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年幼,國事還需諸位都費心了……朕……朕不甘啊!不甘啊!」
在一片悽慘的號哭聲中,康熙突然睜眼,兩顆眼珠似乎都眼凸出眼眶,哀嚎了一聲,又沉沉暈了過去,然後陷入黑暗之中。【記住本站域名】
也就在這黑暗之中,康熙似乎看到了他看到了他平定三藩,剿除鄭氏,然後北定準格爾……成為了大清聖主。
他很想伸手去摸,想看看自己夢到的是不是事實,可是任憑他用盡力氣,卻始終都摸不到,反而這些幻像卻離他越來越遠,最終徹底消散。
「朕……不甘吶!」
在聲嘶力竭的呼喊聲中,在不甘和屈辱當中,偽清第三代皇帝康熙氣絕於德安。
康熙合眼不久,殿外就有侍衛匆匆回報,說鑲藍旗滿洲都統譚布完成阻截任務後,已領兵返回,現在正在門外求見皇上。
「嗯,你去告訴他,就說皇上雖然昏迷,但是脈像平穩,期間醒轉過一次,留有聖旨,此間的事務一切暫時由信郡王打理,讓他們回營安撫好旗下的勇士,待皇上身體恢復,便返回武昌。」
佟國維是康熙的岳丈,又是議政大臣,現在明軍就在城外,皇帝又剛剛駕崩,而且他剛剛也在王復漢的口中得知,喇布是這幾日剛剛抵達武昌,皇帝被圍鄱陽湖近三個月,江北大營的清軍居然拖延了這麼久,才來入援,再加上喇布向來對康熙心懷不滿,種種情由下,他決定先將康熙大行之事密而不發。
「嗻!」
那侍衛也不知道康熙死了,領了佟國維的軍令後,就按刀出了府門。
「什麼,皇上有事,我等如何不能進帳探望。」
大帳之外,譚布一臉怒色地看著擋在身前的大內侍衛和湖廣總督府督標參將劉麻子。
「都統大人,還請您莫要為難末將,皇上稍有好轉,郎中說這個時候,萬不可有人打擾,末將也是為了皇上的身體著想,不過適才郎中施針之時,皇上曾醒轉過,只說了,大營軍務交給信郡王做主,要不然,末將去把信郡王請出來,您再問問。」
德安城,有三萬八千清軍,譚布手中就有三萬,劉麻子現在雖然發達了,卻不敢招惹手握重兵的譚布,說話的時候,一臉諂媚,就差沒跪在地上了。
「本將求見皇上,就是想問問大軍何時退回武昌,既然有信郡王主持大局,那本將便暫且回營,你們可別忘了,馬逆就在城外,一旦他大軍圍城,咱們再想走,那可就難了。」
譚布來求見的目的有兩個,一個是想詢問康熙的傷,二是他也畏懼大明兵的緊,想著早一天離開德安。
「都統大人放心,末將這就去回稟信郡王。」
劉麻子連忙打了個千,然後才小心翼翼地躬著身子退進了縣衙大堂。
「這漢狗……到是可惜了!」
譚布對劉麻子卑躬屈膝的表現很滿意,想到自己和簡親王所圖之事,一旦發動,這劉麻子很可能也會死在亂軍之中,心中不免有些惋惜,畢竟隨著大明重新崛起,很多漢人都起了背反大清的心思,如此忠心耿耿的漢狗,卻是不多見了。
縣衙內。
鄂扎也在好奇佟國維為什麼要向譚布隱瞞康熙的死訊,佟國維遂將心中所想和眾人分說了一番。
「他怎麼敢?」
鄂扎雖然曾因為康熙將其投閒置散頗有不滿,可康熙臨死前,將他提拔為顧命大臣,還把南方的軍務全權交給了他,這令他的怨懟之情降低了不少,這會聞的喇布可能藉故拖延,意圖借明軍之手,把他們全都送在鄱陽湖後,頓時大怒。
王復漢也是震驚不已,儘管他現在位高權重,可畢竟才做了大半年的湖廣總督,哪裡想到清廷內部也有這麼多蠅營狗苟,只怔怔地望著佟國維一言不發。
佟國維又建言道:「老夫也是未雨綢繆,防患於未燃啊,皇上大行,咱們還是應當扶皇上靈柩,儘快回京,扶太子登基,振國本,明朝綱!」
「咱們不回武昌嗎?皇上遺詔不是讓本王和王總督總統南下大軍嗎?若是回京,豈不是違背了皇上的遺命!」
王復漢急了,他這些年積攢下來的家底都在武昌,若是喇布真有反意,這銀子豈不是打水漂。
佟國維道:「皇上加王總督你為顧命大臣,你自然要扶皇上靈柩回京,不過譚布手中兵馬甚眾,為防萬一,本官有意先拿住他,有數萬兵馬奉聖上遺詔回京,喇布定不敢輕舉妄動,只要咱們能回京,一紙詔命,就能把簡親王召回,屆時王總督自然能回鎮武昌。」
鄂扎是真的被打怕了,好不容易從明軍的刀下逃出升天,他可不想再去過那種暗無天日,有一日沒一日的逃亡生活了,他道:「可是譚布有三萬大軍,咱們這裡只有王總督的八千兵,雖說王總督勇冠三軍,有信布之勇,但寡不敵眾,城外還有大隊明軍,萬一譚布真有異心,那怎麼辦?」
「三萬大軍,老夫不信他能三萬大軍都栓在褲腰帶上,再說如果喇布有異心,軍的大小將領就算知道,只怕也是攝於他的權柄,屈服於他,老夫相信,只要拿了他,再好生安撫,要收服這三萬兵,肯定是輕而易舉的事。」
「佟大人所言極是,咱們便以皇上醒轉,召他奏對為由,將譚布召入縣衙,聖上親召,本官料想他不會帶多少兵,待拿住他,本官便率軍圍了譚布軍的駐地,以皇命著他們隨駕北返,如此大事可定。」
佟國維話里的意思,王復漢第一個聽懂了,他打仗沒本事,可這坑人的手段卻是爐火純青,要不然也不會坑了彰泰、蔡毓榮甚至安親王岳樂了。
事在急,不在緩,兼之又顧忌城外的大明兵,信郡王鄂扎當下拍板把事情定了下來,畢竟這事對他來說同樣有利,他是康熙親名的總督南方軍務的顧命大臣,這兵權自然要掌握在自己手中。
天剛入夜,一紙詔書便從德安行在發到了鑲藍旗滿洲都統譚布的大營,與此同時,湖廣總督王秀清的大帳周圍,也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守衛,一個個刀出鞘,弓上弦,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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