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忱宴聽著那些哭聲只覺心都快被攥起來:「路梨你聽我……」
路梨沒有等他說什麼,掛了電話。
遲忱宴聽到耳機里嘟嘟的忙音,他閉了閉眼,然後睜開眼,握緊方向盤,直接開車去那家酒店的方向。
路梨把手機關機,然後躺到酒店的床上,她還不停抽著氣,把眼淚都抹到枕頭上。
不一會兒,她聽到外面有敲門聲。
「路梨,是我,開開門。」
「開門,我們好好談一談好不好?」
路梨聽到男人熟悉的清潤聲線,知道他還是來了。
她伸出手,撈過另一個枕頭把自己的頭全部蒙住,然後整個人在床上團成一隻小蝦米,身子因為抽泣而顫抖。
她逼自己不去聽外面的敲門聲。她只是想冷靜一下,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聽到頭頂那道熟悉的聲音在喊:「路梨。」
路梨突然睜開已經紅腫的眼睛,拿掉自己捂著頭的枕頭,緩緩扭頭,看到男人高大的身影就站在她床邊。
遲忱宴用酒店要了萬能卡開了門,看到裡面在床上縮成一團的單薄身影,心痛的無法言喻。
他伸出手,要把人抱起來。
路梨見到出現在她床旁的遲忱宴,明明說好了不見,可是當他真正站在你面前時,卻再也忍不住,突然起身,直接撲進他懷裡。
路梨圈著遲忱宴脖子,回到這個熟悉的懷抱,聞到他身上好聞的氣息,抽泣著喊:「老公嗚嗚嗚……」
遲忱宴回手緊緊摟住路梨,不知道此時能說什麼才好,只是不停喃喃著:「對不起。」
路梨哭得累了。
遲忱宴微微分開兩人,捧著路梨哭紅的小臉,一點點吻干她淚痕。
路梨:「我沒有沒有要怪你」
她已經想明白了,即使有一個白千迎又怎麼樣呢?那已經是過去很久的事情了。
遲忱宴痛心:「對不起,對不起。」
「我只是嗚嗚嗚只是很難過」路梨好不容易幹了的眼淚撲簌簌掉下來,她淚眼朦朧中看著男人清俊的臉,「為什麼嗚嗚嗚為什麼所有人都說你不愛我」
遲忱宴一怔。😝🍬 6❾ѕнⓊⓍ.ⓒỖм ✎♩
路梨搖著頭:「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了我跟自己說老公是愛我的可是人人都說不愛」
「後來我就也不知道老公愛不愛我」
她最後看他的眼神讓人心碎:「老公嗚嗚嗚你真的愛愛我嗎?」
遲忱宴對著路梨的臉,心碎而痛,並不比她現在的難受好過。
他一直告訴自己保持清醒,現在卻發現,那份清醒和克制,除了傷害到她,再也沒有別的作用。
為什麼不能由著心來一次,她是生病了,可是他為什麼會那麼篤定,她病好後,兩人還是會回到從前。
世界上有那麼多的不確定,他也是那場車禍後才知道,原來他結婚三年的妻子其實是這個樣子。
不要再回到從前。即使某一天清醒,在經歷了那麼多日子之後,回去的也不是從前。
人要向前看,感情也一樣。他只需要一直帶著她往前走。
像是有什麼壓抑了許久的東西轟然爆發,遲忱宴吻住路梨的唇。
他吻得很用力,路梨奶貓似的嗚咽了兩聲,遲忱宴終於鬆開,看著路梨淚眼朦朧的小臉。
他終於笑了笑:「我愛你,很愛你。」
路梨似乎不可置信,眼睛裡寫滿了委屈和謹慎:「真的……嗎?」
「真的。」遲忱宴眼神認真,「要我怎麼證明給你看都可以。」
「我愛路梨,很愛。」
「嗚嗚嗚……」路梨小嘴一癟,又想哭的樣子。
「不哭了不哭了。」遲忱宴忙哄,「再哭明天眼睛會難受了。」
路梨吸著鼻子,聽到他這樣說,拼命忍住淚水:「好。」
遲忱宴抽過紙巾,給路梨擦她一團亂的小臉。
他抱著路梨坐在床上,路梨在他胸口趴了好一會兒。
遲忱宴估計路梨還餓著肚子,問酒店訂了晚餐送進房間來。
「老公。」路梨緊緊攥著遲忱宴胸口襯衫,她剛才哭得狠了,現在說話說著說著還會不時抽搭一下。
遲忱宴剛點完餐,放下手機:「嗯。✊💚 ඏ☆怎麼了?」
路梨現在才想起那個白千迎:「你跟白千迎……你們怎麼……交往的?」
雖說剛才告訴了自己不要在意,但是現在確定老公是愛她的之後,她其實還是在意的。
哪個女人不在意自己老公的初戀呢?
