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趙鵬多想,按照顧長生方才所說,提醒趙家遠離展品,又指名『丟了東西自證清白』,這不等於就差沒說……
我顧長生,今天就是來偷東西的!!
趙鵬徹底抓狂了,「瘋了,顧先生怎麼又瘋了!!」
「在國際珠寶巡迴展覽上偷東西?」
「萬一被抓住,那是真正的牢底坐穿啊!」
可要說阻攔,二人在他呆愣之時,已然遠去,不見了蹤跡,更何況,就算找到了人,顧先生真能聽他的話嘛?
事到如今。
趙鵬渾身緊繃,而腦子裡也只剩下了一個念頭……
不論顧先生如何做!
但他趙家,得先想法自保,以顧先生的能力,萬一事情敗露,或許還有迴旋的餘地,但他趙家若是被人潑上髒水,那可就追悔莫及了。
趙鵬轉身,即便眼前是滿場賓客,也人不住撒丫子狂奔起來……
半晌後,展會調度中心。
他只是來到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面前,喘著粗氣道,「爸,聽我的,現在讓咱們的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部撤離展會的核心區域!」
中年人正是趙鵬的父親,趙宏財。
一見兒子氣喘吁吁的模樣,又說著莫名其妙的話,頓時不滿道,「你胡說八道什麼呢?全部撤離展會核心區域?那我們怎麼服務賓客?你知不知道我談下這次合作費了多少功夫?」
「不是啊爸,你信我的准沒錯!」
「我信你個鬼喲。」趙宏財一腳就踢在了趙鵬的屁股上,「滾蛋,別在這兒給我添亂!」
趙鵬都快瘋了。
真要說顧先生要對吳家動手,那不是賣隊友嘛。
他自不可能出賣顧長生,可他也務必要讓趙家撇清關係才行。
否則。
一切真要如顧先生所說,現場丟了東西,趙家第一個難咎其責。
且現在回憶起來,在車上顧先生反覆詢問趙家的職責所在,不也是一個意思,只是不想拖累他們?
想到這裡,趙鵬深吸一口氣,咬牙道,「爸,我跟你說實話,這次真不是開玩笑,有人要在展會上動吳家!」
噗。
趙宏財直接噴了,「你說什麼?」
「有人要動吳家?」他伸起手,摸了摸兒子的腦門,「你也沒發燒啊,怎麼盡說胡話?錦海吳家,誰敢與他們作對?且這次展會,他們只是承辦方,各方勢力入駐,那才是真正的可怕之處,誰要敢在展會上鬧事,那就是引了眾怒。」
如此道理,趙鵬自然明白。
例如展品,也不是吳家全出,各個私人藏家、珠寶公司都會進獻稀有的藏品進行展覽,而最為昂貴的幾樣,更是隸屬歐洲某國皇室,真要出了問題,所招惹的可不僅僅是吳家那麼簡單。
可顧長生會理會那麼多?
倘若事情不敗露,吳家自然要背鍋,他所為,就是扳倒吳家啊。
事到如今,趙鵬若是不拿出殺手鐧也不行了,只能道,「爸,你記不記得我跟你說,上次去天堂島發生的事情?」
趙宏財一愣,不明白兒子忽然提這件事幹什麼,但還是微微點頭。
趙鵬繼續道,「要對吳家動手的,那就是那位顧先生!」
最終,他還是道破了真相。
「而且,顧先生與吳家已經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他說,他廢了吳越的雙腿,吳家敲了他百億賠款,此來勢必要有所動作……」
「爸,我告訴你這一切,可不是讓你去通風報信的,這可是真正的神仙打架,我們惹不起!」
「您可別忘了,顧先生在江府的實力!」
「安家、常家,統統都是他的靠山,真要是因為我們而走漏的消息,顧先生第一個要收拾的就是我們。」
如此一番話。
趙宏財頓時震撼了。
顧先生,竟然是兒子常常掛嘴邊的那位顧先生要對吳家動手?
對於此人事跡,他早已爛熟於心,自不需要兒子多說,他也曾想,兒子傍上此人,未來會給趙家帶來意想不到的好處。
至少,要比他這個當爹的強。
而如今,顧先生要砸場子,他該怎麼選擇?
坐以待斃,還是前去通報?
掙扎的念頭,也只在他心中盤旋了半秒,趙宏財便渾身一個激靈,有了答案——
正如兒子所說,如今是神仙打架。
最好的結果,就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一切都沒發生!
且那位顧先生能將此事告訴兒子,那也是信任兒子的,兒子都將二人關係經營到了這一步,也自然不能捨棄。
此事若成,趙家與那顧先生的關係,還能更進一步。
而不成……
細細想想,就算出了問題,也是那位顧先生遭殃,與趙家也沒什麼牽連!
他們要做的,只是坐山觀虎鬥,安安靜靜當一個小弱雞。
「爸,你倒是說話啊。」趙鵬已經沒了辦法,該說的他都說了,若是父親還想不明白,他也不止如何是好了。
也就在這時,趙宏財回過神來,倒抽一口涼氣道,「噝,那還等什麼,趕緊通知下去,記住,不可動作太大,讓所有手下人悄悄同傳撤離,我們都去門外負責迎接賓客,門外有記者,全都能為咱們作證!」
聽到這話,趙鵬總算鬆了口氣,但還是補充一句,「爸,此事無論成敗,咱們都不能坑害顧先生,顧先生絕非凡人,且實力可怕,就算此遭輸了,也能東山再起!」
「而且他也說了,若是此事連累了我趙家,會給我趙家補償!」
趙宏財不傻,心中早已有了路數,深沉點頭,「放心吧兒子,今天,咱們父子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