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
劇情有了,演出道具也有了,氣氛、情緒也全部到位了,顧長生要是還不會演這齣戲,那就太蠢了。
反之,他現在的表演,絕對是影帝級的!
心中的笑意癲狂,可表面的怒髮衝冠,卻是震撼場間每一個人的!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啊!
而到了這一刻,儼然沒有人繼續去說什麼『本該屬於我們的東西』了,瑰寶在一瞬間盡毀,而對於一個事實大家也都很清楚。
在律法依據上,五樣瑰寶的主人就是顧長生,這一點毋庸置疑。
如今瑰寶毀壞,這件事可就大條了!
可要說,顧長生為什麼要這麼做?
答案,不是很簡單嗎?
你們不講道理!
那爺也不會跟你們這些孫子多BB了,比起不講道理,我顧某人還沒怕過誰!
我得不到的東西,抱歉……
你們也別想得到了!
而且,所謂世界頂級學府的牛省大學,不是很遵守協議,有契約精神嗎?
那麼好啊,咱們就將契約精神進行到底吧!
捐贈展出的確是以一百年為期限,不得反悔,可同樣牛省大學也要遵守保管的責任,倘若對展品有所損壞……呵呵呵,那就不好意思了!
這是要付出代價的!
不僅僅是賠償金那麼簡單,牛省大學作為展出方,在展出儀式舉行的第一天晚上,就造成了展品的損毀,他們也勢必要背上罵名,永遠無法洗脫。
世人將會永遠銘記這一刻——
五樣稀世珍品,西方的歷史文化瑰寶,就是被牛省大學親手摧毀的!
而此時。
顧長生眼睛已經紅了,布滿了紅血絲,當全場寂靜時,他再一次怒吼,「我說了,我需要一個解釋!!你們都是聾子嗎?」
一句話落下。
前一刻還耀武揚威的眾人,儼然啞了火,更似一個受驚的兔子,在獵隼的注視下,瑟瑟發抖。
無論是牛省大學的人,亦或是場間賓客,全然變得六神無主了。
而場間唯一出聲的,卻是韓泰清,「這,這不是暴殄天物嗎?展台怎麼能放在探照燈下?就算這麼方,可難道在展出前,連日常檢修維護都沒有?」
質問,令得所有人面紅耳赤。
什麼叫打臉?
這就是了!
一字一句就好像無形的耳光,抽打在他們的臉上,沒有痛感,卻覺得火辣辣的炙熱,儼然是一種無地自容的感覺。
「顧,顧教授!」理察終於反應了過來,「您,您先息怒,這件事的發生,我們都很心痛,但現在……現在……」
他口不擇言,直接語塞。
現在?
現在該怎麼樣,他完全不知道了。
顧長生上前一把拽住了理察的衣領,繼續發散著影帝般的演技,怒吼著,「我將這些瑰寶交給你們,你們卻對展出過程刻意隱瞞,好,我忍了……」
「緊隨其後,這個該死的老傢伙又牽引節奏,對我冷嘲熱諷!」
「沒問題,我也忍了!」
「可,這就是你們對待這些文化瑰寶的態度?」
「讓它們在平安夜,就這麼損毀?」
「難不成,你們不列顛也有一句話叫做『碎碎平安』?」
話落。
理察嚇得臉色蒼白,他雖然有著正常的西方人體魄,高大而健壯,但在被顧長生揪住衣領時,卻只感覺到了一陣無力,對方的力道大的嚇人,且此刻間的狀況,他們根本不占理!
就連安保人員目睹了這一幕,也只是呆愣在原地,不敢動彈分毫。
交流團的人倒是嚇了一跳,見到顧長生暴怒,連忙衝上來將二人分開,「顧教授,你先冷靜……」
「對,動手解決不了問題!」
「這些東西是牛省人損毀的,他們必須給出一個交代!」
交流團的人,義憤填膺。
這些東西自然不屬於他們,但他們也是方才遭受羞辱與冷遇的人,事到如今,自然憤懣無比,更是找到了宣洩的出口。
倘若方才終止捐贈,這些瑰寶不就能逃過一劫了?
可最後呢?
全是這些該死的西方人,連展出的基本安全布置都做不到,談什麼對文化瑰寶的忠誠與尊重?
然而。
也只有一人,在聽到顧長生的話音後,愣在了原地。
她沒有覺得憤怒,反而險些沒笑出聲來……
只因為那一句,『難道你們不列顛也有『碎碎平安』的說法嗎?』
董真真捂著嘴,儘可能掩藏著自己的情緒,「所以,長生是來搞笑的嗎?」
甚至於,她總覺得這件事不太對勁!
依稀記得……
顧長生在方才離開時,還曾說過一句話,『祝各位平安夜,一切平安』!
這是巧合嗎?
如果沒有魔方畫廊與魔力之眼號郵輪那兩件事,董真真當然會認為只是一場意外的事故,可在連續兩次經歷了詭異的一幕……
她有理由相信——
「這一切,不會是長生的手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