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人當然是不對的。
但這都是善意的謊言的。
顧長生很快將那些現金拿進房間，實則順手就收入了須彌戒當中，出來後便拎著提前買好的東西，與宣雅出發了。
「顧大哥，你這車是大眾吧？」
「大眾跟四個圈哪個貴啊？」
噗。
我要說大眾，估計她也就信了！
「四個圈。」
「啊，那張同真的好有錢。」
「還不是他姐姐厲害？」
「但是他姐姐不是好人，我看電視上，壞人才能賺好多好多的錢，好人都很窮的，我跟我媽就是好人，所以很窮！」
顧長生聽完，直接佩服了她的邏輯，忍不住打趣，「所以，我比你有錢，我是壞人了？」
「啊，不是這樣的，顧大哥除外……」
顧長生又道，「那周總也是壞人了？」
「啊，不不不，周總也是好人，對我媽媽可好了……」
到了這時候，顧長生才開啟了教育模式，「無論金錢、權利、還是外貌、性格，都不能評判這個人是好人壞人。」
「且一個人對你可能是好人，對其他人，又成了壞人，至少我願意承認，我就做了不少壞事，很壞的事。」
宣雅猛的搖頭，直白道，「反正我不信，顧大哥你別說了，再說我就生氣了，我媽說人要自信，不能貶低自己，不然會越貶越低的……」
「而且顧大哥，你也別總把自己當成司機，你要想，怎麼成為最厲害的司機，賺更多的錢……」
不知不覺。
顧長生反而被宣雅給教育上了，一時竟然無言以對。
很快，到了宣雅家，那個破舊的筒子樓。
進去後才確定了，的確是顧長生猜測的那樣，單間格局，逼仄的可憐，不少人家的切菜台就搭設在家門口，更有甚者將煤氣灶都搬出來了。
來到四樓，宣雅拿鑰匙開門，可大門竟然直接打開了……
一個拄著拐杖的中年婦女開了門，露出笑容，「老遠就聽到這丫頭咋咋呼呼了！」
「我是宣雅的媽媽……」
不等顧長生介紹呢，宣雅就搶白道，「媽，顧大哥知道你是宣媽啦，周總都告訴他了，媽，這就是我跟你說的顧大哥，他還買了好多東西來看你呢。」
宣雅媽媽哭笑不得，但也很少見到女兒這麼活潑開朗，想必對方是一個特別好的人吧。
宣媽正抬頭看向比她高出一個頭的顧長生。
就在目光觸及時，話音與聲色都驟然一變，「小顧……啊，顧，顧先生……」
只在她這一改口，顧長生就發覺不對了，連忙對宣雅道，「宣雅，趕緊把東西拿進去，我扶著宣媽，別讓你媽媽站太久，對傷勢不好的。」
「哦，對對對。」宣雅後知後覺，立即照辦，拿著幾大袋子東西就進了旁邊逼仄的廚房，全然沒發現媽媽與顧大哥的變化。
顧長生這時才攙扶著宣媽道，「宣媽，您認識我？」
宣媽苦笑，早已沒了前一刻的從容，如果對方只是司機還罷了，只當是女兒認下的一個熱心大哥。
可眼下，她卻知道實情，苦笑道，「顧先生，我在周總辦公室打掃衛生的時候，見過辦公桌上你們的合照，周總也給我介紹過了。」
顧長生恍然，也跟著苦笑，「那天我從國外回來，就看到宣雅在打掃衛生，不知道怎麼搞的，她就把我當成佳怡的司機了。」
「哎，這丫頭有時候就是太單純，顧先生切莫責怪。」
顧長生立即道，「不會的，這樣也挺好，她就當我是個大哥，我把她也看成一個小妹妹，宣媽還是不要告訴她真相了，現在就挺好……嗯，今天過來，也是佳怡的意思。」
對宣媽，當然要解釋清楚一些。
免得人家以為自己圖謀不軌，可就不好了。
宣媽當然沒有多想，反而有些感激涕零，「周總跟顧先生都是好人，您放心，我不告訴這丫頭，她啊，大大咧咧的，傻一些的還是好！」
這時候，宣雅也從廚房出來了，更是繫上了圍裙，「顧大哥，今天我做飯吧，其實我媽的秘訣我早就學會了，你吃我的飯菜，跟吃她的一樣，你放心，不好吃你就罵我，我肯定不還嘴。」
二人被這丫頭逗笑了，也只能點了點頭。
在宣家度過了一中午，顧長生還趁著宣雅做飯的時候，看了看宣媽的傷情，的確是骨裂，並不嚴重。
度入一絲靈氣，假作按摩，她明顯感覺疼痛減緩了，顧長生道，「還不能下地，不過倒也不用害怕傷筋動骨一百天了，再等一周，就可以去拍片拆石膏了……」
「宣媽可以重回崗位，另外我給宣雅安排了一個兼職，讓她鍛鍊鍛鍊，算是勤工儉學，你放心，學業的事情我不會讓她耽誤，邊學邊做事，反而能學得更快。」
「唉，謝謝顧先生了，您是大人物，肯定不會害了宣雅的。」
午飯，一片祥和，笑聲不止。
一直到下午三四點，顧長生才打道回府，臨走還打包了一盒宣媽調味，宣雅燒制的秘制排骨，說是佳怡愛吃。
等回到了家，顧長生的微信忽然來了一條消息，「顧教授，關於交流團的事情，我想跟你談談……」
發信人董真真，一則消息全然是公事公辦。
或者可以說是兩人的做賊心虛啊！
顧長生苦笑一聲，乾脆回撥了過去，「董老師？」
「長，長生，我沒打擾到你吧？我是實在忍不住，才聯繫你的，你周一有空嗎？晚上一起吃頓飯……」
說著，她仿佛害怕顧長生拒絕，又補充一句，「我，我打算辭職了，去出雲！」
嘖。
別說顧長生本就沒想拒絕，一聽這話，就更沒理由多說了，只是道，「好，那就等周一見了面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