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被告白

  顧也啊……

  一整個夏天沒見了呢,林西拾輕笑了幾聲:「他有他的事,等等吧,我有預感,他會回來的。」

  就像他消失了四年,說「西西,好久不見」一樣,他還會回來找她的,一定會的。

  ……

  那個夏天:

  「外祖父。」

  顧也端著茶到半百老人面前,恭恭敬敬遞給他,卑躬屈膝的低著頭。

  孟老爺子懶散的接過茶,微微眯著雙眼:「在潞州該玩夠了吧,什麼時候回江城。」

  「我……」顧也身子微微一顫。

  孟老爺子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我給過你時間,你知道我的手段的,我是不敢對林家小姐下手,但耍一些陰暗的手段全身而退對於我來說也不是一件難事。」

  四年前,顧也找上了門。

  這小子很犟,跟她媽媽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脾氣,潞州林西拾,成了這小子的軟肋。

  「明早九點走。」顧也定了時間。

  孟老爺子直接起身,不顧他說的話:「明天七點半的飛機票。」

  天還沒亮,顧也就起床了,他早早地到了北湖公園。

  林西拾一向準時準點,並且大部分時間會提前到,然而七點半了,仍然沒有等到人。

  「外祖父……我求你了……再等等……」少年紅了眼眶,他第一次服軟求情。

  然而孟老爺子鄙夷的掃了他一眼,直接讓司機把人帶走。

  手機號已經拿去註銷了,他和潞州這也就算是徹底斷了個乾乾淨淨。

  「等我啊,西西,千萬別忘了我……」顧也遠遠的看著窗外,就在徹底離開北湖公園時,他看到了一個小小的身影。

  女孩穿著嬌俏動人的裙子,扎著麻花辮,臉上洋溢著幸福甜蜜的笑,身邊圍著三兩好友,和他仿佛是兩個世界的人。

  顧也唇邊的笑捎帶著苦澀。

  ……

  開學選班幹部,林西拾乖巧懂事,直接被推上了班長的位置。

  並且把林西拾的座位安排到了前排,夏雨和林西拾依然是同桌,這讓夏雨有喜有悲,開心的是還是和林西拾是同桌,難過的是坐到了老師的眼皮子底下,有什麼事情都不能做了。

  「西西,你說老師他是不是就針對我!不就是開學第一天遲到了嘛,哼。」夏雨一臉鬱悶:「幹嘛跟小孩子這麼記仇嘛,我又沒有騙他,我說的都是實話,憨批老師……」

  夏雨嘴裡念念叨叨,沉迷於吐槽之中,絲毫沒有注意林西拾的眼神暗示。

  「咳咳咳,夏雨同學,如果對老師有什麼不滿,對於老師安排的位置有什麼不滿,直接跟老師溝通就好……」李鴻悄咪咪的站到了夏雨身後。

  夏雨:「……」

  林西拾無奈攤了攤手,寶貝,我已經暗示你了,只是你太入迷了沒有注意。

  夏雨恨不能鑽到桌子底下去,說老師壞話居然被逮了個正著。

  她連忙搖頭:「沒有不會我很滿意,能坐在這個位置是我踩了八輩子狗屎,呸,拯救了銀河系才換來的。」

  李鴻啞然失笑,在她腦袋上摸了一把,走上講台,打開書本:

  「好的,同學們打開課本第一頁……」

  老師聲音很溫柔,講的林西拾有些犯困,只好拿出一個練字的本子練字。

  突然的,老師注意到了她,有些疑惑:「誒,西拾是左撇子嗎?」

  林西拾拿筆的手頓了一頓,遲疑了一下還是點點頭。

  她只是拿右手寫字太飄逸了沒有小孩子的感覺,到時候如果被發現就會很糟糕,所以才一直在練習左手。

  現在左手寫字也不錯了,一筆一划也算端正,就是速度有點慢,但也正因為這樣才沒有引起懷疑。

  李鴻也沒多想,誇讚了一句她的字好看就繼續講課了。

  林北揚那一波操作對於林西拾來說,的確省了不少事,至少沒有太多有的沒的人來煩擾她,一直持續到四年級。

  小學的內容實在是太過於簡單,該看的各種文學著作,以及各種卷子她都做了很多套。

  然後每天下午會有一節鋼琴課,日子也算充實。

  林北揚已經小學畢業了,升了初中,已經沒有那麼多時間來接送林西拾上下學了,讀的全封閉式寄宿學校。

  今天是周五,林北揚會過來。

  許嘉止被他們班主任留了下來談話,林西拾和夏雨在校門口等林北揚。

  九歲的林西拾臉上依然帶著嬰兒肥,吹彈可破的肌膚十分可愛誘人,上衣是純白帶蕾絲花邊的襯衣,下半身是貼身的牛仔褲,白色的運動鞋上有一朵橘黃的小花,頭髮高高的紮起,站在那,就是一道靚麗的風景。

