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0章解送南都
劉佑字伯啟,河南鄢陵人,順治十六年開封鄉試舉人,因家裡貧窮,沒銀子打通關節,一直未能入仕為官,後來被洪承疇的門生偏沅巡撫看中,被帶到湖廣出任華容知縣。【記住本站域名】
有洪承疇的關係,這二十年下來,劉佑怎麼都該升任知府了,但劉知縣卻是個實誠人,洪承疇病故後,他非要到南安當知縣,說他這個官完全是靠洪承疇的提點才得來的,為洪老大人照顧鄉里,也是理所應當的事。
劉佑的一片忠心深深打動了時任太常寺卿的洪士銘,遂請旨調劉佑至南安當了個知縣,劉佑也不負他的諾言,改任南安後,對洪家老宅是照顧有加,南安地方上的各級官員也全部換成了洪家人,對洪家可謂是忠心耿耿。
可就是這麼一個忠狗一般的人物,今夜卻帶著縣裡的三班衙役闖進了洪家老宅。
夜色中,數百個手拿刀矛、鐵尺的衙役和巡防兵,將把洪家的前後門堵的嚴嚴實實,他們手中的火把整個洪家大照的通透,這令洪府所有的人臉色大變,包括他們的主母烏布里。
洪奕沔的大姑父陳胤文還算有幾分膽色,他帶十幾個護院家丁到了門前,擋住了已經衝進了院子裡的衙役,開口道:「劉大人,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夜闖郡主額駙的府邸,你有幾個腦袋?」
蔡文學和曾為升二人的眼睛裡也滿是怒火,若是別人在這個時候闖進了洪府,他們還不敢多言,可來的南安知縣劉佑不過是洪家養的一條狗罷了,難不成一條狗也敢反噬主人?
聽了陳胤文的話,劉佑卻露出了鄙夷的神色,冷笑道:「幾位大人,此一時、彼一時也,我劉佑給你們洪家當牛做馬,不過是為了功名富貴,到南安做這個知縣,也是看中了你們洪家在朝中的勢力,陳大人,你莫非真以為劉某對你們家忠心耿耿吧!」
「你……無恥!」
陳胤文氣的渾身發抖,大堂內的幾個女卷也是義憤填膺,誰能想到跟了洪家鞍前馬後二十年的劉佑會成為洪家的催命鬼,烏布里甚至記得就在兩個月前,洪府舉行家宴時,眼前這個趾高氣昂的南安知府還如同一個哈巴狗一樣在府里像下人一樣操持酒宴,最後連一口熱飯都沒吃上。
「我無恥?我劉佑總沒有你們洪家無恥吧!不錯,我這個官是你們洪家給的,但老子這二十年的辛苦也算還給你們家了,可你們洪家的無恥卻是天下聞名,劉某真不知道你們怎麼好意思說出無恥這兩個字的,你們洪家配嗎?」
劉佑的話,令的洪府內所有的人都啞口無言,因為劉佑的話說的不錯,當年崇禎皇帝對洪承疇可謂恩寵備至,可洪承疇投清後,卻充當起滿清的急先鋒,瘋狂地鎮壓江南的抗清武裝,處理明朝宗室的手段也是令人髮指,這已經不能用無恥來形容了。
硬懟了陳胤文一句後,劉佑只覺得渾身舒爽,忽地臉色一變,正色道:「奉大明楚國公手諭,捕拿洪府九族,李捕頭你立即帶人去掘了洪老狗的墳墓,把屍體和洪家全族全部解送南都,楚國公他老人家有大用。」
「呃……你說什麼?要把我洪家九族解送南都?你不是奉明中堂的軍令嗎?」
聞言,陳胤文、蔡文學、曾為升等人又是一驚,馬逆能下這條軍令,豈不是說南京已經被偽明軍打破了。
「明中堂……明中堂也要奉楚軍公的號令,本官之所以敢來你們洪家拿人,正是看過了明中堂的靖難檄文,明中堂可是說了,咱們大清要和大明結為父子之國,大明為父,大清為子,共討昏君,同享太平,好了……全部帶走,有敢於反抗者,就地正法。」
