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離開
一回到元雷山,何清就沉入藏經閣內。
他打算在這裡將需要的知識全部裝在腦子裡,然後就回到海雲城內繼續發育。
何清這次從遺蹟中收穫了不少東西,品階都很高,需要太多靈石。
他現在身上的靈石還不夠完全所有的工作。
儘管接下來天鬼要結嬰會吸引四周所有勢力的目光。
但這與他無關,有他沒他都一個樣。
元雷山內有許多雷法典籍,至少足夠何清在築基,金丹層面夠用。
還有一種溝通隱秘存在,如同傳說中的火靈官,而對於雷法則是位於萬里高空中,偶爾會被觀測到的雷精。
以及在某些時候會在天劫中觀測到的星空巨眼。
何清自己就屬於最後一種。
這星空巨眼的來歷不可考究,遠古時期一些大修士只將這些列為奇異現象。
就如同高舉於世間的太陽一般。
太陽同樣強大,所有人都觀測到,但無人以之為奇。
而這星空巨眼就是與太陽一般的存在。
整個世界實在太大了,青冥界也不過是其中的滄海一粟。
就算是元嬰修士,有著數千年生命,但與修仙界相比也不過是一瞬。
有太多不可琢磨的東西殘留在世界上。
何清上次築基時觀測到星空巨眼的方法還是不夠完善。
元雷山以及天星宗的秘術中對此有著更為完善的記載。
通過這些,在結丹時,或許何清能夠更完善的觀測到一些東西。
而非只是上一次的驚鴻一瞥。
『修行火法的修士每日都在朝陽初升之時吸納太陽精氣,觀摩太陽,那我就沿著這條路繼續走下去也未嘗不可。』
唯一需要防範的就是記載中這種方法的危險性。
被觀想事物反向影響,從而喪失自身的靈性,最後只會被觀想物進行同化。
這一條路上只有少數人能夠自由,能夠走出自己的道路。
相比正常修行,這條路能夠更早的感悟到些許真仙的姿態,從中觀測到更深層次的道法,但危險也在伴隨。
走出藏經閣,外面秋高氣爽,一片火紅的楓樹林在遠方連成一片。
落葉紛紛,草葉之間隱結霜氣。
已是到了深秋。
何清發現在各處都有彩色的緞子打成花結,還有花燈懸掛在石階兩側高樹的枝椏下。
原本元雷山的環境很是簡陋,近來似乎有所修繕。
居然多出了許多樓亭,花圃。
就連漫山遍野的翠林都經過修繕,如今秋風吹過,樹濤起伏,連綿不定。
何清就在藏書閣內,卻並不知曉如今究竟發生了何事。
他隨意找來一人,問道:「近來山內生了何事?」
那弟子面色古樸,卻見何清氣息幽深,自己絲毫不能探究。
何清又在元雷山中久不露面,真正認識的人並不多。
他便拱手道:「回稟師兄,近來天火真君攜帶門中真傳弟子,以及赤火門赤火真人一同前來。」
何清一聽,頓時心中瞭然。
如今因天鬼宗的緣故,元雷山便要被迫居於天火道宗之下。
眼下雖未曾徹底附庸,但之後的情況卻又說不準了。
原本還有個望海宗,只是望海宗在這次戰事中折損太多,已抬不上門面,預計往後會一落千丈。
不過何清又聽到這人口言師兄,不由摸了摸臉頰。
自己生得有那般老么
何清被一個面相老成,明顯比自己還要更大的人喊師兄總有股怪怪的感覺。
「多謝。」
「不費事。」
眼前此事發生,何清便去尋紫荊,想從她口中得出一些消息。
一路順著走過去,果然看見多出了不少八角亭台。
亭台四周多種植一些碧竹,青松等植株當作裝飾,青黛流新。
倒是弟子的居住區還是那麼簡陋,都是各自鑿開的洞府,比起其餘宗門仍舊沒法看。
何清來到紫荊洞府門口,朝裡面發出一道訊息。
過了一會兒門才打開。
何清走了進去,一股朦朧的水汽與一股暗香正緩緩飄散在石洞內。
他坐在中央最大石洞中,上方有一洞口,透著耀目的天光。
桌面上放著茶壺玉盞,何清給自己倒上一杯茶水靜靜等著。
沒一會兒,身著一襲黛綠衣裙,髮絲濕漉漉,身材窈窕的紫荊便緩緩走了過來。
何清扭頭望去,隔得遠一些只覺得紫師姐的身材比例也是絕佳。
可惜越近之後身形就變得太過高大。
每每站在她的身旁何清都要仰頭看人。
真是可惜。
這個模樣的紫荊若是正常身高也絕對是沉魚落雁。
何清一手摩挲著下巴,不過對於某些特定人群,說不定身高也會是加分項。
看著紫荊的樣子,應當剛剛也是在沐浴。
何清覺得自己來得真不是時候,或者.正是時候?
