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蕾措辭強硬,一副對方若敢拒絕,她就親自教對方做人的架勢。
「星星?」嚴森聽到這個名字,滿臉震驚,「校長,你口中的『小丫頭』就是被國際音樂界譽為天才少女的『星星』?」
韋老明明是科研大佬,怎麼會認識音樂界的天才少女『星星』?
不止是他,其他老師也震驚了。
「星星」這個名字,最早出現在一場全國性的音樂比賽里。
她當時不過十四歲的年紀,以一首名為《夜之魂》的鋼琴曲震驚了全場。
緊接著,第二場比賽她又以小提琴演奏拿下第一。
之後每參加一場,她就換一種樂器,甚至還包括尺八、琵琶以及焦尾琴等一系列高難度的樂器。
無論演奏哪種,她都是當之不愧的第一。
以至於「星星」這個名字,在國內一炮而紅。
許多著名音樂家想收她為徒,可人家沒答應,轉頭就去參加了國際音樂比賽,再度複製了國內的輝煌。
十六歲那年,她一舉斬獲國際上最有含金量的三座獎盃,成為全球最受追捧的音樂天才。
之後,她不僅受邀擔任了多項音樂賽事的評委,還被好些皇室貴族邀請到國家級藝術殿堂進行演奏,直接刷新了華夏在國際上的知名度。
在所有人以為她會在音樂這條路上持續高歌猛進時,她卻突然沉寂了。
直至現在,也沒有任何消息傳出。
大家都懷疑她是隱退了。
這種巔峰時期的隱退,讓不少人倍感遺憾。
如今在場眾人再度聽到這個名字,怎麼能不激動?
尤其是那些音樂系的學生,簡直熱血沸騰!
「天哪!韋老竟然認識『星星?』聽起來關係好像還很不錯!我能不能問韋老討一張『星星』的簽名?」
「加我一個加我一個,那可是我的女神!」
「也不知道『星星』的隱退有沒有內幕,今後還會不會出現在大眾面前?」
「我以為之前聽到的《相思曲》是她最後面向大眾的作品,沒想到還有這首漏網之魚,也不知道這首叫什麼名字?」
……
電話那頭的孫蕾,通過某視頻平台上的直播畫面,聽到了眾人的驚呼。
她不疾不徐地笑了下,「這首『星星』即興創作的曲子叫《不屈》,她原本打算將曲子做完再正式發行,但這一年她很忙,如今還在一所比較有名的大學裡上學,所以暫時來不及把細節補全。」
「什麼?『星星』竟然還在上學?」
「也不知道是哪所大學這麼幸運,能被『星星』選中!」
這個問題,孫蕾沒有正式回答。
她看時間差不多了,便就此打住。
「我代表『星星』發出的通知已經傳達給貴校了,後續還請各位校領導督促落實,如果再有如同之前那樣的不實消息傳出,我方將不再做出回應,而是直接啟動訴訟程序。」
這時,一直沒出聲的韋老沉聲應下,「好,我身為南大校長,會親自處理這件事。」
「那就有勞校長了。」
孫蕾說完,掛斷了電話。
但她又想了想,這些人敢這麼肆無忌憚地抄自家星星的作品,很大概率是因為星星這兩年沉寂了。
既沒有更新社交媒體,也沒有更新新曲。
現在正好是個機會。
於是,她將星星當初演奏這首曲子的音頻發了出來。
音頻才出來五分鐘,整個網絡媒體就炸了。
【星星更新動態。】
【星星新曲……】
【星星回歸?】
這幾個詞條占據了最熱榜首。
傅斯硯正在處理公務,注意到電腦右下角有窗口彈出,他側眸看去。
這一看,眼瞳不禁一縮。
是他唯一關注的音樂天才「星星」更新了動態。
他立刻放下公務,直接點擊那條動態。
很快,一首悲沉婉轉,又飽含抗爭不服的曲子流淌了出來。
雖然不是完整版,但每一個旋律都直擊聽者的心弦,讓人久久無法從其中的情緒里走出來。
傅斯硯聽完後,感覺原本沉寂冰冷的心這才有了實質的跳動感。
這不是他第一次聽「星星」的曲子。
為了喚醒他,他的家人試過很多辦法,包括音樂療法。
但偶然一次聽到「星星」的曲子,他的手指突然顫動。
自此,他就能經常聽到。
只可惜那是的他無法回應,但心臟卻跳動得很劇烈。
想要活下去的欲望也蓬勃了起來。
直到現在,他聽到這首《夜之魂》,他再度被治癒。
每個人都在慶幸他活過來了,可沒人知道他心底其實很無力。
他很厭惡自己無法控制雙腿,很厭惡被限制在這一寸天地,但在對上一雙雙慶幸他活著的眼神時,他無法將這種厭惡宣之於口。
只能藏在心底。
他以為不會有人懂他。
沒想到「星星」懂他。
只可惜,他之前也查過「星星」的資料,卻什麼都沒查出來。
連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南大。
剛結束與孫蕾通話的韋老極力裝作嚴肅的模樣,壓制自己很想上揚的嘴角。
他可不就是那個被所有人眼紅嫉妒的氣運之子嗎?