劉佑大手一揮,當即喝令左右的兵丁拿人,本就躍躍欲試巡防兵立時一擁而上,向著大堂前的一眾洪氏族人撲去。
如狼似虎的巡防兵嚇得那些洪府下人、丫鬟們尖叫連連,她們東跑西竄,有的嚇的癱坐在地上,軟的跟麵條一般,有的嚇得朝後院跑去,想著走後門逃走,還有人跑到了後院的圍牆旁,架起梯子就往牆頭爬,想著翻上逃跑,總之,整個洪府已經亂了套。
洪府內不是沒有人不反抗,身為大清世襲的三等阿達哈哈番,洪家手上可是有一個左領得漢軍,洪奕沔此次返鄉,為了安全,一共帶了六十名護衛,這些人都是洪承疇親兵的後人,和洪家早就休戚與共了。
在看到巡防兵撲過來時,這些忠心的奴才在第一時間就護送著烏布里、洪德校和洪德標,往後院退去,想要翻牆逃走。
可他們剛剛爬上牆頭,牆外卻是一隊隊明火執仗的戴著大檐帽的清軍士兵。
無處可逃的洪府衛隊,毅然舉起了手中的刀槍,從牆頭上跳了下去,和那些早有戒備的清軍士兵絞殺在一起。
洪府衛隊不可謂不英勇,不可謂不拼命,但在京師承平已久的他們卻不是牆外巡防兵的對手,因為這些巡防兵同樣知道走失了洪家人的後果,他們也在拼命。
最終人多勢眾的巡防兵還是將從牆頭躍下的洪家衛隊全部斬殺在了圍牆外,而洪奕沔的夫人烏布里和他的兩個兒子卻被一個個渾身是血的巡防兵惡狠狠地從扶梯上拽了下來。
望著那些為洪家拼了性命的親衛們,烏木里死死地將兩個孩子摟在懷裡,臉上哭的花容失色,養尊處優的她,從沒想過自己會被人當成豬狗一般隨意拖拽。
許是感受到了手上傳來的顫抖感,為首的那個清兵巡防營把總不由自主地朝烏布里看去,烏布里雖然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娘了,但年紀不過才三十左右,又是滿洲宗室之女,身段樣貌保養的還是極好的。
那把總頓時色心大起,只感覺小腹一陣火熱,也不管周圍的那些個部下了,隔著衣服就在烏木里的胸口狠狠捏了兩下,臉上露出只要是男人都懂地笑容。
烏布里又羞又怒,從小到大她哪裡受過如此污辱,張口就想喝罵那個把總,可周圍巡防兵手中那血淋淋的長刀卻又令她恐懼,她害怕這些無法無天的敗類會禍害了她的兒子。
「媽的,老子忍不住了,你們幾個給老子看住這兩個小崽子,今天老子要嘗嘗滿洲貴人到底是什麼滋味。」
烏木里的忍讓,讓那個把總越發的膽大,也不管兩個還在號喪的孩子,攔腰抱起臉色蒼白而無助的烏木里,就往巷子深處走去。
大堂內,洪承疇的大女婿陳胤文仗著有幾分氣力,帶著兩個護院負隅頑抗,陳胤文身手不錯,但他卻應付不過從四面八方捅刺過來的刀矛,只得退到牆角和圍攏在他身前的巡防兵死戰,最終被無數的長槍刺成了篩子,但陳胤文卻是帶著滿足的表情倒在血泊中的,因為他已經猜到了去南都的下場。
陳胤文的死宣告了洪府的抵抗終於結束,所有人都老老實實地押解到了院子的天井內,南安知縣劉佑則拿著一張花名冊,一個個清點著人名,生怕遺漏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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