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我沒有給你點薰香,不過我跟夏至昨夜也被咬了,比小姐脖頸密密麻麻的紅痕好一些。」
秋分說話的時候,撩開衣袖,露出胳膊上蚊蟲咬過的紅痕。
伊筱頓時臉紅了,這幸虧進來的是秋分,什麼都不懂,要是夏至肯定就懷疑了,她脖頸處肯定是魏宸故意弄出痕跡的,昨晚都跟他說了,不要弄出來,他還是弄了出來。
心中對魏宸一陣埋冤。
於是換了一件高領的衣裙。
結果她剛換好,就聽見屋外面傳來夏至的聲音。
「小姐,有人找。」
伊筱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來會是誰要找她。
於是她示意秋分去開門。
就看見上次見過的梁裴賀站在門口,正一臉興趣盎然的看著她。
「伊小姐,奉衛公子所託,今日過來給你把一下脈,調理一下身體。」
梁斐賀說這話的時候,心中罵死魏宸了,他自己被皇上那老頭叫進皇宮,把他從外面叫回來,就是為了給一個已婚女子把脈!
真是大材小用,他心中一點也不痛快。
伊筱愣了一下,她怎麼覺得這個大夫不靠譜呢,哪個大夫不是白髮蒼蒼,這人太年輕,不靠譜吧?
但既然是魏宸派過來的,她還是意思意思一下吧。
梁斐賀渾不在意的坐下給伊筱把脈,在把到喜脈的時候,他眸中瞬間有了千思萬緒,這……魏宸不但喜歡已婚女子,關鍵人家還懷了別的男人孩子。
他自是想不到伊筱腹中的孩子是魏宸的,因為魏宸子嗣困難還是他給魏宸說的。
他錯愕了一下,這暈眩之症,明明就是懷孕所致。
再聯想一下外面關於眼前這位夫人的名聲,愛夫君如命,給自己夫君納了很多小妾。
魏宸那廝還想著設計讓人家和離,這女子要是知道懷了她夫君的孩子,是鐵定不會跟魏宸在一起的。
為了魏宸未來的幸福,他打算隱瞞下去,並且給眼前這個女子一副打胎藥,這可真是為了兄弟他賠上了他醫術的醫德。
當然後來他也為今日的決定,直接被魏宸懲罰慘了。
伊筱心中認為梁斐賀是庸醫,自是看不出來她懷孕,但是看著梁斐賀疑惑的眼神,她心中一緊,不會不是庸醫吧?
「尚夫人身體並無大礙,只是今日勞累造成的暈眩,開幾副藥劑調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伊筱鬆了一口氣。
梁斐賀見伊筱並沒有懷疑,也鬆了一口氣,於是他提筆寫了一劑墮胎藥的方子,還害怕伊筱看出來,故意寫了大夫術語。
夏至從他手中接過,緊接著出去抓藥了,畢竟馬上就要啟程了,還是要抓緊一些時間。
*
魏宸這邊在從皇上書房走出來後,就一直陷入沉思之中,父皇的意思是這次安排人,在伊家兄弟戰場勝利後,捏造一個罪名,讓伊家那兩人永遠不能回來,換句話說,就是殺死伊家兩兄弟。
他倒是不知父皇竟然忌憚伊家權勢過大,害怕其謀反,在他看來,如果沒有遇到伊筱,估計就算父皇不忌憚伊家,他登基後也會奪去伊家的兵權。
但是現在看來,伊家就是穩穩的老實,忠君,還有些可惡的死心眼,認定一個人,就算那人是偽善之人,也毫無保留的付出,伊筱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想到這裡,他想起讓梁斐賀去給伊筱看看的事,便快步向自己的府上走去。
在聽到梁斐賀說伊筱沒事後,鬆了一口氣。
「不過,你真要娶已婚女子啊,就是為了她遣散了你後院的那些女人?」梁斐賀說道,他沒有對伊筱說的是,房事太過頻繁,身體虛弱也是正常的。
在看到魏宸冷眸掃了他一眼後,他自覺的閉上了嘴巴,太子殿下心情陰晴不定,他還是在老虎上跳動比較好一些。
*
直到半個月後,魏宸派人去寺廟找伊筱,卻得知伊筱並不在寺廟。
查出來竟然在戰場,可真是讓他大開眼界。
原來跟他學武功是假,想要上戰場是真!
於是在前線打仗剛回來的伊筱,在看到大哥身邊站著的太子魏宸時,她女扮男裝跟著這月余出生入死的兄弟們說笑的動作一頓。
伊老大並沒有看出伊筱的異樣,拉著伊筱走到魏宸面前,笑著道:「尚小弟,這是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我身邊這位是尚小武,別看他小,但是他戰場上英勇無比,所向披靡啊。」
說到這裡,很是高興,還重重的的拍了一下伊筱的肩膀,伊筱擔心魏宸會識破她,有些心虛的笑笑。
伊老大見尚小武拘謹的樣子,誤以為她是第一次見太子造成的。
便想找一個說辭讓尚小武下下去休息好了。
結果就看見太子殿下開口道;「尚小武是嗎?伊將軍從不說誆語,定是武功與計謀不錯,要不然伊將軍也不會讓你帶兵殺敵,沖在最前面。」
伊老大總感覺太子殿下說話怪怪的,他們武將都以沖在最前面為榮,為國捐軀為榮。
怎麼聽著太子的話,有種酸酸的感覺。
他的目光在尚小武和太子之間來回看著。
怎麼感覺太子好像認識尚小武?
伊筱感受著自家大哥的疑惑目光,她現在算是看出來了,魏宸一定是認出了她,要不然也不會這樣說。
害怕他在大哥面前揭穿自己,她在魏宸張口時,連忙說道:「太子殿下謬讚了,小人只是武功好,運氣好一些,沒有什麼。」
說完之後,她還不忘悄悄向魏宸表達求放過,她不想暴露啊!
魏宸看懂了伊筱的手勢,眼底閃過一絲笑意,他在來之前滿腔的怒氣在這一刻全消了。
他算是認栽了,只要一看到伊筱他心中的怒火就全滅了,還不拆穿她。
伊老大看著突然客氣起來的尚小武突然有一些不適應,這尚小武不是一被誇,就登著台階往上爬,爽朗豪邁的性子他最是喜歡,這怎麼突然就謙虛上了。
難道是在太子面前才拘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