  「我們家西西可真好看。」夏雨含笑著捏了一把林西拾滑嫩的小臉調侃:「老李抓到了一對談戀愛的,喜歡西西的人不少,每天都有人塞巧克力給你,都給我餵胖了,西西你怎麼看,想不想談戀愛呀。」

  林西拾滿臉黑線。

  這才多大的小孩呀,就考慮談戀愛了。

  「早戀是不可能早戀的,好好學習才是上上策,乖,我的小雨寶貝,如果讓我發現你早戀,我就讓我小哥哥把你腿打斷!」林西拾笑意盈盈的說出威脅人的話。

  「他才沒那本事!」夏雨撇撇嘴,一臉不屑。

  同樣年紀的夏雨也不差勁,因為好動的緣故,小臉已經不再是幼兒園那會肉嘟嘟的了,有了瓜子臉的雛形,丹鳳眼誘惑人,不管笑還是不笑,就是帶著一股子媚態。

  她穿著紅色的短裙,張揚而熱烈。

  林西拾姿態端莊的筆直站著,夏雨則是懶散的靠在牆上。

  一邊有幾個男生推推搡搡的,一直用小眼神往這邊看。

  林西拾皺了皺眉,正打算開口跟夏雨說換個地方等,其中長相清秀的一個小男孩被同伴推了上來。

  他耳朵都紅了,滿臉羞答答的把一個粉紅色的情書遞向林西拾,結結巴巴的說道:

  「我……我喜歡你……我是……」

  沒等他把話說完,一旁原本沒什麼興致和精神狀態的夏雨猛的一把搶過他的情書,上下打量了好幾眼小男孩,才不滿意的搖頭,點評:

  「小朋友不太行啊,這小身板抗不了揍,動不動就害羞,和我們西西不搭。」

  「你……夏雨!你把情書還我!」男孩一臉羞憤,欲要去搶情書。

  突然的,衣領子被人從後面揪住,一聲明朗而懶散悠長的聲音從而後響起:

  「呦,哪家生的小癩蛤蟆惦記我家的小公主呀,哦,是你。」

  松松垮垮穿著淺藍色校服的林北揚單肩背著包,姿態慵懶,他五官已經長開,是那種很精緻很乾淨的長相,打了耳釘,卻不娘,透著一股子痞氣和騷氣,很受小女孩喜歡的那種壞男孩。

  「小哥哥。」

  林西拾乖乖喊了人。

  林北揚輕輕「嘖」了一聲,鬆開男孩,和夏雨站到了統一戰線去:「確實不太行,這小身板,自己都保護不好,怎麼保護我們家小公主。」

  「哎,你們夠了啊……」林西拾扶著額頭也是無奈。

  小哥哥多大一人了,還跟小孩計較。

  「你先走吧,好好學習,別想這些東西。」林西拾擺擺手讓那小男孩先走了。

  她小哥哥不講理,等會忍不住撒潑了多難看啊,她多沒面子啊。

  但小男孩猶豫了一下,顯然有些不甘心,可是看了一眼兇巴巴的林北揚和夏雨,還是轉身跑了。

  「這麼淡定?不是第一次遇見這種事情?」林北揚的語氣有點酸。

  林西拾深深嘆了一口氣,她多大一人了,這種事情有什麼好意外的,前世也不是沒有,她已經習慣了。

  林西拾先下手為強:「小哥哥難道不是嗎?就按照小哥哥這禍國殃民的長相,那指不定屁股後面跟著多少小姑娘,我哪一天就失去了寵愛呢。」

  「還真沒有。」林北揚坦坦蕩蕩。

  夏雨無情嘲笑:「就他那狗脾氣,有人願意追著臭腳捧才怪呢。」

  「你有人追?」林北揚反問一波。

  夏雨噎住了。

  還真沒有,她天天追著人就是揍,誰敢追她。

  「……」

  兩人對視一眼,果斷選擇放過對方。

  「所以那誰啊?」說到最後,林北揚還是繞回來了這個話題。

  林西拾茫然搖頭:「我不知道。」

  她還真不認識,反正不是自己班上的人。

  許嘉止姍姍來遲,解釋了一下:「我們班的,我跟老師打過招呼了,下周老師會找他談話,估計不敢再想了。」

  林北揚輕輕哼了一聲才沒多想別的。

  林西拾覺得他們有點小題大做,但既然處理好了也就沒說什麼了。

  回去路上,許嘉行隨口問道:「我哥呢,怎麼沒一起?」

  「嘖,你說許嘉行啊,那重色輕友的傢伙,跟他女朋友玩去了,沒來。」林北揚一臉咂舌。

  許嘉止一臉疑惑:「那女的不是綠了我哥嗎?前兩天才分,怎麼……」

  「哦,新女友,隔壁學校的。」林北揚隨口回。

  許嘉止:「……」

  他親愛的哥哥可真是個渣男,前兩天分手還哭哭啼啼的說捨不得,說很喜歡,這才幾天就又換了新女友甜甜蜜蜜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