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只有一句!

  如此場面,真相大白。

  又一瞬間,安道忠腦子裡便迴轉這五年來的一幕幕。

  是啊。

  五年間,尋遍名醫,怎麼可能無救?

  一次次的餵藥,自己怎麼就沒能多一個心眼,去查查那藥的來歷?僅是一次檢測,便放了心,錯信孽子。

  若非這次陰差陽錯,心遠恢復了神智,他不知還要被矇騙多久。

  安道忠眼神越來越陰沉……

  兄弟相殘,他怎麼能忍受?!!

  「把藥,吃了!」安道忠再一次怒喝。

  事到如今,安哲也不想隱藏了,嗤笑起來,「呵~!老頭子,你至於這麼大的反應嗎?我若真是狠心一些,殺了他也就殺了,難道你還能殺了我?那你……可就斷子絕孫了!」

  廳中,所有人震撼。

  安哲竟然真得撕破臉皮了?!

  安道忠氣得發抖,「逆子,逆子啊!當年我若讓你腹死胎中,便無今日之事,心遠的母親也不會被氣死,我讓你來到這世上,你卻不知感恩,還敢暗害你大哥?」

  「感恩?我當然感恩,不然你以為你能活著?也怪我心慈手軟,若是你二父子二人一起死,安家早已是我的,我何必跟你父慈子孝整整五年?」

  這話聽來,可謂誅心。

  安道忠,忍無可忍,「來人,來人啊!!把這逆子給我抓起來!」

  嘩嘩嘩。

  一群人從外面沖了進來,可又有另一波人趕來,竟在廳中形成了對峙。

  安道忠茫然,呼喝一人,「你這是何意?」

  可那人不答,只是默默走到了安哲身後。

  安心遠不住搖頭,他無比慶幸,昨夜隱忍下來,否則恐怕不等他到父親面前,就已經被安哲的親信殺害,「爸,你還不懂嗎?五年來,他狼子野心,苦心經營,早已將您的身邊人收買。」

  「收買?呵呵。」安哲冷笑不已,「你安道忠不得人心,反倒是我收買了?我能有多少錢,富有能富有的過整個安家?可你吝嗇小氣,不願為手下許以財富,那就別怪別人了。」

  「你想造反?!」安道忠上前一步,絲毫無懼。

  畢竟宅中也有忠僕,安哲策反也只限於一小部分。

  「造反?我是沒機會了!」

  「願賭服輸,今日我輸了,但很快……我就會回來!」安哲冷漠,轉身就走,「我們走。」

  一群人護衛簇擁,跟著他離去。

  安道忠的屬下愕然,「老爺,要不要調集人手,將他追回?」

  「追回?那孽子不知還留有什麼後手,而這宅中護衛,竟然有半數叛變與他……徹查,將這大宅給我徹查乾淨,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一聲令下,屬下立即去辦。

  而事實上,早有僕人得到消息,已然遠遁。

  直到這時,安道忠才看向安心遠,老淚縱橫,「心,心遠,為父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啊。」

  安心遠亦是痛哭流涕,「爸,都過去了……」

  很快。

  父子二人也迅速撤離老宅。

  一直到另一處秘密居所,才放下心來,安道忠詢問事情經過,安心遠自然將雲城發生之事敘述一遍,歐老幫忙,顧先生相助。

  安道忠一聽,「竟然是歐老幫了你,還有那位顧長生,我為何沒聽過此人?」

  「爸,我的毒,連李泰都無能為力,唯有顧先生出手才得解毒,這樣的奇人異士,自然不會高調行事……」說到這裡,安心遠忽然呆愣,「對了,在回來的路上,我聽安哲與人打電話,說什麼武道高手,要暗殺顧先生。」

  「什麼?」安道忠驚恐,「武道高手?那逆子竟然認識了武道高手?」

  「爸?世上真有武道中人?」

  安道忠一嘆,「那是自然,只是我們的層次,還不足以觸摸那一領域,而武道中人大多苦於修煉,也不太插手俗世……不過不管怎樣,那逆子想要暗算我安家,想也別想。」

  「武道中人也有忌諱。」

  安心遠問,「什麼意思?」

  「心遠你想,若是那種人物橫行,這世上的普通人還如何生存?因此武道界有不成文的規定,不可隨意插手俗世 。」

  安心遠不解,「可安哲他……」

  「哼,那逆子是不知死活,沾染上那種敢違背武道界規定的武道中人,絕不會有好結果,再者而言,他只是對你下毒,但他背後那人,卻不敢主動現身,我安家是省城巨富,那人若是胡來,勢必會被武道界懲戒。」

  安道忠如此一句,安心遠才明白。

  難怪即便是他,也不知武道界的存在,「那顧先生……」

  安道忠一嘆,「哎,他為了你得罪那逆子,我安家自然不能袖手旁觀,你儘快聯絡他,讓他來省城躲避,大恩不言謝,我安家自然要以行動回報。」

  安心遠立即照辦,聯繫歐老讓他帶為轉告。

  可誰知,不久後歐老回電,讓安心遠神色巨變……

  安道忠愕然,「心遠,怎麼了?難道那顧先生已經出事?」

  「不,不是……」安心遠放下電話,不可置信的道,「歐老轉述,顧先生說……無妨,便讓他來。」

  安道忠瞠目結舌,「只有一句?」

  安心遠正色無比的點頭,「只有一句!!」

  父子倆相視,已然猜到了什麼——

  顧先生,難道也是武道高手?!

  ……

  與此同時。

  江府省交界地。

  數輛車子停穩,安哲臉色陰沉的下了車。

  身後屬下皆然不知所措,事情敗露,但既然站上安哲這條船,便退無可退,當時若是不走,也會被徹查出來。

  「二公子,現在如何是好?」

  「二公子?」安哲一眼橫去,「二公子個屁!從今日起,我便不是他安家的人!」

  「是,安,安爺。」

  安哲這才滿意,望著遠方道,「你們也無需著急,五年來我從集團攢下不少老本,錢都是小事,只要莫師父願意出手,重回安家,乃至掌舵集團,也不是大事。」

  「而現在的當務之急……」

  「顧長生!必死!他竟敢耍我!!」安哲狀似瘋狂,滿臉的殺意,就連屬下人都跟著戰慄。

  許久許久。

  安哲平復下來,拿出電話,給莫師父打去——

  「莫師父,我已經在邊界等候,您何時才到?」

  「你到了……呵呵……小安子你稍等片刻……我也……快了。」那邊聲音,斷斷續續,似乎有勁風掃過,更有枝椏拍打,噼啪作響。

  安哲正要發問,卻聽手下指著遠方荒野驚呼,「快,快看!」

  隨之,安哲側目。

  只見一道瘦小人影,在荒野中穿梭,一步竟然可跨出五六米遠,縮地成寸,宛若陸地神仙。

  僅在片刻後,那人影來到近前。

  一頭白髮,身材佝僂,臉上帶著令人心悸的笑容,「小安子,別來無恙啊。」

  安哲當即單膝跪拜,執弟子禮,「見過莫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