「師弟前來所為何事?」紫荊坐下後仍是比何清高上一頭,她低下頭看著何清。
能不能不要低頭看人?
「師姐可知曉近來發生的事情,以至於天火真君都過來了。」
紫荊回憶了一下,而後才緩緩說道:「天鬼廣邀四方金丹真人前去天鬼宗觀禮其晉升元嬰的過程。
包括天火真君,元雷真人,赤火真人,還有散修中金丹圓滿的青道人以及禁海龍宮的敖雲。」
說到最後,紫荊語氣中不由流露出一抹殺氣。
當初紫霄宗前來此地,正是禁海龍宮殺了紫霄宗多少人。
包括紫荊的母親也被廢了。
何清聽到禁海龍宮,心中也是湧起一陣惡氣。
他當初被禁海龍宮逼得險些身死,如此大仇他怎會忘記。
只是禁海龍宮乃是一尊龐然大物,就連天火道宗的體量都比不上,他自知沒有希望,故而從不提起,隱於心中。
「師姐對禁海龍宮有所了解?」何清再次問道。
「這禁海龍宮在上古時期確實是一處真龍行宮,只是後來真龍消失無蹤,這裡便被一蛟龍給占了,那雜毛蛟龍乃是四階圓滿妖王,身上帶有真龍血脈,非是一般元嬰真君可比。」
紫荊說完,又嘆上一口氣。
「那蛟龍好漁色,子嗣千萬,都是混血,咱們先前遇上的那三階蛇妖便是那蛟龍的子嗣,真人說過不要讓我們報仇,對方不一定會記得我們。」
龍者,多是些狂妄自大,自命不凡之輩。
當初的紫霄宗對他們來說不算什麼,到了如今也不算什麼。
想起蛟龍,何清就想起當初冰清宮那條寒螭。
此龍的血脈看著不低的樣子,不知未來能走到什麼地步。
那寒螭只有千歲大,放在尋常修士,妖獸身上自是長壽。
但放在龍種這種神話生物中卻也只能算是青年期。
這種神話生物就算放在遠古時代都是位於食物鏈最上層的存在,其得天獨厚的條件遠非何清等人能夠比擬。
不過妖獸這種生物既得益於血脈,又受限於血脈。
他們實力的增長往往來源於身體的發育階段。
壽命長的妖獸其鼎盛期來得就慢些,壽命短的妖獸其鼎盛期就來得快些。
就如凡俗中的老虎只需一年就能夠到鼎盛期。
而人卻需要是十五六年,放在修仙界也是相同的道理。
「急不得。」何清嘆了口氣。
鼻翼間一直縈繞著一股淡雅如同紫藤花一般的香氣,總是讓他有些心猿意馬。
「師姐你先潛心修行,等到金丹再做打算。」
說罷,何清取出一瓶丹藥。
這些都是他平日用的丹藥,很的稀有,都是二階極品。
他這次還得了幾張三階靈丹的丹方,準備之後嘗試。
紫荊拿起丹藥,也沒說什麼,只是輕輕點了下頭。
「以師姐你的資質,不出十年必定能夠結丹,說不準比我還要快。」何清舉起玉盞又飲上一口清茶。
這個概率應當還是極大。
以何清的追求以及資質來說還真會比較緩慢。
到了這種階段,合成對於修為的提升,對於資質的提升的幫助已經稍微有限起來。
不過在其餘方面卻是可以彌補。
「我會努力。」
何清喝著茶水,紫荊的髮絲也都幹了,於是開始編織髮髻,插上珠簪。
「這次天火道宗來了不少人,不過譚雅未來,據說已經準備結丹了。」紫荊緩緩說道。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一時的迅速也並不意味著最終能走到哪裡。」
對於譚雅的結丹,何清早有預料。
又喝了兩杯茶水何清才離開了紫荊的洞府。
畢竟佳人閨房,不可久留。
來到山外,何清隨意走動著。
他站在一處山腳下,看到沈黎正帶著一群人遊山玩水。
這群人中倒是有幾個熟面孔。
諸如與他同姓,發生過諸多糾纏的何桐。
何清輕輕笑了一下,他沒有摻和進這些事情的意思。
如今元雷真人對於他們紫霄一脈也並沒有太強的約束。
因先前大戰的緣故,元雷山被迫給了青栩真人一枚紫玉喚靈丹。
如今青栩真人到了金丹圓滿,在整個元雷山中都是需要倚重與忌憚的角色。
再加上元雷山勢力削弱,因此,紫霄一脈如今處於一個特殊的角色。
對於何清來說,他現在完全相當於自由身,沒有人管束他。
