參加宴會求藥的!!!」

  嘖……

  食人花聞言,攤開兩隻大綠葉子作無奈狀。

  天地良心,自己可沒對這些兔族們做什麼,甚至已經足夠友好的沖他們微笑打了打招呼。

  再說,就看他們瘦不拉幾的樣子,全身上下都嚼不出來幾兩肉,一整個都是乾巴巴的骨頭,真要是吃了他們,食人花都怕自己會消化不良!

  尤其現在還被圳用火柴棍抵著,所有兔都是一整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看著圳手裡的火棍,食人花壓根不敢動彈,生怕上面的火星子燙壞了它嬌嬌軟軟的花瓣!

  這麼一想,食人花更是不高興了。

  「圳,這個食人花肯定是餓極了的,都怪我身上濃郁的血腥氣味將它招惹來了,你們別站在我面前了,讓開個道,把我餵給它算了!」

  郃一臉焦急,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了,他身上的傷這麼嚴重,都不一定能活下來。

  能最後再以自己殘破的身體為族人們做點貢獻,也是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