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藍天,森林,草地。
到處洋溢著生命的氣息。
在高山與峻岭之間,生活著無數質樸的人群,每天為了生存而忙碌著。
在高聳入雲的大山之上,有一座仙宮。
這一日,仙宮迎來了兩位客人。
其中一人,道骨仙風,鬚髮皆白,很有仙人風采。
另一人,卻是一位美艷的女子,宛如能傾倒世間的謫仙。
「昆胥道友,我們已經商討過數次,為何你還是冥頑不靈呢……」
仿佛老神仙一般的人物,說出的話卻很是不客氣。
在他面前坐著的正是仙宮的主人,一位紅面黑須的中年大漢。
大漢怒發泵張,仿佛世俗界震怒的大將軍一般。
「慧塵,了燃!你們上次過來,我已經說過,你們的提議,我與諸位兄長絕不會同意!」
大漢昆胥眼中難掩震怒。
名喚了燃的老神仙臉色冷漠下來,厲聲道:「昆胥!天命願意給你們兄弟飛升上界的機會,這是何等恩德,你們居然不知道珍惜!」
昆胥冷笑道:「代價呢?代價卻是我灰界億萬人的生命!」
一直沉默不語的慧塵開口道:「昆胥道友,你何必如此固執呢,我們已經說了,可以將灰界的人遷移到其他世界……」
「你們明知道,灰界人的神魂,已經與灰界密不可分,離開灰界,只要數代人,灰界就將不存在修道者!你們的做法,與殺人何異!」
昆胥直接打斷了慧塵的話。
了燃不屑道:「渡劫之下皆螻蟻,更何況我等高高在上的九次雷劫,何必在意那些螻蟻的死活!昆胥,我看你就是不願意交出九鼎碎片的線索!」
「呵呵,只為了一個所謂的線索,就要斬斷我灰界億萬萬人的未來?了燃,你怕是忘了,你也是從你口中的螻蟻中修煉而來,你不是天生九次雷劫!」
昆胥滿臉嘲諷之色,對了燃的話不屑一顧。
「昆胥!」
了燃厲聲道:「你這是要與天命組織開戰嗎?」
「戰就戰,我灰界眾生,雖死不退!」
「好!昆胥,這是你自己選的!」
「想吞了我灰界,拿十個九次雷劫來換吧!」
……
畫面流轉,數十位九次雷劫,在灰界開戰,灰界打的天崩地裂,種族滅絕。
但,每一位灰界人,在臨死之前,都會如亡命徒一般,拖走一個天命組織成員陪葬。
戰爭持續了數萬年。
最終,灰界支離破碎,所有灰界九次雷劫全部被擊殺。
而天命組織,也為此付出了十三位九次雷劫的代價。
「昆胥……你們真是一群可怕的人……」
了燃屹立虛空之上,望著已成廢墟的灰界,眼神中全是悲涼之色。
戰爭結束了,灰界被天命組織占領。
但,情報之中的九鼎碎片,並未出現。
破滅一界的戰爭,十三位九次雷劫,數百位八次雷劫,百萬計渡劫的犧牲,最終毫無收穫。
就連了燃的道侶慧塵,也隕落在戰爭中。
了燃深深嘆息一聲,消失在灰界。
隨後便是千萬年的沉寂。
灰界,數千萬年,再沒有一絲生命跡象出現。
直到今日,大戰再次爆發。
……
無數的畫面,像是記憶一般,傳遞到林牧的腦海中。
等他再次睜開眼睛時,面前坐著一位昂藏大漢,正是本已經隕落的昆胥。
「林道友,貿然將道友請來,還請見諒……」
如果不是「親眼」見證過昆胥戰死的過程,林牧幾乎無法相信,面前之人已經隕落。
「灰界,果然有九鼎碎片存在……」
能騙過他的神識,偽造出沒有隕落的假象,就只有九鼎碎片的威能才能做得到。
「有,也沒有!」
哪怕已經數千萬年過去,提到九鼎碎片,昆胥表情依舊有些苦澀。
「或許,曾經有九鼎碎片在灰界出現過,遺留下灰界奇觀,但最後九鼎碎片或許被人取走,或許自己消失,總之億萬年前,就已經不見了……」
有些記憶傳輸無法說清的事情,昆胥徐徐道來。
原來,九鼎碎片遺留下一個非常特殊的奇觀。
這奇觀,可以改變灰界生命的資質。
僅僅千萬年時間,灰界就誕生了數位九次雷劫,海量的渡劫強者。
完成了其他世界,需要億萬年積累才能達成的成就。
但成也奇觀,敗也奇觀。
奇觀改變了灰界的資質,也影響到了灰界人的神魂。
正如記憶畫面之中所說,如果灰界的人離開灰界,脫離奇觀的影響,那他的後代便會失去資格,成為凡俗人類,無法修道。
所以,昆胥才會說,讓灰界之人遷移,等於斷了灰界的未來。
灰界之人,以千萬年完成其他萬界萬族億萬年才能完成的晉級,心中自然有驕傲。
面對天命組織的威逼,灰界人類決定血戰到底。
哪怕死,也沒讓天命組織得逞。
而昆胥,也只是九鼎碎片奇觀遺留下的一個記憶片段而已。
「你將我拖過來,有什麼意圖?」
前世,身為仙界帝尊,林牧經歷過太多這樣的悲劇。
修仙以來,他見證過太多種族的興起和滅絕。
灰界人類,只不過是萬界萬族中運氣比較差的一群人而已。
「我可以為林道友提供九鼎碎片的線索,作為交換,我希望林道友有朝一日,能擊殺了燃,覆滅天命組織,為我灰界復仇……」
昆胥說出自己的目的。
林牧淡淡道:「這算不得交易,我與天命組織,本就是不死不休。」
哪怕昆胥已經死了,林牧也不會占這殘魂的便宜。
昆胥一怔,似乎是沒想到林牧會如此說。
天命組織的咄咄逼人,和林無敵此時的坦蕩,如此鮮明的對比,讓昆胥很是感慨。
再次看向林無敵,他的眼中已經多了一抹信任。
「那如果林道友有閒暇的話,能否去一趟森羅界,我的兄弟,曾經將灰界一部分精英,送到了森羅界……如今數千萬年過去,也不知灰界後裔,是否還存活,如果還有後裔在,希望林道友能照顧一二……」
明知道灰界族裔哪怕能延續至今,多半也全部成了凡俗中人,與他這位渡劫強者已經算是兩種生物。
但昆胥還是忍不住記掛。
「好!我為地球福地之主,如果灰界族裔,還有血脈流傳,我可以將其接到地球福地……」
本以為萬界已經不會再有九鼎碎片,沒想到還會得到這樣的線索,也算是意外收穫了。
「好!我這就將九鼎碎片的線索,告知道友……」
「不急……」
林牧打斷昆胥的話,笑著說道:「在那之前,就讓我先用那些天命組織七次雷劫霸主的血,來祭奠一下灰界眾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