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尚之信這個平南王手面還是很闊的,說發賞就發賞,而且分文不少,童叟無欺,僅僅是運輸的大車就有六輛,這會最前面一輛已經進了瓮城。【記住本站域名】
財帛動人心,這年頭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當兵吃糧,圖的不就是銀子嗎,當銀車出現在瓮城城門處的時候,守城的平南軍眼中皆是露出了熱切的神色。
喝的半醉的藩兵都統班際盛也沒有免俗,一把拉住身邊的尚從志踉踉蹌蹌地下了城頭,向著銀車駛來的方向迎去,誰也沒注意到尚從志帶來的親兵竟然分成了三股,一股留在了城頭上,另一股卻是鑽進了城門洞子,只有十幾個人跟著尚從志下了城。
「是之傑兄啊!怎地還勞煩你親自過來?」
尚之信到底是王二代,雖然出手敞亮,但拉攏人心方面相比於馬仲英還是差了一點,這次犒賞三軍並沒有親臨現場,而是派了他弟弟尚之傑代為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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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際盛、尚從志二人和尚之傑本是同輩論交,又都是平南藩下的後人,名為主從,實際上都是穿開襠褲一起長大的,是以老遠地就打起了招呼。
「家兄今天酒多了一點,可他既然下了令,下面的崽子們都盼著這點銀子呢,兄弟只能代他走這一遭了,怎地堂兄今天在王府酒還沒喝夠,又跑到班兄這邊來了。」
尚之傑也沒多想,他又不好說尚之信放不下架子,索性就隨隨便便找了個理由,將尚之信不親自發銀的是搪塞了過去,誰曾想,班際盛和尚從志還沒走到面前,就聞到了好大一股酒味,不禁疑惑地看向二人。
「今日破了清軍右營,也算是報了肇慶丟陷之仇了,故爾有些興奮,便是邀班兄喝了一點,順便等著拿銀子,既然是之傑你押送銀車過來,那也別費事了,就在這裡卸下來吧,回頭我和班兄直接把銀子分給將士們。」
尚從志的算盤打的很精,既然選擇了開城投清,那就要把事情辦漂亮了,所以這次他不僅僅只想開一個西門,而是要控制瓮城,好讓清軍進營後可以長驅直入,在瓮城城門處卸車就是最好的辦法,因為一旦發動,後面的車隊都會卡在城門洞子裡,那在瓮城後埋伏的尚義他們便可趁機搶占瓮城。
「那就依你!」
尚之傑不疑有他,畢竟他早上在西城看的分明,尚從志可是實實在在地射殺了六個清軍。
「你們幾個還愣著幹啥,這天都快黑了,快點過來把銀子和肉食卸下來。」
班際盛也沒想太多,揮了揮手就招呼起身邊的親衛動手,這天馬上就要黑了,難不成還要黑燈瞎火地分銀子。
「嗻……!」
這世上無論什麼人又或者什麼時代,拿錢的時候都是最有積極性的,其實看到銀車的那會,隨同班際盛下城的那些親兵們早已兩眼放光,聞得都統大人下令,一個個均是餓狗撲食般沖向了銀車,那場面大抵和現在的農民工拿工資的場面差不多。
「班兄,之傑老弟,為兄此前守肇慶時在知府衙門撿了幾個小物件,許是瓊州軍撤軍時落在府衙內的,也不知道值不值錢,要不你們幫我瞧瞧。」
眼瞅著班際盛的親兵都熱火朝天地爬上了銀車,尚從志偷眼瞟了瞟城門口子,發現和清軍約定好的信號燈已經點燃了,他也是果決之人,心知不能再等,遂從懷中掏出了幾枚玉扳指,看上去當真是晶瑩剔透,不可方物。
「呃,那我就幫你瞧瞧。」
尚之傑是尚可喜的兒子,什麼寶貝沒見過,在看到玉扳指的時候到沒有什麼感覺,但尚從志畢竟是他堂兄,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的,遂接過扳指把玩起來,班際盛卻是吞咽了兩口口水,羨慕地看了尚從志一眼,也湊了過來。
「鏘!」
可誰也沒想到的是,他們一起玩到大的兄弟尚從志卻拔出了腰間的長刀,架到班際盛的脖頸上,另外幾個親兵也紛紛拔刀控制住了還在觀摩扳指的尚之傑。
「啊……尚兄這是何意?」
「堂兄你瘋了嗎?」
感受著脖頸處的冰涼,班際盛酒醒了大半,尚之傑也驚的喝罵起來,渾沒注意到因為驟逢乍變,手中那價值連城的扳指已經從手中滑落在街道上的青石板路面上,摔的四分五裂。
「……,尚之信背反朝廷,以至我尚家有累卵之危,為了我海城尚家的傳承,為了我平南藩將士的性命,為了廣州城內數萬漢軍的家小,本將不得不行此非常之舉,若是兩位肯幡然悔悟,開城迎接朝廷大軍進城的話,本將必定在安親王爺面前替你們美言幾句,若是不肯的話,那就休怪尚某不講兄弟情義了。」
「誅尚逆、保家小!」
「誅尚逆、保家小!」
尚從志率先動手,他手下的親兵們自然不再猶豫,在城頭髮信號的幾個親兵立時砍斷了吊橋上的絞索,城門處的尚從志的親信們也揮舞著長刀撲向了城門洞子裡的平南軍。
「噗呲、噗呲……!」
尚從志突然發難,駐守廣州西城的平南軍還沒來不及反應,就被撲殺而來的尚從志親兵砍翻在城門洞子裡。
與此同時,一直埋伏在內城的尚義也帶著剛剛收攏起來的近兩百親信撲向了瓮城城門。
瓮城城門因在城內,值守的平南軍更加沒有警惕性可言了,僅僅數十個呼吸,就被尚義帶著人攻上了城樓。
「快開城門,快開城門,只要守住城門洞子,待大清軍入城,就是大功一件!」
在有心算無心之下,只帶了親兵隊的尚從志竟打了駐守在西城城門的平南軍一個措手不及,不光主要將官被俘虜,而且西門和瓮城城門幾乎同時都被尚從志和尚義暫時控制住了。
「你投靠了清廷?堂兄你瘋了不是,清廷能信嗎?耿精忠都奉詔入京了,康熙還不是沒放過他,咱們反了他兩次,康熙又怎麼可能容得下我們?」
「尚兄…你對的起王爺嗎?」
尚之傑和班際盛二人終於反應過來了,原來這看似濃眉大眼的尚從志居然真如馬仲英所說,是清廷布置在廣州的內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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