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不是蓮兒,臣妾是皇后,是天麟王朝的皇后。」皇后抬起頭直視他,眼裡滿是堅定和冷靜。
「臣妾知道,陛下在乎親情,在乎淑妃,但是現在事情已經不止是家事,而是有關天下人,望陛下明察。」
她沒說一句話,眼神都暗幾分,帶著幾分的心如死灰。
要是還是如同當年那樣的,一直包庇淑妃,包庇二皇子,那麼這個天下也就毀了,眼前的男人當初是真的看錯了。
皇上看出了她心中所想,無奈的嘆氣。
眼裡帶著失望和落寞:「朕知道,蓮兒,朕不會包庇什麼,當年的事情朕不會要她重演的。」
提起當年的往事,皇后眼裡閃過一絲傷心,沉默了半晌才開口
「臣妾多謝陛下。」
她恭敬的低頭行禮,行的是君臣之禮。
皇上滿是懊悔的想要去扶著她,但是被不著痕跡的躲開。
「姒兒起來吧。」
兩人終於想起一旁一直跪著的景姒,出聲喊她。
景姒皺眉,眼神從兩人身上離開,低頭不語。
「景恆也進來吧。」
門外的太子愣了幾秒後深呼吸走進去,看到父皇、母后還有平安無事的妹妹,頓時鬆了口氣。
他很是擔心妹妹會和父親一時情急就起了衝突。
皇帝招手讓他上前,仔細的打量著著。
「好,很好,不愧是我天麟王朝的太子,有君王的風範。」
景恆頓時心裡一涼,接著就就要跪下,但是被皇帝扶住。
他記得父皇最忌諱的就是身為人子和臣子,卻是一直惦記著皇位或者想要越權。
「不,你起來,朕有話和你說。」
皇帝讓景姒和皇后出去,房間裡只剩下他和太子。
景姒扶著皇后出了太極殿。
天空中慢慢的飄起小雨,景姒看著小雨發呆。
不知道元瀾清在那裡會怎麼樣,會不會冷?
「姒兒。」皇后輕輕的叫了一聲。
「你很喜歡瀾清?」
突如其來的問題,問得景姒一愣。
沉默半響後她認真點頭。
皇后眉眼低著溫柔和高興的點點頭:「好,好啊,你能遇到喜歡的人,兩人互相喜歡很好,要好好的珍惜著。」
她宛如過來人一樣的叮囑著,眉眼帶著淡淡的悲傷。
景姒沉默後還是開口:「母后,你和父皇到底是怎麼了?以前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皇后沉默,轉身朝著鳳儀殿走去。
景姒皺眉沉默的跟在身後。
沿著皇宮長長的走廊走著,微風夾帶著小雨一點一點的落在兩人的身上。
皇后的聲音帶著一絲的苦楚和悲傷隨著雨水飄來:「在你和恆兒之前我曾經懷有一個孩子,是個男孩,剛成型就沒了。」
景姒皺眉,這個事情她上次就聽到了,只是沒敢問後續,今天還是沒忍住。
「我記得您說過是父皇……」
皇后笑了笑,但是笑容裡帶著悲傷和痛苦。
「那是我的第一個孩子,我很歡喜,高高興興的告訴他。他說要給孩子天下最好的一切,甚至給他準備好了名字——景隆。」
景姒亦步亦趨的跟著,沒有敢大聲說話。
「我懷著隆兒四個月的時候,他納了淑妃——我身邊最得力的侍女為側夫人,我開始很傷心,嘗試過去理解他,嘗試著去接納淑妃。」
「我以為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時候,我喝了淑妃端過來的一碗紅豆羹,喝了羹湯不久,我的孩子沒了。」
皇后任憑雨水打濕她的衣裳頭髮,眼裡沒有一絲的生氣。
「我不明白,她為什麼會敵對我的孩子,他甚至還沒有出生,沒有睜開眼睛看一眼這個世界。」
「我恨她,期待皇上會替我們的孩子報仇。」
她突然冷笑了一聲,話語裡帶著嘲諷和不解:「可是,他沒有,他只是淡淡的說了一聲都是意外,淑妃不是無心的,孩子以後會再有的……」
景姒皺眉,心裡開始心疼眼前的這位母親。
「我恨他們,開始閉門不出,他們每天都會來我宮門前勸慰我,可是的孩子沒有了,幾句話有什麼用?」
「我和陛下不和的傳聞逐漸傳到了宮外和朝廷,我的家族無奈的多次和我施壓,迫使我去面對他們,裝出大度,和諧的國母模樣。」
「後來,我們成為了只是例行公事的皇后皇帝,不是恩愛的夫妻。」
「然後我有了恆兒,然後有了你。他似乎是為了補償什麼,給恆兒太子之位,給你一出生就受封的榮寵。」
「直到有一天,我知道了我的第一個孩子就是他命令的淑妃送過去的藥,活生生的打掉的。」
皇后一臉崩潰:「那是孩子,一個剛剛成型的,我們的親生孩子啊!」
「只是因為當時皇后也就是太后的逼迫讓他娶別的女人,他為了保住我的太子妃之位,為了不娶別的女人。他親手設計害死了我們的孩子,我們的第一個孩子。」
景姒沉默,她懂了。
當初作為母族強盛的皇后被擔心會有外戚干權,於是打算將她從太子妃的位置上拉下去。
恰巧,此時她懷孕了,更加的讓這件事發生的可能性加大。
為了保住她的皇后之位,只有親手把肚子裡的孩子打掉,再利用她失去孩子的可憐來博取同情。
當時的太子妃之位才會穩固。
原來系統給她展示的畫面里,帝後如此的疏遠的原因是為這個。
景姒不知道安慰她,畢竟那些苦楚是她親身經歷的,不是幾句輕描淡寫就可以抹去的。
景姒陪著她回到鳳儀宮,哄著睡去。
睡夢中的人似乎還是很傷心,眼角低著淚珠。
景姒嘆氣起身離開寢殿,剛出來就遇到了在正殿的太子。
「哥哥。」
景恆轉身,眉眼帶著憂愁。
「姒兒,你受苦了,我已經飛鴿傳書給瀾清,要他在那邊做好安排。」
景姒點點頭,還是不放心的問:「哥,你們打算怎麼去處理?」
「這件事牽扯比較大,已經不是家事那麼簡單了。」
景姒沉默,不是家事那就只能按照國家大事去處理了。
景恆又簡單的安撫了幾句,擔心侯府不安全。
直接安排了景姒住在沒有出嫁前的青鸞殿內,小元宵也一直被養在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