注意到旁邊猶如木雕的蘇鳴,他眼神又一下變冷,「蘇鳴,你還要狡辯嗎?」
直至此刻,蘇鳴才意識到自己犯下了怎樣的滔天大錯。
他本以為,只要這首曲子沒知名度,監控又沒拍到自己抄襲蘇寒的作品,自己就能帶著榮譽全身而退。
沒想到竟捅了「馬蜂窩」。
這哪是榮譽加身,這根本就是他的索命曲!
「校長,」他驚慌抬頭,聲音都在顫抖,「這次是我錯了,可是這也是蘇寒誘導我的。是他故意設計陷害我,想讓我身敗名裂,被學校唾棄……他故意透露自己把曲譜落在了教室里,引誘我去偷。」
蘇寒抓住機會,精準反擊,「所以你承認你不僅偷竊了我的曲譜,還譽抄了一份,這才避開了監控?」
蘇鳴只是想甩鍋,讓自己變成受害者,沒想到一時不察,竟親口坐實了自己的罪行。
他索性破罐破摔,「是又怎麼樣,難道你蘇寒就乾淨?如果不是你之前抄襲我,導致我那首曲子無法在考試中使用,我何至於鋌而走險用這個辦法?說到底,是你欺人太甚!
而且你早就想好要怎麼算計我了,還聯合其他同學跟我打賭,可見你心裡根本沒有一點同窗之情,像你這種人不擇手段的人,根本不配留在南大!」
這人到現在都還想倒打一耙,蘇寒只覺難以置信。
「你死到臨頭還不悔悟,簡直無可救藥!如果不是你蓄意誣衊抹黑,好心幫我改曲子的阮同學,根本不需要拿自己的前途來跟你打賭,明明是你咄咄逼人不擇手段,現在還怪到我頭上,你真以為我不敢起訴你?」
蘇鳴神情一滯。
一旦蘇寒較真去起訴,自己的前途就真無望了!
說不定到時蘇寒還會被接進蘇家,取代自己在蘇家的位置。
想到這,他面如土色。
不行,絕對不行!
韋老聽蘇鳴提到賭約,才想起還有這一樁事,當即道:「既然眼下真相已經水落石出,那你們的賭約就此作廢。蘇鳴同學,請你拿出身為南大學生的責任與擔當,好好處理這件事,別臨到頭了,還抹黑南大的名聲!」
蘇鳴聽到這句話,心像是跌入了萬丈冰川,冷到他四肢都在發抖。
什麼叫臨到頭了?
難道校長是要開除他?
好!
既然一個個都不想他好過,那就別怪他拉更多人下水!
於是,他怒然質問。
「校長,打賭是阮星眠提出的,不是我主動要求的,而且這個賭是建立阮星眠拿全校第一的前提下,跟我抄沒抄襲沒關係。現在阮星眠還沒參加考試,你憑什麼宣布我們的賭約作廢?難道就因為你和阮星眠『關係匪淺』,你就要這麼偏袒她?」
「蘇鳴,你在胡說什麼!」
「蘇鳴同學,注意你的措辭,校長的人品不是你能置喙的!」
老師們紛紛厲聲呵斥。
一樓大廳的同學們也齊齊倒吸一口氣,雖然他們也會在私下議論,但誰也沒這麼大膽子當著校長的面說出來。
蘇鳴這是瘋了嗎,就不怕以後在南城混不下去?
蘇鳴已經徹底豁出去了,見老師們還要說教自己,更加生氣。
「我說的有什麼不對?今天我是栽在蘇寒手裡了,但之前的抄襲我可沒亂說,就是阮星眠她抄襲我!
她一個連大專都沒畢業的辣雞,能進南大已經是燒高香了,可她不僅不知足,還口出狂言想拿全校第一,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怎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