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怎麼可能?」
周佳成看著破石頭,至今不敢相信吳老所說的話。閱讀「吳先生,你可是看錯了?」
「看錯?」吳老苦笑搖頭,「當年的拍賣會就在雲城舉行,老朽有幸作為主拍人,親手將尊『祥雲雞血石』拍賣出去,又哪裡會看錯。」
「你等可能不知。」他又是掃視當場,儼然一副老學究作態,恨不得給所有人科普知識的模樣。「雞血石為渾然天成,其血色至今無法以工藝手段製成,且開採量逐年遞減,或有成色普通的雞血石,能用其餘類似紅砂岩混淆視聽。」
「可如此極品成色的雞血石,根本無法作假,世間罕有啊。」
其實,寶閣齋的吳老發話,就絕不會有差錯,他當年可是幾大拍行的首席鑒寶師,只是如今上了年紀,才退回故土雲城。
而要說,在場最為震驚的人,卻不是周家大房、二房與老太太。
反之,卻是周佳怡。
自家的東西,她最清楚。
二人搬到如今住處不久,某天顧長生就捧來一塊破石頭,她也沒在意,就一直用來頂門,落盡了塵埃,可要說這東西值八千萬,實在顛覆了她的想像。
眾人面色各異,無不震撼。
張海也被此遭逆轉震得神遊,可莫名間,他靈光一閃,抓住了一處重點,「等等!」他一出聲,便在寂靜中吸引所有人的矚目,只見他凝視吳老。「吳先生,你方才說,這尊祥雲雞血石是十年前您親自拍賣出去的?且世上獨一無二?」
「那麼我就好奇了。」張海得意而狡黠的笑容,直面不遠處的顧長生。「這麼一尊珍寶,是如何到了顧長生的手裡?」
「哦,我知道了,顧長生常年裝傻充愣,莫不是都是裝的?其實暗地裡,藉此掩蓋,作奸犯科!」
張海一言,引起一陣躁動。
「對啊,若是如此說來,這東西哪來的?」
「如果真是他們自己的,為什麼不拿出去拍賣?八千萬啊,哪怕是周家,也經不住這樣的誘惑吧。」
大哥周佳成僵硬的表情,逐漸放鬆,又是怒斥起來,「顧長生,你還不交代清楚,這尊雞血石是從哪裡盜取的?好啊,我周家管你吃喝,你卻背地裡做出這種事情……」
「奶奶,這次一定不能輕易饒恕他。」
周佳明趁熱打鐵,緊咬不放,「怎麼可能饒恕他,我周家可不是藏污納垢之地,自然要公事公辦,讓法律來懲處他。」
「八千萬啊,嘖嘖,牢底得坐穿了吧?」
場間眾人,全然呆愣,誰也沒想到剛剛發生得反轉,卻又翻轉的如此之快。
老太太稍事思慮,也能想到,顧長生來到周家時,便一窮二白,身無半兩銀,怎麼可能擁有如此珍寶,若不是他偷來的,就沒有第二種可能了。
「顧長生啊顧長生,事到臨頭,你還有什麼話說?」
「奶奶!」周佳怡陡然呼喊,「長生不可能偷東西的,絕對不可能,我了解他。」
「哦?」老太太橫眉冷對,對這孫女也失望透頂,「那你告訴我,這尊祥雲雞血石是從哪兒來的?」
周佳怡無言以對,她根本答不上來。
如此一幕。
周建民,劉金花早已心急不已,連忙拉住女兒後退。「佳怡,不要再說了,惹火燒身啊,顧長生這個掃把星,讓我們三房倒霉就算了,現在還敢偷東西?擁有如此昂貴珍寶的人,勢必比我周家還要龐大,到時候就不是簡單坐牢了,他必定要承擔失主的憤怒。」
「也趁此機會,你們就了斷了吧!」
千夫所指,除了周佳怡,無人再為顧長生幫腔。
可再看看顧長生,卻面無表情,仿佛置身事外。
「各位,都說完了嗎?」
「要是說完了,就輪到我了吧?」
這話一出。
少不得引來周家人的譏諷,周佳成道,「你還有什麼可說的?事實勝於雄辯,吳老是人證,物證大家也看到了,人贓並獲啊。」
周佳明更是得意,「這東西要不是你偷來的,我直播吃翔。」
顧長生道,「你確定?」
「廢什麼話,死到臨頭還在這兒裝腔作勢,奶奶、大哥,我看咱們還是快點報警吧!」
面對如此一幕,顧長生只是笑而不語。
他原本還想解釋,可周家既然要把事情鬧大,那就鬧大好了,他還真想看看,周家這群人要如何收場——
「請便吧。」
「長生!」周佳怡掙脫了父母的拉扯,沖了上來。「你,你快解釋清楚,不要賭氣啊,真要等警察來了,咱們可就沒有退路了,現在還能挽救。」
「來不及了,現在沒人能救他!」張海得意的笑著,仿佛此時已然預見,周佳怡在自己懷中承歡的模樣。
周佳怡當面,顧長生可以對別人冷漠,唯獨對她不行,此時嘆道,「老婆,你也不信我?」
「我,我……」
「我信!」就好像顧長生對周佳怡的感情一般,周佳怡也是百分百信任著他。
「那就夠了!」顧長生心滿意足,掃視當場。「報警吧,我等著某些人直播,到時候即便我家沒錢,也少不了兩個超級火箭捧場。」
「哼,裝腔作勢,二弟,報警!」
事到如今,場面已然不受了控制。
周佳明拿起電話,就準備撥號。
可就在這時,方才被周佳成、周佳明擠到後面的吳老,又一次高呼起來,「錯了,錯了,搞錯了!」
「什麼錯了?」周佳明一頓。
「難道,這是贗品?」周佳成亦是錯愕,好不容易逮到機會,怎麼能就此錯過……不過,就算是贗品,顧長生也別想好受,在奶奶壽宴上鬧得這麼一出,他吃不了兜著走。
「不不不,方才我越想越不對,如果這種珍寶丟失,勢必會鬧得滿城風雨,所以我就出去給物主打了個電話。」
這一刻,就連老太太都站了起來,「物主是?」
「物主是雲城首富,歐先生。」
「歐家?!」
……
半晌,吳老不停的和歐先生在電話里交流。
吳老點了點頭,「電話還未掛斷,歐老想對顧長生說幾句話。」
說罷。
也不等眾人反應過來,吳老就按下了外音,「歐老,顧長生就在我旁邊,您說吧。」
只聞電話內,一陣深沉厚重的聲音響徹場間——
「顧小友,真是顧小友嗎?」
「當年雲城大學一別,我整整找了你三年,沒想到你竟與周家有如此淵源,真是太好了!」
「顧小友,可否賞臉,我現在讓人去接你過來,你我一聚。」
言語推進,所有人早已驚掉了下巴。
雲城首富,年紀雖比老太太小一些,卻也是七旬老者了,可如今卻一口一個小友稱呼,簡直駭人聽聞。
而更為令人跌破眼鏡的是——
「歐老,今日我奶奶壽辰,不方便與你相聚了,改天有機會再說,我很忙!」
忙?!
我忙你個皮皮蝦啊!
雲城首富碘著臉請你,你竟然不給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