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家是我想回就能回的嗎?

  周檸月和張小立在華瞻的幫忙下站穩了,同時也看清了彼此撞到的人是誰。☺👤 ❻❾s𝓱ยЖ.ς𝔬ϻ 🍫👑

  安然的哥哥和她哥哥的朋友。

  都是認識的人。

  只不過再一次直面這二位的盛世美顏,還是這種情況,兩人還是羞的臉都紅了。

  尷尬的兩人慌慌張張,一時不知道是該道歉好,還是該幫忙撿東西好。

  看著好友手足無措的樣子,安然哭笑不得,「快幫忙把地上的東西撿起來啊。」

  「啊,哦。」

  「好,好。」

  周檸月和張小立總算回了神,紛紛蹲下來撿東西。

  班上有機靈的同學也主動跑過來幫忙撿水果和東西,有兩個還好奇瞅著安景和華瞻問安然,「他們是你認識的人啊?」

  「你們到底是來八卦的還是幫我撿東西的?」

  安然瞅著兩個滿臉八卦的男同學。

  兩位男生被戳破了來意半點也沒不好意思,湊到她身邊嘻嘻的,「是我們年級的嗎,哪班的?」

  「不是我們年紀的。」安然笑道,「穿黑衣服的是我哥。」

  「你哥?」

  「真的,假的?」兩位男生驚呼。

  「你看我是喜歡隨便攀關係的人嗎?」

  安然無語的看了兩位肢體語言和語氣都是很誇張的男生一眼,起身走到撒了一地的藍莓邊上,撿起盒子收拾藍莓。

  兩位男生緊隨其後,也不知道是有意無意,還把時簡擠在了一邊。

  時簡,時簡只能繞著他們走到安然邊上給她遞袋子。

  時簡的出現,給了華瞻緩解尷尬的機會,「時簡,爛的的別要了。」

  「知道了,哥。」時簡抬頭看了華瞻一眼。

  「他是你哥?」兩位男生看著時簡,驚呆了。

  這年頭,大帥比哥哥是批發的嗎?

  時簡笑道,「鄰居家的哥哥。」

  兩個男生想起來了,「哦,你和安然是世交。」

  時簡和安然是世交,那時簡鄰居家的哥哥和安然的親哥哥關係好也是說的過去的,兩位男生雖然還很八卦和好奇,卻也沒在這個當口問七問八的了。

  幫著安然一起,撿東西撿的很利索。

  等所有的東西和水果全部撿起來後,時簡提著裝滿水果的袋子給安然。

  安然沒接,「麻煩你幫我放到座位上吧。」

  華瞻猶豫了一下,還是及時把手裡的水果袋遞給安然,「咳,你不舒服,多吃點水果。」

  媽的,都怪剛剛兩個亂跑的女生和安景,站不站穩,拿不拿好,好好的一袋水果全撒在地上,煩死了。

  明明他手裡的水果都好好的,卻也搞得像是被摔了的垃圾一樣,讓他都不好意思給安然了,但是人來都來了,不給她就更尷尬。

  「不用了,我哥給的夠吃了。」安然拒絕。

  安景冷著臉把華瞻手裡的水果接下來遞給她,「拿著吧,剛剛的那些都扔了。」

  大庭廣眾之下落在地上的水果,還吃什麼吃?

  家裡不至於窮到那樣。

  「洗洗還能吃。」安然知道安景要面子,「浪費食物不好。」

  安景不想跟她爭,直接把從華瞻手裡接下來的水果遞給時簡,「麻煩你幫忙拿一下,謝謝。」

  時簡看了安然一眼,見安然點頭了才從他手裡接了過來。

  時簡提著水果走了,周檸月和張小立卡著時機和華瞻及安景道歉:

