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見尊上!」
當林無敵八人的身影出現在望鄉台上之時,清霞無常立刻匍匐在地,頂禮膜拜。
這次摘取彼岸花,非但沒助長她的傲氣,反而讓她對林無敵愈發尊敬。
先前,或許是因為跟在冥劍無常身邊,不得不幫助林無敵。
但當林無敵讓出她選擇的時候,她便真正成了林無敵的人。
事實也證明,她沒選錯。
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豐厚回報。
「無需如此,起來吧!」
林牧虛扶一下,讓清霞無常起身。
其他幾位封號無常,看清霞無常的眼神都頗為複雜。
這女人,當真是史上最好運之人。
她這彼岸花,完全是撿來的。
如果不是林無敵,她根本沒資格摘取彼岸花。
「這裡便是望鄉台?」
林牧站在望鄉台上,感受著腳下一陣陣法則波動,心中對望鄉的體悟,似乎有多了一層。
非但如此。
就連對奈何橋的感悟,也加深許多。
原本,他就覺得奈何橋的靈物似乎不完整。
在看到真正的望鄉台時,他才領悟自己的奈何橋哪裡不完整。
分明是少了一座望鄉台。
望鄉,忘川,奈何橋,望鄉台,望鄉。
這就像是一個輪迴一般。
三道法術,組成了一個完成的輪迴。
轟!
當林牧心有所悟的時候,他的身上忽然升起三道霞光。
一望無際的灰色霧氣。
自天上來的忘川之河。
渡盡天下亡魂的奈何橋。
地府三道術,正式成形!
所有封號無常,一言不發。不敢發出一點聲音,都默默的等著林無敵頓悟結束。
與之同時,他們心中也不得不感慨。
他們與林無敵,果然不是一個境界的人。
同樣的是登上望鄉台,林無敵感悟道法,他們卻只是覺得激動和興奮而已。
這其中的差距,不可以道理計。
不知道過了多久,林牧終於結束感悟。
霧氣,河水,木橋,消失在他的意識海中。
「吼吼吼……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看到這麼天賦異稟的人了,居然在老婆子這裡,感悟地府三道術!」
就在這時候,一個蒼老的聲音,在所有人耳邊響起。
包括林牧在內,都沒發現,他們身邊何時多了一人。
這是一個鬚髮皆白的耄耋老嫗,她笑呵呵的看著林牧,就像是看到了什麼稀世珍寶一般。
「見過孟婆上神!」
所有封號無常,都恭敬行禮。
這個老嫗,便是站在望鄉台,執掌孟婆湯的陰神孟婆。
只是,她卻沒有在意那些向她行禮的封號無常,只是笑呵呵的看向唯一一個沒有向她行禮的林牧。
「你為何不拜上神?」
孟婆笑著問道。
這話,讓冥劍無常等人不由得大驚,他們這才發現,林無敵竟然沒向孟婆行禮。
這可是掌控孟婆湯,執掌一方的上神。
地位甚至比判官還要尊崇。
林無敵,居然敢對她無禮?
林牧淡笑著說道:「民間傳說孟婆是一位不苟言笑的老婦人,現在看來,傳言似乎不足為信啊!」
孟婆臉上依舊帶著笑容,卻沒有回答林牧的問題,而是重複了先前的那句話,「你,為何不拜上神?」
同樣的笑容,同樣的語氣。
但不知道為什麼,卻讓冥劍無常等人心底升起一股寒意。
「尊上!」
清霞無常對林無敵心存感激,也顧不得會不會得罪孟婆,急忙傳音。
但林牧就像是沒聽到她的提醒一般,似笑非笑的說道:「在這奈何橋,還無人能當得起我一拜!」
前世帝尊,不敬神,不拜神。
便是這天地,也沒資格讓林牧參拜。
更別說,一個奈何橋的「小神」!
孟婆臉上的笑容終於斂去,「好!你很好!」
說完之後,她居然不再理會林牧,而是看向其他封號無常。
準確的說,是看向他們手中的彼岸花。
「你們可知,奈何橋一百零八府,為何無法誕生判官?」
誰也沒想到,和林無敵劍拔弩張之後,孟婆對他們的第一句話,居然會是這個。
「還請上神示下!」
所有無常再次恭敬行禮。
孟婆似乎很滿意他們的態度,臉上浮現一抹笑意,說道:「那是因為,你們的記憶,不完整!喝了孟婆湯,神魂不全,又談和成神?」
轟!
八尊無常如遭雷擊。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奈何橋一百零零八府,無法誕生判官,居然是因為這個原因。
每一尊地府亡魂,都會在進入奈何橋的時候,喝下孟婆湯,洗去前世記憶。
既然沒了前世記憶,神魂自然不完整。
如此以來,又怎麼能登上神位,成就神明!
這麼淺顯的道理,但他們卻從來沒想到過。
就仿佛,這個信息被天地法則屏蔽,不允許他們感悟一般。
「現在,我給你們兩個選擇!」
等這八尊無常消化了這驚天的消息之後,孟婆才繼續說道:「第一個,登上我的望鄉台,回首前塵往事,完善神魂,從此登上神位,成就神明,不再有任何阻礙……」
聽到這裡,所有無常都是一愣。
這個選擇,幾乎完美無缺,為什麼還會有第二個選擇。
「上神……這個選擇,是否有什麼限制?」
清霞無常這個名額幾乎是白撿來的,所以忌憚心反而最小,居然有膽子開口詢問。
孟婆笑呵呵的看了清霞無常一眼,說道:「小丫頭很聰明,這個選擇,的確有限制!那就是永遠不許離開奈何橋……就如現在奈何橋九位判官一樣!」
聽到這話,所有人盡皆沉默。
原來竟然是如此?
奈何橋,所有人眼中高高在上的九尊判官,居然是囚徒嗎?
「當然,也不是沒機會解脫……只要如今日這般,有新人摘取彼岸花,選擇這第一條路,那鎮守奈何橋最久的判官,便可以解除契約,離開奈何橋……」
說到這齣,孟婆意味深長的看向八位無常。
在場的都是聰明人,立刻明白了孟婆的意思。
現在第一個做出選擇,那未來就可能第一個解脫。
差一個順序,搞不好就是億萬年!
但在場哪個不是心高氣傲之輩,沒人願意困守奈何橋。
不然的話,這成神又有什麼意義。
「敢問上神,這第二個選擇是什麼?」
這次開口的卻是冥劍無常。
他與清霞無常,其實是故意用這樣搭話的機會,化解林無敵和孟婆之間的恩怨。
不希望林無敵將孟婆這尊上神得罪的太死。
可惜,他們的努力全部白費了。
因為,就在這時候,林無敵忽然開口道:「不知我可否將彼岸花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