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兄,出奔湖廣之事,愚弟不是沒想過,但是我軍只有三萬餘人,若是分兵北上,梧州和南寧怎麼辦?況且桂北還有清軍駐防,便是尚兄提供錢糧,這糧道又怎麼保障?你知道的,湖廣經過這麼多年的戰火,元氣根本沒有恢復,尤其是長沙、衡陽和永州等州府,幾乎和廣西一樣是十室九空,將士們又從哪裡徵集糧食?沒糧食又如何能在湖廣久持?」
馬仲英想著趁清軍和平南軍兩敗俱傷之際,拿下廣州這個天南重鎮,尚之信也不傻,雖然口口聲聲說要和瓊州軍休戚與共,但連戰連捷的瓊州軍顯然令他生出了忌憚的心思,攛掇瓊州軍北上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要接清軍之手削弱或者分化瓊州軍的力量,而他所付出的不過是一些錢糧。【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但馬仲英並沒有一口回絕尚之信,而是擺事實,講道理,將其中的難處充分向尚之信說明,為的就是再敲一把平南王爺的竹槓,因為早在九月中旬,瓊州軍第二旅就奉命奔襲雲南,算算時間這時候說不定已經抵達昆明境內了,一旦滇省有變,清廷顧此失彼之下,必定解圍北返,重新調整部署。
「賢弟我兩廣偏居一隅,若不行此圍魏救趙之策,如何能和清軍久持?攻入湖廣可不單單只是助我平南王府,於貴軍同樣有百利而無一害,這樣吧,若是貴軍北上,為兄願拿出三十萬兩的錢糧,現在就可以在廣州裝船。」
瓊州軍出現在越秀山後,馬仲英也沒有再作隱藏,而是令除海船以外的戰船直驅廣州城下,時下猥集在廣州南城的船隻足有近兩百三十艘,當真是規模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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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兄既然話都說道這份上了,愚弟若是再推脫,那就有些過了,這樣吧,尚兄先準備錢糧物資,我這就傳書瓊州方面,讓他們整頓兵馬,待糧草足備,便可行師北上。」
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兩年來馬仲英雖然撈了不少銀子,但瓊州軍如今也算家大業大,再加上建設水師,組織海貿,收買滿奸,方方面面都要花銀子,要不是從安南那邊得了一批巨款,說不定早就入不敷出了,現在平白得了尚之信三十萬兩的錢糧,這可是解了馬仲英的燃眉之急了。
「那就這樣說定了,若是清軍北返,賢弟可驅廣西之眾順勢攻入湖廣,為兄則起兵進逼江西和福建二省,如此兩面出擊,必能令岳樂顧此失彼,早晚為我軍所敗!」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現下清軍雲集在廣州西城,瓊州軍水陸大軍又在廣州東北,說尚之信不心慌,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寧願多花點錢,也要忽悠瓊州軍和清軍儘快開戰,所謂鷸蚌相爭,他尚之信說不得就會成為最終的漁翁。
「也只能這樣了,唉……尚兄說的是,救人即是自救,愚弟也希望早一天能迫使清軍退出兩廣!」
平白得了平南王府三十萬兩的物資,馬仲英也是暗自得意,不過他表面上卻不露聲色,反而是顯得有些惆悵。
正事談完,尚之信也不願在越秀山久留,當場就要告辭,馬仲英卻不願就此放這個財神爺離開,執意要留尚之信用飯,尚之信推卻不過,只得勉強留了下來,雙方又假模假樣地客氣了一番,當然這酒喝的還算盡興。
畢竟二人都認為這趟買賣做的不虧,馬仲英什麼都沒做,就得了一大筆錢糧,尚之信同樣認為自己的禍水東引之計得售,故爾皆是多喝了幾杯。
直到太陽西下,尚之信這才提出要返回廣州,馬仲英自然不好再強行留人,就是一路將尚之信等人送到了營門處。
臨行前,尚之信就是借著酒勁意拍了拍馬仲英的肩膀道:「賢弟就不要送了,過幾日為兄在廣州設宴,諸位還請務必到場!」
「呃……尚兄,愚弟記得上次陳先生來梧州求援時,曾對愚弟說過,若是我瓊州軍來廣州助戰,尚兄願意拿出三十萬兩白銀和三十萬石糧食勞軍,這個……我軍已經抵達越秀山多日,尚兄該不會忘了這茬了吧!」
一碼歸一碼,這次尚之信帶來的錢糧,馬仲英可以算到前面的帳里去,但肯定要和進兵湖廣迫使清軍退兵的帳分開來算,不過自和平南軍聯兵以來,馬仲英確實是在尚之信手中拿了不少錢糧,故爾說這話的時候,還頗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
「這……這自然作數……不過清軍圍城日久,我廣州百姓就有二十餘萬,城內的花銷全憑我平南王府支用,這錢糧……還是……還是等清軍退兵後再給吧!」
聞言,尚之信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滑倒,他是有錢,但他並不是敗家子,早在清軍攻入廣州之前,他爹尚可喜就通過一路擄掠,收集三四百萬兩的金銀財寶,就藩廣州以後,又控制著天南的埠頭,每年的海貿收入都不下百萬兩,用富可敵國來形容都不為過,可平白拿出這麼多錢糧給很可能成為對手的瓊州軍,這根本就是資敵的行為,不過他怎麼說也是一方霸主,說出去的話,哪裡又收的回來,只得硬著頭皮將前事認了下來。
「那今天尚兄帶過來的錢糧算不算在裡面?」
見尚之信如此豪爽,馬仲英不禁又多了一份期盼,咱可不像你平南王殿下,是地主老財出身,瓊州百廢待興,能多要一點就是一點。
「這……當然算在裡面!」
尚之信掩面而走,他可不想被馬仲英繞了進去,誰家的錢都不是大風颳來的,況且你瓊州軍和清軍本就份屬敵對,沒有俺老尚,說不定你們早就被清軍給生吞了,現在弄的本王好像在求你馬仲英打清軍似的。
「大帥,就這樣放他走?」
見尚之信等人走遠,隨侍在一旁的馬三德不禁有些惋惜,他同樣認為這是拿下廣州的最好時機。
「不放還能咋樣?岳樂大軍還在廣州西城,若是城中一亂,清軍趁勢殺進來,咱們豈不是白跑了一趟。」
馬仲英翻了翻白眼,他如何不知道這是拿下廣州的良機,但形勢使然,恐怕尚之信也是想通了裡面的關竅才敢如此有恃無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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