  「不好意思,撞到你們了。」

  「不好意思。」

  華瞻臉上重新浮現溫潤的笑,「沒關係,沒把兩位美女撞疼就好。」

  周檸月和張小立臉又紅了。

  「沒事,沒事。」

  張小立看了一眼,冷臉沉默看著安然的安景,看著華瞻道,「沒事,你們和安然好好聊,我們去學習了。」

  說完,她就拉著周檸月往自己的座位上跑。

  安景終於看著安然出聲,「你出來,我有話跟你說。」

  安然乖乖的跟著安景往教室外面走。

  直到走到一個人不太多的地方才停下,「你為什麼不回我信息?」

  安然嘆氣,軟聲到,「一直在昏睡,哥,我還怎麼看手機?」

  安景默了默,生硬道,「現在怎麼樣了?」

  原本依他的打算,今天見到安然,他一定是要狠狠的罵她一頓的,但聽到她這麼說,所有脾氣和不快瞬間被堵在了胸腔里,出不來,下不去。

  「還有點低燒。」安然說,「早上在宿舍里量了體溫,5。」

  安景又氣不打一處來,「5度你還是跑來上課,是明天要上高考還是咋地?」」

  他咬牙,顯然氣的狠了。

  「怎麼不能來上課了?」安然失笑,「你別那麼大脾氣好不好?」

  「我脾氣……」安景抓頭,「我現在帶你去醫院。」

  「不用了。」安然搖頭,輕笑道,「謝謝你們來看我。」

  安景渾身一僵,「爛了的水果別吃了。」

  安然眉眼含笑的點頭,「嗯嗯。」

  如玉臉頰微微鼓起,一雙清透的眼,落在安景身上,仿佛一汪澄淨的湖水,比平時任何時候都要溫軟,晨光的照耀下,整個人好看的像是擺在窗台上的白色洋牡丹,讓人忍不住伸手觸碰。

  安景的心突然就鬆了下來。

  他抬手,像小時候那樣輕輕扯了扯安然的臉,「現在知道乖了,昨天是想氣死我啊?」

  安景手上的力氣不大,卻也扯的安然一愣。

  她這是為了趕緊把華瞻和安景兩人打發走,才順著他,並不是真的想跟他親昵,但安景並沒有察覺。

  「怎麼了,疼了?」見到安然半天默不作聲,安景微微鬆了鬆手里的力氣。

  「哪有氣你,是你自己氣的好嗎?」安然抬手,捏著安景的袖子,想把他的手扯下來。

  安景沒覺察到她的疏離,還以為是她是像小時候那樣要吊著他,手裡又加重了力道,「還說不是。」

  安然是真的疼了,「啊,安景,你給我放開。」

  抬手「啪」的下打了安景的手背,不重,卻也讓他鬆了手。

  「你打我手,不還是打到了你自己?」安景臉上的冷意退卻,浮上無奈。

  安然捂著臉,「你怎麼那麼幼稚?」

  快三十歲了,還要被人捏臉,安然感覺有點不適。

  「你們幼不幼稚。」華瞻在一旁笑的不行。

  他原本還有些擔心這兩人又槓起來,現在倒是鬆了口氣。

  三人之間的氣氛鬆弛的這麼快,是華瞻和安景來時沒有預料的,他們來前還在擔憂待會兒安然不聽話,繼續不管不顧的倔著該怎麼辦?

