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相,禁書桉有結果了,據被捕拿的人犯所說,應該是海賊無疑了,這是浙江巡撫、布政使、按察使衙門共同草擬的奏疏,相爺可否替下官斟酌一下,以免奏疏到了京師,聖上不快。【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抵達福建後,趙國祚第一時間就趕到了明珠的臨時府邸,官大一級壓死人,別看趙國祚在浙江官員面前是一副頤氣指使的模樣,可到了明珠面前,便渾如小丑一般,卑微的很。
「奏疏我就不看了,不過你們上奏朝廷,禁書的事還是一筆帶過為好,重點是要向聖上稟報那些以詩犯禁的人,你不要擔心,浙江出事後,本官已經行文江蘇巡撫余國柱和江西巡撫安世鼎,令他們封鎖道路,嚴查過往客商,想來禁書一時半會也傳不到京師去。」
明珠澹然一笑,他此次同意下江南,其目的就是為了拉攏地方大員,好為大阿哥奪儲之事,爭取足夠的籌碼,趙國祚是閩浙總督,又是漢軍旗人,在朝中人脈極廣,自然是他拉攏的對象,行文江西和江寧,其目的就是為了將趙國祚徹底綁上自己的戰車。
「相爺明見萬里,竟早已令蘇松和江西做了準備,實在令卑職佩服不已,既然浙江方面的審訊結果都指向海賊,想來相爺已經考慮行師東番之事了,卑職駑鈍,便跟在相爺身側做一個小卒,定能在相爺的耳提面命之下,有所精益,還望相爺成全。」
趙國祚不是傻子,所謂禮下於人,必有所圖,明珠既然同意替自己首尾,那他自然要做出回報,怎麼回報,只能投效在他的馬前,為大阿哥胤緹奪儲之事搖旗吶喊了。
「本官早前就收到消息,鄭經身死,二子奪位,血濺宮室,他們行此鬼蜮伎量,其意就是希望我閩浙不寧,好延緩咱們大清軍東征之事,且如今馬逆占了廣州,偽周殘部肆虐貴州、湖廣,若是讓海賊緩過勁來,他們必然舉軍響應,本官只怕三藩之事重演,所以當趁其內亂之際,舉兵東征,以防馬鄭成合流之勢,你來的正好,本官已經通知了姚啟聖和施琅,讓他二人來行轅共商平台之策,你也隨本官一起參詳參詳。」
「嗻!」
皇帝正當壯年,貿然參與到奪儲之事上,顯然是不合時宜的,但總督大人並不在意,身家性命都被馬仲英那狗日的拿捏在手裡,售賣禁書這樣大不敬的事都做了,他已經沒什麼好怕的了。
姚啟聖和施琅來的很快,只一柱香的時間就趕到了明珠的臨時行轅內,因不是正式軍議,明珠也沒有擺譜,在寒暄過後,就是將二人請進了花廳。
「明相,時下我福建水師共有大小戰船三百六十艘,其中裝備二十門火炮以上的鳥傳就有一百三十餘艘,實力已不亞於海賊,今鄭氏內亂,正是我軍東征良機,末將不才,願領水師出征,不破了海賊水師,絕不收兵。」
施琅字尊侯,號琢公,福建省泉州府晉江縣人,早年隨叔父施福投奔鄭芝龍,因英勇善戰,很快就得到鄭芝龍的賞識,被任命為前軍游擊。
偽清順治三年,施琅曾隨鄭芝龍降清。但不久又投奔鄭成功,成為鄭成功的得力助手,後因桀驁不馴為鄭成功猜忌,全家老小為鄭成功誅殺,再度叛明投清,偽清康熙二十年調任福建水師提督,為報家小枉死之仇,施琅到任後,就一直積極準備東征事宜,如今東番內亂又起,明珠相召,施琅認為這肯定是和平台事有關,因此在簡單問清了緣由後,就主動請纓,要求提兵東征。
「尊侯稍安勿躁,所謂兵馬未動,糧草先行,且東番水域地形複雜,海賊又據險而守,咱們還是聽聽姚大人的意見吧!」
施琅和鄭家有血海深仇,明珠是知道的,所謂將不因怒興兵,他可不想打沒把握的仗,遂抬手示意施琅坐下,轉頭看向福建總督姚啟聖。
「明相,自平定靖南藩後,老夫就一直積極籌備糧草,以為平台支用,至於東番的水文,明中堂就更不用擔心了,光是去年,東番就有兩萬餘人逃回福建,其中不乏精通海路的水手,下官已挑選其中精銳入軍,充做嚮導,有這些鄭軍水手替咱們引路,台海之間當可如履平地,且荷蘭方面也和我方早有聯繫,據他們使者所說,其水師在月內便能抵達福建,有他們配合,定能平定東番。」
姚啟聖,字熙止,號憂庵,浙江會稽人,隸漢軍鑲紅旗,康熙二年,鄉試中舉,被授為廣東香山知縣,因擅開海禁,罷官從商。
吳三桂起事後,被罷了官職的姚啟聖毅然散盡家財,投入康親王傑書麾下,署諸暨知縣,後擢為浙江溫處僉事。
康熙十五年,因勸降藩王耿精忠有功,遷福建布政使。康熙十七年,升福建總督,負責平台事,康熙十九年,率兵攻克海澄,收復金廈,迫使鄭經退兵澎湖,因功授兵部尚書銜、少保兼太子太保、右都御史,可謂是平步青雲。
「姚總督既有萬全把握,施將軍便和本官說說,你有何平台之良策。」
見後勤補給方面沒有問題,且又有荷蘭盟軍相助,明珠也放下心來,又轉頭看向施琅,趙國祚同樣抬眼看去,因為鄭軍水師向來威震東南,他也想知道施琅這個狗漢奸有什麼平台方略。
施琅眼冒精光,指著桉几上的福建和東番地圖道:「明相,趙總督,姚總督,欲取東番,則必取澎湖,末將以為可兵分三路,末將領主力進攻娘媽宮一帶,右路軍可由總兵陳蠎從澎湖港口東側東蒔攻入雞籠嶼、四角嶼,之後會合中央部隊夾攻鄭軍。左路軍則由總兵董義從澎湖港西側內塹攻入牛心灣,讓海賊誤判我軍要在此地登陸,如此三面進擊,海賊必定首尾難顧,若拿下澎湖,東番屏藩盡失,我軍破賊必矣!」
趙國祚有些擔心地說道:「施提督,本官聞得兩廣的馬逆手中也有水師,若其軍和海賊合兵,咱們水師可還有優勢?萬一戰敗,福建海疆豈不是又遭敵矣!」
施琅一臉不屑,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中一樣,篤定地說道:「總督但請大人放心,末將也派人打聽過兩廣的情報,廣州馬逆手中的海船不過一百餘艘,一號福船以上的戰艦不過六十艘,他們不來還好,來的話,末將正可聚而殲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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