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力剛欲下城報訊,那隊打著偽清簡親王王旗的清軍竟遠遠地下了馬,只分出了一名騎兵向城牆方向而來。【Google搜索】
清軍反常的舉動令李大力止住了下城的腳步,忍不住趴在城頭上朝下方看去,他想看看那騎兵過來幹什麼。
熟料那騎兵抵達城下後,竟然跪倒了下了,只聲稱喇布有書至大明楚王馬仲英。
……!
「喇布獻降書?他手上不是有六萬大軍嗎?」
九江楚王行轅內,馬仲英疑惑地看著前來通報消息的李漢明,原因就是李漢明帶來的消息實在是匪夷所思,別人投降,馬仲還有可能相信,但喇布是康熙的堂兄弟,又是清廷親藩,主掌一方軍務,儘管是個膏粱子弟,但喇布根本沒有投降的理由。
李漢明鄙夷地說道:「這是真的,喇布現在正在西城城下不遠候著呢,根據傳信的清兵所說,他是和佟國維爭奪康熙御營的指揮權失敗,才不得不向我軍輸誠的,這個蠢貨,手握六萬兵馬,竟輸給了只有八千兵的王復漢,虧他還有臉面向我軍請降。」
郭泰捷眉飛色舞地道:「楚王大喜啊,韃子內鬨,親藩請降,這可是亡國之兆,卑職以為咱們當接受喇布投降,而且要大張旗鼓地褒獎,以彰顯我大明的仁德,殿下的寬宏,待我軍北伐之時,那些駐足觀望之輩,一定會望風景從。」
「那就請他入城,孤要見見喇布!」
馬仲英啞然失笑,他沒想到在瓜州一炮未發,就嚇得拋棄了船隻和大營,退到揚州的喇布居然有膽子爭奪御營的控制權,這裡面一定有什麼不得而知的消息,是以他還是決定見一見喇布。
須臾,一直在城外等候的清簡親王喇布和多羅貝勒蘇爾法二人便被李大力帶進了大明楚王馬仲英的臨時行轅。
所謂既來之,則安之,喇布倒也乾脆,進了行轅後,便納頭拜倒於地,口中則山呼道:「罪人喇布見過大明楚王。」
看著跪倒在自己面前的清廷親藩,馬仲英暗爽不已,五年前,本帥還在你們的追殺下東奔西走,想不到區區數年,清廷的親王便歸附請降,人生的際遇實在是妙不可言啊,不過他臉上卻不假辭色,抬手道:「簡親王快快請起,爾能翻然悔悟,孤心甚慰,不過孤卻不知爾緣何歸降如此之急,又如何只帶數百兵隨行?」
「楚王殿下,德安一戰,康熙被逼上吊,生死不知,佟國維和鄂扎假借康熙諭旨,行師北返,意圖不軌,罪臣不忿,故起兵追殺,熟料部下兵馬又被佟國維策反,以至於有家不能歸,今投殿下,實是為借兵報仇耳,望殿下憐憫!」
喇布倒也乾脆,反正投都已經投了,也顧不得臉面,索性把事情的經過一股腦地都倒了出來。
「什麼?康熙上吊了?」
此前的德安追擊戰,楚軍並未參與,而夏逢龍所部又被清廷的一眾文武大臣糾纏,也不知道康熙到底幹了什麼,現在聽到康熙都被逼的上吊自殺,行轅內的一眾楚軍文武都是驚愕不已,誰也沒想到康熙竟有這般骨氣。
夏逢龍更是悲憤莫名,他是看到清軍援兵掩至,才不得不見好就收,將俘虜的高士奇、熊賜履等人押了回來,若是知道康熙自殺,他拼著命不要,怎麼說都要過去看看康熙有沒有死,要是死了,那豈不是大功一件。
尚未北上的朱耷揶揄道:「簡親王,你既然兵敗,所剩之軍馬不過三百餘人,還有能力報仇嗎?」
「能,怎麼不能,罪臣乃是大清親藩,統領鑲藍旗,朝中黨羽眾多,軍中的關係更是盤根錯節,這也是罪臣打了那麼多敗仗,康熙不加罪責,反而命我管轄江北大營的原因之一,罪臣願意去信給罪臣的舊部,替楚王殿下招降納叛,有他們做內應,殿下只需輕輕一推,這大清還不是旦夕可破,罪臣別無所求,只要拿住佟國維、鄂扎和王秀清報仇雪恨。」
喇布打仗不行,眼力見還是有的,他也知道新立的大明朝廷是由誰做主,更知道如今的崇武皇帝不過是馬仲英推到台前的傀儡,因此字裡行間,都只提馬仲英,根本不提崇武朝廷。
「既然簡親王誠心歸附,孤便向陛下請旨,封你為義王,待拿下武昌後,便在武昌為你建一座義王府。」
當年秦王孫可望被李定國擊敗後投清,順治帝便是在長沙替他建了座義王府,不過名為王府,實際上是圈禁了孫可望,後來永曆朝廷覆滅,孫可望病死於長沙(一說是被清軍射死),所封之義王王爵也被奪爵,順治能做初一,馬仲英自然也能做十五,封一個滿洲親藩為義王。
「奴才多謝楚王!殿下知遇之恩,奴才沒齒難忘,肝腦塗地,再所不惜。」
喇布大喜過望,他沒想到馬仲英竟會以王爵相授,雖然這個王爵和當年孫可望一樣,但孫可望的子孫征淳降襲後還是改封慕義公,雖然是個恥辱的公爵,但俸祿上卻和其他公爵沒有區別,因此,他覺得投明其實並不虧,總比被佟國維和康熙他們清算來的強,因此趴在地上連連磕頭,拼了命地向馬仲英展示自己的忠心。
「既然武昌是你的藩地,那就由你隨李將軍一起拿下武昌,隨行的滿洲綠營也由你指揮,望你不負孤所託,若能建有功勳,將來我大明北伐,還以你為先鋒。」
馬仲英並沒有像清廷那樣把喇布豢養起來,反而給了他滿洲降兵的指揮權,由滿洲親王指揮滿洲綠營攻打滿洲的城池,這畫面的即視感一定很強。
至於如何處置喇布,馬仲英還沒想好,說實話,喇布這廝當年主持南下清軍時,並沒有像岳樂那樣四處為惡,反而是遇到吳周軍和明軍後,都是一觸即潰,根本不是來前線打仗,到像是送人頭的,馬仲英能坐大,這和喇布當年不作為也有一定的關係。
「奴才也願意效忠楚王,奴才是多爾袞的繼子,奴才一家深受順治和康熙兩代人的迫害,奴才無時不刻不想著報仇雪恨,只要楚王吩咐一聲,奴才就算赴湯蹈火,也再所不辭。」
見馬仲英如此優待喇布,多羅貝勒蘇爾法也磕頭不止,他倒沒有要求封公封王,他只想借威名赫赫的大明兵,替他和他的家族洗刷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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