  既然溝通愉快,安景也不藏著掖著了。

  他從口袋裡摸出一把鑰匙,「媽媽還在生氣,你不回家算了,去胡灣路的房子住吧。」

  湖灣路的房子,就是安景外公外婆十八歲時送給他的生日禮物,離一中很近的一套公寓。

  「你不怕我鳩占鵲巢,去了就不走了?」安然輕挑眉梢。

  「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安景仍然舉著鑰匙,「拿著吧。」

  「我住了,你不能住。」安然眸光清凌凌的看著安景,「我不喜歡跟別人住一起。」

  「矯情。」安景罵道,「住我的房子,房子裡不能有別人,你住宿舍,宿舍里的那些都是鬼啊?」

  「那不一樣。」安然說,「她們都是女生。」

  ——「說話別那麼難聽,別人聽到了不好。」

  「毛病。」安景繼續陰陽怪氣,「從小到大跟我住一起,也沒見你嫌棄我是個男的啊。」

  安然言語溫軟,卻暗含深意,「安景,你知道我什麼意思。」

  安景原本該知道,但這會兒,並沒有get安然話里更深的含義。

  「我們一人住一屋也不行啊?」安景皺了皺眉,「你最近咋了,心思那麼重?」

  雖然安夫人和安圖在家裡基本不會發生太大的衝突,安圖對安夫人又是一副體貼入微的樣子,但憑他三天兩頭藉口應酬,出差不回家的情況,安夫人一個人在家也經常情緒不好。

  只要她呈現出低氣壓的狀態,周圍的人

  嗯,安景就是個直男癌,情商低,就是關心人,也三句說不出一句好聽的話。

  難怪上輩子她到死,還是單身。

  「不會說話,你可以少說點。」安然嘆氣,「鑰匙我不要,我在宿舍里住的挺好的。」

  有人依賴,有人照顧的感覺很好,但也有可能是麻藥,麻醉自己看不到現實的殘酷,生活在虛幻的,短暫的舒適窩裡的迷藥。

  安景抓著鑰匙,又忍不住生氣了,「你能不能別這麼倔,都這樣了還硬撐。」

  「我沒有硬撐。」安然說,「我現在住宿舍里確實挺好的。」

  「八個人擠一間30平的房間,洗個澡,熱水要去樓下食堂打,吃的飯差的我家露露都不吃,這叫好?」安景原地抓狂,「安然,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能不繼續犟著,才能早點回家?」

  露露是安夫人養在後院裡的狗,她心情好的時候,被允許讓傭人收拾的乾淨漂亮來前廳里撒歡,挨在她身邊抱著玩兒;她心情不好的時候,或者家裡有客人的時候,露露就被要求鎖在後院的小屋裡,不准來前廳。

  因為它會吵,會亂跑,有時候還不聽話,對著客人狂吠。

  重生後,安然去後院看過露露好多次,每一次都發現露露被關在小屋裡,趴著窗戶往外看,一雙狗眼水汪汪的,看人的時候專注極了,也可憐極了。

  「回家,家是我想回就能回的嗎?」安然輕聲的笑了笑。

  一雙清凌凌的眼底,捲起風雪。

  想到露露,她的心情更不好了。

  「怎麼就有家不能回了?」安景覺得安然執拗的莫名其妙,「你給爸媽誠心道個歉,說你知道錯了,以後不會做那些讓他們不開心的事情不就好了?」

  ——「再去買個假髮戴著。」

  「你要是堅持這樣認為的話。」安然斂起臉上的笑,聲音微涼,「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說的。」

  她轉過頭看向旁邊,不再直視安景。

  這人有時候自以為是的嘴臉最討厭。

  安景氣的一把扔掉手裡的鑰匙,朝安然吼道,「安然你是不是有病,我怎麼跟你說都說不通是不是?」

  到底是誰跟誰說不通?

  安然內心冷笑。

  「你們剛剛不是還談的好好的嗎,怎麼又吵起來了?」華瞻在一旁被這兩人鬧的簡直目瞪口呆。

  安然看著旁邊粉白的牆面,面色沉靜,一言不發。

  渾身上下,從骨骼到頭髮都寫滿了冷意。

  安景捏緊了拳頭,看著安然的眼底怒氣不斷上揚。

  華瞻看著誰也不退一步,互相對峙的兄妹,急的抓耳撓腮,「你們就不能互相理解下,好好溝通?」

  「試過了。」安然低頭,淺聲道,「沒用。」

  又是這樣。

  前輩子也是這樣,每當她在家裡有什麼想要堅持的,繞來繞去,談來談去,最後被要求妥協的都是自己。

  在安家,她不管和誰,只要有什麼意見不統一,需要磨合的地方,從來都是要她道歉,改正,道歉,改正,道歉,改正……周而復始,從無例外。

  好像她和安家人的關係,想要平靜,想要維持和諧,只有她道歉並改正。

  可是憑什麼呢?

  憑什麼一有事就她道歉,她妥協,她改正呢?

  就憑他們強制把她抱回家,養了她嗎?

  她真的錯了嗎?

  她錯哪兒了?

  她只不過是想要按照自己的心意生活而已,僅此而已!

  也不行嗎?

  去你媽的!

  狗日的安家人,都去死。

  安然閉眼,原地深呼吸一分鐘後,看也不看安景,轉身就走。

  「安然!」安景氣的原地大吼,「你給我站住!」

  安然步履不停,就當有條狗在後面叫。

  安景氣瘋了,見安然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大步流星朝她追過去。

  眨眼間,就抓抓住了安然的手臂,「你走什麼走,我們還沒談完。」

  「我跟你沒什麼好談的。」感謝前世諸多折磨,練就了自己如今越是遇到瘋的人,越是冷靜。

  「什麼叫跟我沒什麼好談的?」安景氣的聲音都變了,「我這都是為你好,你懂不懂?」

  「是嗎?」安然斜眼看著安景冷笑,眼底諷刺十足,「對不起,我還真的不懂。」

  「……」安景。

  「算了吧,安景。」安然伸手蓋住安景的手臂,「我們真的談不了。」1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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