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腳邊的頭顱,劉子健側身,身體微微顫抖。
許久。
他才轉過身,眼睛有些發紅的看著林牧,重重的說了兩句話。
「兄弟。」
「謝了。」
沒人知道他在說這兩句話的時候,包含了多少的情緒。
在這之前,他承受了太多的壓力。
父親的離世,母親的病重,老婆的拋棄,兒子的殘疾,隨後而來的各種逼迫,仇人隨時可能上門傷害他的母親孩子,偏偏他卻敢怒不敢言。
林牧的出現,讓他看到一絲絲的希望。
但是,母親卻告訴他,朋友之所以是朋友,就是因為有福的時候,大家一起享,但是自己有難的時候,可以開口。
但是,要有一個尺度。
他的仇人太強了。
強到連母親都不願意讓他連累自己兄弟。
所以,他一直在忍著。
如今不一樣了,仇人授首,母親病情痊癒,甚至連兒子都開始說話,兄弟的強大,徹底讓他輕鬆了起來。
抹了一把眼睛,劉子健對林牧咧嘴一笑。
這一次,林牧沒有罵劉子健。
而是面無表情的掃視了一眼下方的人群,眾人紛紛低頭,移開視線,不敢看他,生怕這個殺神又再次大開殺戒。
眉頭微微一皺,林牧深吸一口氣,氣沉丹田,奮力一吼。「
「吟!」
一道似龍吟一般的聲音從他口中席捲而出,聲勢極為浩大,似乎整個天地間的聲音,全部被這聲音蓋壓。
可是,整個俱樂部的建築卻沒有受到半點傷害,反倒是在場的眾人,一個接一個的身體軟綿綿的倒了下去,昏迷不醒。
「牧哥,你這是......」
劉子健臉色一變,以為林牧將這些人全部殺了,臉上帶著一抹惶恐。
畢竟,冤有頭,債有主,他只想殺房永年,這些普通人,他不希望因為自己受到連累。
林牧知道他要說什麼,笑道:「放心吧,我只是將他們關於今天的記憶剔除罷了,或許會大病一場,但不會有性命之危。」
林牧剛才施展的,乃是佛門的一門音律神通《當頭棒喝》,是一門專門針對神魂的功法。
雖手林牧現在修為不高,但是對於這些普通人來說,已經足夠將今天的記憶全部消除了。
只是,即使如此,他的臉色也微微有些蒼白。
「呼,那就好。」
劉子健鬆了一口氣,說道:「兄弟,你剛才真是嚇死我了。」
他說的,自然是今天發生的一切事情。
林牧微微一笑,說道:「走吧。」
「嗯。」
兩人聯袂離開,留下一個躺滿了屍體和人的俱樂部,
十多分鐘後。
三樓,那對雙胞胎姐妹提前醒來,當她們看到地上的屍體時,臉色驀然大變。
「姐姐,這是......」
姜冰兒將妹妹扶起來,臉色凝重的說道:「快,離開這裡!」
妹妹姜雪兒揉著隱隱作痛的腦袋,說道:「姐姐,不知為何,我的腦袋裡,像是藏著一個人,但是,我對這個人完全沒有絲毫的印象,只知道,我很怕他。」
「別想那麼多,你可能是沒休息好。」
姜冰兒帶著妹妹,飛快的離開。
但是她的腦海中,卻是不斷的浮現那道身影。
「林牧......宗師........」
等姜冰兒姐妹倆離開俱樂部之後,兩道身影飛快走進俱樂部。
當他們看到俱樂部中那滿地的屍體、鮮血時,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一絲震驚以及恐懼。
「趕緊通知關隊!」
關家。
「什麼?全死了?」
接到電話的關飛飛渾身一震,猛然站起身來,失聲說道:「你們確定沒看錯?」
「千真萬確!」
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後,關飛飛倒吸一口涼氣,嚴肅的叮囑道:「把現場處理乾淨,不准泄露一絲一毫,生還者全部送走監禁,確保他們不會泄密才放出來!」
掛斷電話後,關飛飛臉上猶自帶著震撼。
「林大師,你到底是什麼人啊。」
想到這裡,關飛飛驀然驚醒過來。
這件事太大,必須要通知老爺子。
聽到關飛飛的匯報之後,關承業眼中露出一抹奇光,隨即大笑起來。
「好好好!」
關承業狠狠拍了一下大腿,說道:「不愧是林大師!」
關飛飛語氣凝重的說道:「爺爺,這件事太大了,而且鑫源俱樂部的背後,是房家,他們的背景......」
關承業擺擺手說道:「房家又如何?難道那姓房的還敢問責不成?若是他不來也就罷了,要是他敢來,我倒是要問問清楚,他房家和暗網,到底是什麼關係!」
關飛飛之前已經告訴過,盯上林大師朋友的人,和暗網有些關係。
只是他們現在沒有明確的證據,加上房永年已經死了,連房永龍的兒子也死了。
這天線索,算是斷了。
但是沒關係,死了就死了。
就算他現在不死,找出證據來,他們也一樣要死。
關飛飛還是有些擔心的說道:「只是我聽說連那彭師都死了,他可是一名內勁大成的武者啊。」
關承業語重心長的說道:「飛飛啊,你都說了那彭華是內勁大成的武者,連他都死在了林大師的手中,那你認為,林大師會有多強?」
關飛飛倒吸一口涼氣。
他還真的沒有想到這點。
雖然爺爺一直說對林牧要尊重,但是關飛飛心中並沒有當回事。
而現在,他似乎知道了一些什麼。
「林牧是宗師?」
關承業微微一笑,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說道:「你這一次做得不錯,知道將這件事壓下來。雖然林大師不一定在乎,但是你只要做了,他早晚會知道的。」
關承業還有一句話沒有說,那就是林牧作為一代宗師,他只要知道這件事,就會覺得自己欠了關家的一個人情。
那麼,對於關家來說,是一筆非常划算的買賣。
而此時的林牧並不知道關家幫他將鑫源俱樂部的事情給掩蓋,如關承業所想,他根本不在乎房子銘等人的性命。
現在他,手中正拿著一個打開的長方形盒子,看著裡面的東西,臉上滿是古怪的神情。
這是一副畫卷。
雖然還沒打開,但是林牧已經確定了這東西是什麼。
「要不要這麼巧。」
林牧笑了一下,將畫卷取出來,徐徐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