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此人的嘲諷,顧長生根本懶得理會。
也只有一種感慨……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弟弟啊。
你該知道這世上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
而那女孩亦是譏諷不斷,「梁師兄,你也不用跟他廢話了,免得拉低了咱們的層次,與一個罪犯有什麼可多說的?」
「若非我是實在氣不過,也不會發這麼大的脾氣了,饒他一命其實也沒什麼,但他至少有一個道歉的態度吧?從我到來到現在,他沒有說過一句抱歉的話……」
「我就想不通,這世上的人,為什麼會有那麼大的不同,到底是教育素質的問題,還是人心從惡呢?」
女孩一陣探尋人生哲理,道德奧義的高深莫測。
那位梁師兄,甚至都被感動了,「小愛啊,等你真正畢業後,就會漸漸明白了,這世上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如你一般善良的。」
「……」一旁的代駕小哥都快吐了。
善良?
開口就是四十萬,那你要是不善良,豈不是四百萬都喊得出來?
「大哥。」他悄悄對顧長生道,「您到底請來律師沒有啊?咱們現在怎麼辦?您是有錢人,我就是個窮代駕,白天上班,晚上接活,這幾天接連被調查,公司都快把我炒魷魚了。」
面對他,顧長生還真不好說什麼,也只是覺得不好意思,畢竟是因為自己耽誤了人家的工作。
「你是做什麼的?」
「公司銷售!」
「具體哪方面?」
「推銷保險的。」
顧長生點了點頭,「你要丟了工作,到時候我給你安排一個,算是我給你的補償吧。」
「啊,您,您能幫我介紹工作?底薪多少?」
「肯定高於平均值,但是要從頭做起……」
「那也行啊。」
兩人正說著,卻也忘了壓低聲音,那女孩身邊的人又道,「喲,你還能幫人介紹工作呢?介紹什麼工作?一起進行盜竊嗎?真是不知所謂!」
「呵呵,這年頭走到哪都有裝X犯,自己都自身難保了,還有功夫操心別人?」
「你要這麼能耐,乾脆賠錢了事啊……」
「還是說,四十萬你都拿不出來?」
小姑娘家家,張口閉口就是錢,已然被物質填滿了內心。
顧長生瞥了她一眼,也只是道,「對對對,我拿不出四十萬,不過請個律師還是請得起得,就希望……我請來的律師,你這位梁師兄不認識吧。」
「哈哈哈,你也知道害怕了?」
「梁師兄的人脈可是很廣的!」
三人自得其樂。
殊不知,顧長生心頭也只有對這幾人的默哀。
趙鵬得知是自己的事情,豈能不上心?找來的必然大牌律師……而眼前這位梁師兄要真是認識對方,那梁師兄的遭遇就可想而知了。
律師這行業可是很講尊卑的。
階級分明。
往往一個大律師,就是一個地區律師行業的代名詞。
簡而言之,人家一句話,就可以讓初出茅廬的小人物砸了飯碗,且苦學多年的功夫化作烏有,一輩子都別想染指這個行當,除非是遠離此地,另外尋求發展,背井離鄉。
到了這時,代駕小哥也不說話了。
他隱約覺得,這顧長生不是一般人,至少層次要比那幾個小毛孩子高多了,而且全程不卑不亢,絲毫沒有慌張的意思,說不定人家根本無懼對方呢。
又是二十分鐘的等待。
女孩三人已經有些不耐煩了,那位梁師兄站起來就想說,要是請不來律師,那他就直接遞交訴訟函,咱們法庭上見了。
可就在他剛剛站起來,便看到大門窗口冒出一張熟悉的面孔……
原本已然到了嘴邊的話語,瞬間變作空白。
而此時,對方已經推門走了進來。
梁師兄急切不已,臉上頓時堆積滿了笑容,「張律,太巧了,您也在這裡辦案子嗎?」
張律師被他的熱情搞得有些懵,仔細打量半天,也沒能喊出人名……
梁師兄是何許人也?
一見如此神情,便知要為張律師排憂解難,「張律可能不記得我,我是江府大學的小梁啊,也是莫老師的弟子,現在一邊在學校擔任輔導員,一邊在金銘律師所擔任三級律師。」
「哦?莫文的學生啊?好像是見過你……」
兩個女孩早已迫不及待了……
梁師兄在學校里可是風雲人物,很少見他流露如此作態,那眼前的人肯定是大人物。
「梁師兄,這位先生是……」
「張律,咱們江府的金牌律師,近三年來從無敗績!」
如此一言,眾人倒抽一口涼氣……
三年無一敗,對於大律師而言太難得了,因為找上他們的案子,也不全是有利的一方,名氣越大,案子越棘手,這樣的戰績堪稱不可思議。
那位張律師對幾人笑了笑,也沒什麼興趣閒聊。
這種小人物他疲於應對,否則江府那麼多律師同行,一個個都要應付,早就累死了。
他掃視一圈,目光落在顧長生身上,趕忙就走了過去,「您是……顧先生吧?」
顧長生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是我!」
只在他答應後,張律師臉色頓時肅重起來,顯得恭敬,「趙公子讓我前來為您服務,您有什麼需求,儘管吩咐。」
話落。
也無須顧長生在說什麼了,只是含笑看著張律師的身後三人……
他們,已然全部傻眼!
張律師……
是他請來的?!
這,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