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下狠手也不行了。
龍帝下午當著他的面，將瓦利擊斃，就是在告訴他，自己最後也是這個下場。
看著呂驚天離去背影，宋濂攥進了雙拳，他真的想去通風報信。
可卻沒這個膽量。
這位毒王是那種言必行行必果的人，為了全家老小的命，他也只能選擇向黑惡勢力低頭。
都王府內。
李牧與暗影衛張寧喝的真高興。
而他酒量驚人，張寧已經喝的舌頭都大了。
可李牧卻依舊面不改色心不跳，這是他做臥底的生存之道，決不能在外人面前暴露一分一毫。
哪怕是關係再好，但雙方效忠的畢竟不是一個主子。
這時，房門被推開，呂驚天滿面春風的走了進來。
「呵呵！八賢王好酒量啊！這小子都喝成這德行了，你居然還跟沒事人似的！」
張寧趴在桌上，說都不會話了。
含糊不清道：「來…八王爺，小人再敬你一杯！！」
李牧無奈一笑。
呂驚天皺著眉，不耐煩道：「狄青，將他拖出去！！」
他本來是打算讓張寧將李牧灌醉，然後等他回來，再問一些敏感的，關於林雲的話題。
但誰想到這李牧如此的厲害，簡直就是個酒仙。
這時，李牧歪著頭打量他，發現呂驚天嘴角還殘留一丁點胭脂紅。
笑道：「看來七王爺剛剛是春風一度啊！他宋濂的小妾玩著過癮吧？」
一提起這種事，李牧就下意識回想起當初孟芷怡給自己戴綠帽子的事。
這是他一生都洗刷不掉的恥辱，也是他憎恨林雲的一個點。
呂驚天抬手擦了擦嘴角，尷尬一笑。
「讓八賢王見笑了！」
李牧沉聲道：「事情談妥了？他宋濂低頭了？」
「當然！本王出馬，自然是沒問題！不過，還是八賢王之前提出的人性論厲害！要不然，本王就算能拿下他宋濂，也不會像今晚這麼容易！」
呂驚天第一次品嘗到掌控人性的便利，也讓他對林雲欽佩起來。
「那七王爺打算什麼時候安排在下與他見面呢？」
「嗨，此事先不著急！他宋濂的八拜之交，乃是盛京府衙門的統領邢千弛！本王還是要考驗要一下他，等他將邢千弛也拖下水，咱們在一起見個面！到時候那個計劃就可以開始了！」
李牧點點頭，之前都是他一人拍板決定，讓他壓力很大。
但現在有這呂驚天執掌一切，他也樂得清閒，當然，他不接受也不行。
雖然明知道呂驚天這麼安排，透露出的是對他的不信任。
但也在情理之中，只要最後能達成林雲交代的任務，也就足夠了。
之後，二人又假模假樣的閒聊了一會兒。
李牧離開都王府時，已是凌晨。
他就是酒量再好，此刻也有了幾分醉意。
走起路來有些搖晃，但腦子還算是清醒。
走在空曠的街道，看著前方地面殘留著自己的影子，李牧一時悲從心起。
自己當初可是大端威風八面的王爺，妥妥的人生贏家。
有一群忠心耿耿的手下，有一名如花似玉的老婆，尊享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權勢，就連皇帝都是他親哥。
但現在，自己就像是孤魂野鬼，曾經被他輕視的一切，現在都成了他求而不得的好東西。
而帶給自己這一切痛苦的根源，就是遠在大端的林雲。
李牧攥進雙拳，栽栽愣愣的來到了石寶藏身的獨門小院。
「砰砰砰！！」
他用力敲門，最後感到一陣疲憊，癱軟坐在了門口。
不知過去多久，房門被打開，石寶一看來人是李牧，這才暗鬆一口氣。
「怎麼？八賢王這深更半夜不睡覺，是有事？」
八賢王背對著他，拍了拍身邊的地面。
「過來坐吧！陪本王聊聊！」
石寶抱著肩膀，斜靠在門框上。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李牧回身深深瞪了他一眼，嗤笑道：「你是害怕嗎？還是說，覺得自己得到了他林雲的青睞，不將本王放在眼裡了？」
說著，他緩緩伸出一根手指，繼續道：「甭管你石寶做了多大的官！本王都是你的老上司！當初若不是本王將你引薦給他林雲，你估計還在沛縣那小地方做你的神機營統領呢！」
石寶長嘆一聲：「八賢王，你醉了！」
「醉？本王喝酒什麼時候醉過？本王不如他林雲聰明，更不如他林雲懂人性！甚至，本王的女人，都被他林雲奪走了！但本王的酒量一定比他厲害，你信不信？」
石寶沒吭聲，一把將他拽進門。
「你放手！！快說，本王喝酒有沒有他林雲厲害！！」
說著說著，李牧突然嗚嗚痛哭起來。
「他林雲仗著自己厲害，就可以搶別人的老婆嗎？我李牧真他媽的窩囊！！明明他是我李家的仇人，我為什麼還要幫著他！」
石寶用力將他推倒在身後的椅子上，將一把濃茶直接灌進他嘴裡。
李牧被嗆的劇烈咳嗽，直接摔在地上，狼狽的爬了起來，喘著粗氣看著他。
石寶譏笑道：「清醒了？要是沒醒，咱們繼續灌！」
李牧抬手擦掉臉上的眼淚和茶水，失落的重新坐下。
「石寶，咱今晚說的話，哪來哪了，天一亮就不要再提了！行嗎？」
石寶點點頭：「好！看在你的確對我有知遇之恩的份上，我就成全你！你到底是受了什麼刺激？」
李牧沉聲道：「石寶，你覺得將來本王有沒有機會戰勝他林雲？」
「肯定是沒有啊！八賢王，弱水河一戰後，你在陛下心目中重新建立了一些好印象！就連你五哥李貞，現在都重新成為九門提督，頂替了齊長雲！只要你能協助我完成這次任務，陛下一定會重用你！」
「但如果你繼續這樣抱怨，會是放不下當初的那些事！那麼，就憑陛下的性格，你肯定是要走向末路的！」
李牧悽然一笑：「你說的這些，本王也明白！但明白和接受並不是一碼事！」
石寶嘴角微微上翹：「八賢王，告訴你幾個消息！你可要聽仔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