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後。
倫敦。
皇藝純藝工作室建築樓,每層都被隔開成數個畫室隔間。
其中一個隔間內,鹿鳴於正在巨大的牆面上鋪開紙張,準備作畫。
調色時。
門口一個不懷好意的女聲響起:「喲!聽隔壁專業的人說你假期回國鬧出大事了啊!訂婚,悔婚,搶婚!腳踏兩條船,羞辱男方,得罪世家!是當地的笑話!」
此女名叫陳辣,與鹿鳴於同專業,競爭對手,死敵。
上學期兩人為了獎學金爭的頭破血流!
陳辣是為了榮耀。
鹿鳴於是窮。
看到鹿鳴於沒反應,陳辣直接走了進來:「那個舒仁坤竟然知道你國內的事,到處說,鬧的好大!全皇藝的華人都知道了,大家都在背後說你壞話唉!」
鹿鳴於語氣平靜:「詆毀也是一種仰望,你莫非,在仰望我?」
陳辣怒喝起來:「誰要仰望你!你自傲什麼啊!我是在幸災樂禍!」
鹿鳴於:「陳辣,你什麼時候跟那些人一樣不入流?我一直把你當最強對手,你現在跟我的手下敗將們同流合污,是自降身份嗎?」
陳辣臉色一下子就變了,思考了片刻後,踩著高跟鞋沖了出去。
沒多久。
其他隔間的工作室里傳來了吵架聲。
吵的很兇!
並且還在蔓延,爭吵從一樓到二樓、三樓。
最後還吵到了外面,吵到隔壁專業去了。
天黑後。
戰鬥完的陳辣回到這個隔間,嘴角抽搐的看著鹿鳴於已經開始畫第二幅畫。
「你把我當槍使?!」她反應了過來,暴怒。
鹿鳴於沒理會,安靜的繼續作畫。
陳辣生氣的大吼:「我在跟你說話啊鹿鳴野!你聾了啊!」
鹿鳴於開口了,聲音很輕:「你讓我安靜一會兒。」
「我就不!」陳辣火氣上來了。
她抬腳,『嘭』的一聲踹在地面的一塊木板上。
鹿鳴於終於回頭看她,淡淡道:「你喜歡就拿去摔吧。」
陳辣繼續罵:「你搞什麼啊!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你家裡死人了啊?」
鹿鳴於手一頓:「我最後一個至親去世了。」
陳辣臉色驟變。
隔間一下子安靜下來,靜的針落可聞。
兩秒鐘後。
陳辣忽然上前,用力將鹿鳴於抱在懷裡,手拍著她的後背。
「對不起!」她緊皺著眉,很是愧疚,「我不知道……我……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鹿鳴於推了推她:「放開,窒息了。」
她身上疼,這女人還抱的死緊!
陳辣趕緊鬆手,有些不知所措。
鹿鳴於放下了畫筆:「你這兩天別吵了,我頭疼。」
陳辣:「哦……」
鹿鳴於開始整理東西,安靜的不說話。
陳辣擔憂的問:「你怎麼不哭啊?」
鹿鳴於:「哭不出來。」
陳辣:「那你總要發泄一下,我陪你?」
鹿鳴於:「你想個發泄方式?」
陳辣:「我們去喝酒吧!我請你,不醉不歸?」
鹿鳴於點頭:「好。」
陳辣拉著她就往外走,又道:「我們去打人吧?」
鹿鳴於還是點頭:「好。」
陳辣繼續提議:「我們去殺人吧?」
鹿鳴於頓了頓後點頭:「……好。」
夜晚。
兩人前往一家餐吧,面對面而坐,點了酒和薯條雞翅。
陳辣開始了狂吃狂喝。
鹿鳴於很沉默,她吃不下東西,時不時抿一口酒。
陳辣吃飽後,舉起酒杯『叮』的一聲跟鹿鳴於碰了下:「喝!喝醉了就能哭出來了!發泄很重要,你就是把自己逼的太緊了,勞逸結合知道不?」
「知道。」鹿鳴於點頭,喝下了那杯酒。
陳辣也喝完自己的杯中酒,繼續滿上,道:「你也別難過了,哦不對,你使勁難過。」
鹿鳴於沒由來的說了句:「我討厭鹿鳴於這個名字。」
陳辣感覺很奇怪,道:「我不是一直叫你鹿鳴野嗎?哦,你說其他人?那你跟他們說啊,多大點事!」
鹿鳴於低頭:「嗯,多大點事,矯情。」
「額……」陳辣有些手足無措,解釋道,「不是矯情,你太難過哭不出來才會這樣,親人離世本就是世間疾苦!我外婆去世的時候,我頹廢了一整年呢!你真的已經很好了!」
鹿鳴於搖頭:「我一點都不好,我累死了。」
陳辣開始隨口出主意:「唉,要不你找個男人睡一覺?也是發泄。」
鹿鳴於看向她,開口:「睡過了。」
陳辣手一抖,差點把酒瓶子都摔了:「啊?!」
鹿鳴於點了下頭:「找過,睡了。」
陳辣驚呆的看著她,眨了眨眼睛,問:「那,感覺如何?他帥嗎?」
鹿鳴於眼角的笑意一閃而過:「很帥的。」
陳辣提議:「那要不多睡幾個?找更帥的?更好的?」
鹿鳴於垂眸:「不會有比他更好的了。」
陳辣震驚:「這麼高評價?是有多好?」
鹿鳴於想了想,道:「全世界最好。」
說罷,她拿出手機翻了眼香江新聞。
結果詫異的看到風向變了。
【驚!香江渾水竟是段氏明暗兩脈聯手做局!】
【令人頭皮發麻的布局!段氏大洗牌!】
【段氏江山擴張!陳、泰兩家被重創!】
【暗脈少主驚人的手筆,不要名望,錢權盡攬!】
【可怕的段氏,無敵的凝聚力!明暗兩脈從未有過分歧!】
【……】
鹿鳴於看的一愣一愣,然後反應了過來。
這種頂級豪門的真實信息不可能在網上查到,但凡出現在新聞里的,向來都是煙霧彈。
什麼啊……
大騙子!
鹿鳴於搖了搖頭,放下手機。
陳辣在驚訝,喝了口酒問:「那人是有多好多帥啊?你這毒舌竟然能說出這種話,感覺好直接帶過來陪讀唄!」
鹿鳴於沉默了一會兒,道:「男人影響我拔刀的速度。」
「說得好!」陳辣舉杯跟她碰了下,道,「除非那男人本身就是把寶刀!」
鹿鳴於握杯的手頓在半空,眼神意味不明的抬了下眸。
陳辣撇頭,呵斥:「喝啊!你幹什麼呢?」
鹿鳴於一口飲盡,又問:「你說生離和死別,哪個更痛苦?」
陳辣像是喝高了,雙手高舉:「當然是同時進行!buff疊滿!爆炸!」
鹿鳴於嘆氣,喊了聲:「陳辣。」
陳辣:「喊本姑娘大名作甚?」
鹿鳴於:「我好想把你毒啞……」
陳辣:「你神經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