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人太甚?呵呵,一直以來,都是你們要玩,我奉陪而已,怎麼又成了我欺人太甚?」顧長生冷笑。
而周遭賓客,也已然確定了一個事實……
僅看湯家的態度,恐怕那古董還真有可能是湯奇正打爛的。
否則,又為什麼不敢讓人看錄像呢?
欲蓋彌彰啊!
有些事無需說明,意會便可。
只見湯成宇無言以對,氣得發抖,本以為已然吃死了陳家與顧長生,誰知節奏又被對方掌控……
「夠了。」湯神醫總算站了出來,臉色肅重,但看向顧長生時,依舊帶著幾分輕蔑,「古董一事如何評判,你我說了都不算……」
「年輕人,做長輩的好心奉告你,凡事留一線,才是為人之道,否則真要歇斯底里,你覺得你有什麼資本在我面前出言不遜!!」
湯神醫,動怒了!
百億賠償雖多,但湯家也不是好惹的。
正如他所說,賠償一事尚未定論,誰又知道最後會演變成什麼樣子?
反之,此人與湯家撕破臉皮,真能有好果子吃?
「做我長輩?你也配嘛?」顧長生嗤笑不已,正要繼續開聲……
卻不想。
一道聲音忽然從人群中傳來,「真是年少輕狂啊!湯老,何須跟這種小人徒費口舌呢?說得多了,反而落了下乘,讓旁人看了笑話!」
不卑不亢的聲音飄來,幾道人影也踏入場間。
顧長生的身後,趙鵬忍不住輕呼,「常通,他怎麼來了?!」
常通?
顧長生皺眉,這又是何許人也?
而陳雪見到顧長生疑惑的模樣,立即解釋,「常家的現任家主,常老太爺退居幕後,一應事務都由此人操持……而湯神醫於常家有恩!」
陳忠亦是神色凝重,省城豪門中,常家、段家、安家三足鼎立,但真要排一個先後,常家勢必是那當首之人。
若是時間退回十年前,陳家藥業龍頭的身份倒也無懼。
可如今,即便陳家沒有遭難,對上常家,也得禮讓三分。
只見常通帶人到來,無論湯成宇,又或是湯老,全然神色舒展,仿佛找到了靠山,湯成宇眼神不屑的瞥了顧長生一眼,便隨著父親走向常家人那邊。
湯神醫拱手,「常總說得是……倒是老夫著相了,只是那黃口小兒伶牙俐齒,欺人太甚!」
「閻王好見,小鬼難纏嘛,都能理解!」常通笑了笑,僅是一句話,便拉開了雙方的身份層次,他又望向陳忠與陳雪,「陳氏藥業周年慶典,大喜的日子,別的恩怨是非,咱們大家都放一放吧,如何?」
噝。
無數人倒抽涼氣……
常家到來,儼然就是湯神醫所邀請,過來為他站台。
或許,若非有顧長生扭轉局面,保不准湯家已然夾帶常家,將陳忠父女逼入死角。
陳雪神情凝重,自然也想得明白這個道理……
可偏偏,她還無能為力!
常家若要欺負人,誰又有能力招架呢?
所幸是湯家如今有把柄被顧長生拿捏,他們才不敢完全撕破臉皮,常家出來,也只為了臨時救場。
「常叔叔所言極是。」陳雪緊咬牙關道。
到了這時候,那常通才望向顧長生,「小朋友,也給我個面子如何?得饒人處且饒人,湯老年事已高,三代子弟只有奇正一人,你若趕盡殺絕,實在令人於心不忍。」
「此事,我代表常家,也給你個交代,日後你若有事相求,我常家必然全力以赴!」
什麼?
常家要為湯神醫出頭?
站台歸站台,作為主導的還是湯家,可出頭就不一樣了……
常家發聲,要讓此事偃旗息鼓,且許諾利益給顧長生,這是自掏腰包,為湯家的事情擦屁股啊!
包括湯神醫,也沒想到常家會這麼做!
但二人眼神交匯,湯神醫便從其中看出一絲狡黠……
先解決此事,至於後來如何炮製此人,對方沒了把柄在手,還不是隨他們擺弄?
不過如此眼藏深意,旁人自是不知。
反而,感慨著顧長生撞了大運……
常家一諾,那可是千金難求的,今後與常家搭上關係,在這江府省內,豈不是能橫著走?
此時此刻。
所有目光都聚集在了顧長生身上,原以為他會欣喜若狂,可誰知,那臉上古井無波,看不出任何情緒,只是目光淡淡,看著常通。
常通被那目光搞得有些不適,忍不住追問,「你覺得如何?」
「戚~!」顧長生出了口氣,聲色戲謔譏諷,「你們都很喜歡把別人當傻子麼?」
無數人震撼,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一句話畫下大餅,便想一筆勾銷,未免太簡單了吧?今日我若答應了,明天、後天你們翻臉不認人,請問我該找誰說理去?你常、湯兩家可是自己人,誰知道……會不會秋後算帳呢?」
「再者說……」
「你想為湯家出頭,也不該來找我!」
「我與湯家早就沒什麼瓜葛了,湯奇正砸了我的古董,華旗銀行已經對我進行賠付,物品追責權早就轉移到了華旗的身上……」
「不如,這位常總啊!」
「你去華旗銀行,告訴華旗的人說,你常家許下承諾,希望能免除追責……我想以常家的厲害,華旗銀行肯定會買你們這個面子的!」
話落。
所有人都傻眼了。
找華旗許下承諾,怕不是瘋了吧?
常家再厲害,在華旗面前也屁都不是!
而那冷嘲熱諷中無不表達著一個意思——
『你常家,又算什麼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