「是時候離開了。」
海雲城作為他的基業,在那裡他才能毫無拘束的大展拳腳。
下方的何桐似感受到有人在注視著他,遂回頭望去。
這一瞧,卻是讓他的心情一下就變得不好起來,一下子想起在秘境中自身慘痛的經歷。
「何師兄,你說在秘境中遇上了星夜獅,與其大戰一場才飄然離開,不知那星夜獅究竟有何神妙,使得門內居然將其吹噓的如此神奇.」
在何桐的身側,還有一個清秀的少年不斷問道。
何桐一聽,看向上方,面色不由微微羞赧。
「星夜獅乃是天地精靈,最為關鍵的並非其本身實力,而是對於環境的影響,對於星光的運用,在那處秘境中,星辰石並非天然生長,而是因為星夜獅的存在才滋生出來。
在上古時期,神道未消之時,這種天地精靈就是天生的神祇」
「哦,原來是這般,師兄還真是神通廣大。」那師弟一聽,頓時抬頭看向何桐,雙目中滿是崇拜的神色。
沈黎也看見了上方的何清,朝他揮了揮手。
當天夜裡,何清便離開了元雷山。
他經由望海宗往海雲城而去。
這是最近的距離。
雲霧蒸騰,寒風凌冽。
到了深秋,山河便成了一片青綠,偶爾有霜氣凝結,就會飄起雪花。
天鬼宗撤退之後,附近的修士也多了起來。
何清一路飛翔,其中偶爾能遇到其餘修士。
這一日路過立海城,何清心中回憶漸起。
立海城也蕭瑟了許多,不復當年繁華景象。
此時望去,各個街道之上只有寥寥數人。
還有諸多地方掛著白綾,似乎在紀念某人逝去。
只是個家有人死了斷不會有如此多的白綾。
如此想來就應當是某個大人物死了,或許是哪位金丹真人,或許是紀念望海宗某人。
何清飛在空中並未有下去的想法,反而一路化作長虹往遠方飛去。
而在立海城中心一裝潢華貴,暖意如春,花紅柳綠卻帶著一股蕭瑟之意的府中。
傅雲浪坐在一處亭中看著花圃中仍舊盛放的名貴牡丹。
蕭瑟秋季,花朵仍舊盛放,人卻沒了。
他嘆了口氣,看向身前候武,眼中閃過一絲陰霾。
「那落火魔已被擊斃,候師侄,我望海宗與你的情分就到此為止了,只望你能記住,往後沒了候真人庇佑,須得小心謹慎,不可輕易得罪人。
候真人當初為天地閣做過不少事,或許天地閣還有你一處地方。」他告誡道。
當初他為候真人求取丹藥,後未果。
候真人重傷後僅能保持假丹修為,當初鼎盛時又得罪了不少人。
被假丹魔修偷襲,卻是不幸死了。
「多謝真人勸告。」候武連忙俯下身子答謝。
當初他仗著候真人在世,不將傅景鴻放在心上,就連傅雲浪也不當回事,竟想著傅雲浪親自上門,與他交好。
然而現在候真人死了,情況卻發生反轉。
不過築基的候武在傅雲浪面前卻只得畢恭畢敬,猶如奴僕。
看著候武,傅雲浪心中有些厭煩。
他覺得候真人此生沒有任何不好之處,但可惜卻生了這麼個玩意。
若非候武得罪了何丹師,候真人說不定還不會落到這個局面。
世間情形,誰也說不準。
沒有實力,仰仗他人還精於算計之人往往會遭到反噬。
想了想,他開口道:「其實傅真人有一個求得靈丹的機會,可惜那煉丹之人先前已經被你得罪了。」
候武一聽,頓時抬起頭,面色蒼白。
他心中疑惑,卻怎麼也想不起自己竟得罪了一個能煉製靈丹的煉丹師。
「你自求多福吧。」
說罷,傅雲浪便飄然離去。
如今望海宗同樣是一個爛攤子,他不可能為了候武去浪費太多時間。
候武望向飄然遠去的傅雲浪,一時間心中有些疑惑,但更多的卻是悲傷。
對方沒有欺騙他的理由。
想起傅雲浪的話語,候武一時竟悲從心來。
「父親,竟是我害了你」他嗚咽著。
哭了半響,他才緩緩道:「父親當時為天地閣做了不少事,與蕭青魚也有不少關係,看來須得前去。」
候武一時心中惶恐。
沒有候真人庇護,他對未來充滿惶恐,不知如何自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