況且還是她這種很小氣的女人。
遲忱宴愣了一下,還是坦白告訴她:「高三的時候,大概半個學期吧。」
遲忱宴讓自己去回憶那些並沒有留下什麼濃墨重彩的記憶:「在一起過,因為一些活動的原因走得比較近,沒有誰追誰,後來也是默默散了。」
很多時候就是這樣,高中時期的戀愛也不是全是刻骨銘心,大多數,其實都是兩個年紀相仿的人走在一起,默認了關係,過不了多久,又默認散了。
路梨抬起頭,問:「真的嗎?只有半個學期?」
遲忱宴玩著她柔軟的發梢:「騙你做什麼。」
路梨「哦」了一聲,噘了噘嘴,又問:「那你們有沒有牽手,抱抱,還有親親,或者是還那個……」
她問完,等著答案,整個人陷入一種緊繃狀態,不停告訴自己做好心理準備,但是心還是很痛。
遲忱宴揉了一把路梨頭髮:「想哪兒去了。」
遲忱宴抱著路梨,嘆了口氣,說:「沒有。」
路梨:「唔?」
遲忱宴於是又重複了一遍答案:「沒有。」
他跟白千迎的關係很平淡,平淡到他至今已想不起來什麼細枝末節,大概就是曾經在走廊上並肩走在一起,所以別人會知道他們的關係。只是路梨問得這些,他能確定的告訴她,沒有的。
路梨聽到這個答案,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反應,悶了半晌,終於吐出一句:「這些都沒有,那你們還談個什麼戀愛。」
遲忱宴:「………………」
路梨把話說出來後又感覺自己貌似說錯了,有些懊惱,然後抱著遲忱宴,喃喃地說:「有我就不理你了。」
她又抬起頭,想到白千迎從美國回來,還準備在s市開秀開門店。
並且明知道她是遲忱宴妻子,還兩次主動過來跟她打招呼,意圖十分微妙。
路梨聳了聳鼻尖:「那你對你前女友現在回國還跟你在同一個城市,有什麼感受?」
遲忱宴仔細聽著路梨的問題,回答得很平靜:「沒什麼感受。」
路梨不解:「沒……什麼?」
遲忱宴正對路梨的臉,表情很正式:「路梨,那都是過去很久的事了,如果不是再提起的話,我已經很久沒有想起過這個人。」
「過去的就是過去了,她如今對我而言是一個普通的,很多年沒有聯繫的同學,我很清楚,自己已婚,心愛的妻子是路梨。」
路梨聽到這裡,在心裡告訴自己要淡定,但是臉上的笑容還是藏也藏不住。
傷心過後是高興,知道自己才是最重要的那個,別人連臉都快想不起來的時候,作勁兒就上來了。
路梨別過頭,強忍住笑:「那不公平,我也要去談個戀愛。」
遲忱宴挑了挑眉:「路梨小姐,你已婚。」
路梨一聽到已婚,燥起來:「早知道高中那麼多男孩子追我我就應該答應的,也談個初戀給你,哼。」
不過遲忱宴並沒有被她激到,只是簡單地陳述事實:「你初戀是我。」
路梨:「???」
啊啊啊啊啊!
她被這男人大言不慚的樣子給氣到了,覺得自己跟她在一起簡直吃了大虧。
「不是你!」她挺著胸反駁,「我幼兒園談過戀愛的!」
遲忱宴:「幼兒園不作數。」
他覺得兩人現在這樣很好,路梨還眼眶鼻子紅紅,又開始跟她撒嬌了。
路梨捶著枕頭:「怎麼不作數?我們每次過家家都扮爸爸媽媽,我們拉手了,我們,我們還親親了!」
遲忱宴眉頭這才皺起來:「親了哪裡?」
路梨見了他的反應,總算好受些,抬了抬下巴:「你猜?」
遲忱宴目光落在她嫣紅的唇。
路梨耳朵這才燙起來:「哎呀,幼兒園的事嘛,小孩子懂些什麼。」
「對了,你點的餐是不是要來了。」她轉移話題。
遲忱宴不為所動,繼續問:「親了哪裡?」
路梨:「………………」
扶額。
「幼兒園的事情早就忘了,而且你剛才說了,幼兒園是不作數的。」
遲忱宴聽著這些話,也不知信沒信,伸手撈過她後腦,在唇上烙下一吻才放開。
服務生把晚餐送來。
路梨這才感覺到自己已經餓得嘰里咕嚕,吃得不亦樂乎。
時間很晚了,兩人也不忙著回家,就在酒店裡歇下。
路梨躺在床上,這還是她結婚以來第一次跟遲忱宴在酒店裡睡覺。
不知道怎麼,想起了上次那個不自量力給遲忱宴送房卡,最後被他們夫妻倆聯手教做人的叫蔣什麼來著的十八線。
路梨突然問:「老公。」
遲忱宴把她攬進他懷裡:「嗯。」
酒店裡,路梨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心虛感:「你說我們要是碰到掃黃的警察怎麼辦?」
「會不會把我們抓起來。」
遲忱宴:「………………」
「合法的!」他咬著牙,不知道路梨整天在些想什麼。
「哦哦哦哦哦。」路梨點頭,笑起來,「合法的嘻嘻。」
遲忱宴見她似乎是睡不著的樣子,乾脆撐起身體,準備辦事。
前些天他一直忙「GO」的發布會,回房間的時候路梨基本上都已經睡了,所以兩人已經好些日子沒有合法不可描述過。
路梨當然察覺到老公的意圖,不知道他怎麼興致這麼好,她才好不容易從難過中走出來,眼睛都還紅著呢,他才把她哄好沒多久,竟然就要辦事了。
路梨被撩撥的迷迷糊糊,最後的時候,遲忱宴突然問:「親過哪裡?」
路梨:「唔?」
遲忱宴:「幼兒園男朋友親過哪裡?」
路梨一聽委屈的要死,她都沒有小氣,不知道這男人怎麼好意思小氣成這個樣子,癟著嘴,還是說實話:「手。」
遲忱宴這才鬆了口氣,握住路梨小手,放到唇邊吻了吻。
然後開始在酒店裡做他們合法合理合符規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