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往賓客皆是小有身家的富豪,面對省城巨富湯家長孫,自然不會不認識,更別提湯奇正本就有些囂張跋扈的紈絝氣質,在二代圈子裡很有名氣。
「湯少也來捧場?」
「這玲瓏齋的實力不可小覷啊!」
有人還當湯奇正是來賞光捧場,畢竟開業之日,也沒人會想,他竟然是來砸場子的。
湯奇正走入,有幾人立即上前寒暄,打起招呼,「湯少跟玲瓏齋老闆認識?」
誰知。
湯奇正身旁人一句話就讓熱鬧的氣氛,頓時陷入僵持,「什麼狗屁玲瓏齋老闆,他也配讓我們湯少放在眼裡?」
這話一出,所有人呆愣……
不是來捧場的?
也就在此時,顧長生與趙鵬趕來,後者神情凝固,但還是擠出一抹難看的笑容,「湯少大駕光臨,若是早些告訴我趙鵬,我也好提前迎接啊。」
「湯少,今日秦總與顧先生的玲瓏齋開業,往日恩怨不如暫且放一放如何?就當給小弟一個面子。」
趙鵬可謂卑微。
即便之前有顧長生背書,但面對湯家自然少不得懼怕惶恐。
「給你面子?趙鵬,你先搞搞清楚自己的立場吧!要是站錯了隊,湯少何必給你面子?你又算什麼東西?」
如此一句,趙鵬臉色僵硬,隱隱有怒氣生出,卻也敢怒不敢言。
「夠了!」湯奇正忽然一句呵斥,又讓場間眾人摸不著頭腦,「好歹是開業典禮,總要客氣一些……走吧,到處轉轉,我爺爺可是對古董文玩頗感興趣,若是有什麼寶貝,也好帶回去給他老人家高興高興!」
說罷。
湯奇正也只是淡淡瞥了顧長生一眼,就乾脆錯開身子走入店內,但那眼神中,自然少不得戲謔與玩味,即便無言,可也擺明了聲勢……
咱們,慢慢玩!
顧長生嗤笑,也不著急……
跳樑小丑而已。
如他昨天所說,真要不知死活,所謂湯家,就沒必要存在下去了。
一旁的賓客,全然感覺到不妙。
原以為湯少是來捧場的,但現在看來,明明就是來砸場子的!
可就算如此,眾人面面相覷間,也無人離場,前來捧場本來就是看熱鬧而已,如今有了大場面,他們怎麼會錯過?
偏廳,湯奇正幾人各處瀏覽,身旁人忍不住道,「湯少,幹嘛不直接翻臉?」
「呵呵,不著急。」湯奇正很有主意,隨之看向身旁的中年人,「上官叔叔,您給掌掌眼?我可聽說,這古董文玩行業,可有不少摻假坑人的勾當,以次充好,若是沒有眼力,便只能認栽。」
這麼說也不錯,以贗品當真品拍,所得利潤自然高昂。
即便吳重山的寶閣齋,也會這麼做。
顧客買走了東西,若是假貨,出了店門也概不負責,這是潛規則,甚至介於工商條例的灰色地帶,畢竟工商也無法界定一個商品的年代與價值,一個破碗說五塊也行,說五百萬也行,純粹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湯奇正的意思很明白……
砸場,就要砸得人心服口服!
直接掀桌子可沒意思,但若是在開業當天戳穿他們兜售贗品、假貨,以次充好,看他們還如何繼續經營下去。
開業即倒閉,豈不快哉?
那中年人笑著點頭,「是有這麼回事,不過奇正啊,你確實要這麼做?砸人飯碗,猶如殺人父母。」
「一個雲城來的土包子,在我面前裝X,自然要付出代價。」湯奇正根本不聽勸,但也沒忘補充一句,「上官叔叔大可放心,此事我一人承擔,你若發現是什麼贗品、假貨,只需告知便是,不用親自出頭,總不能為了我的事情,污了您得名聲。」
「呵呵,無妨。」這上官倒是不以為意,「我只是個人收藏家而已,不經營店鋪,就不怕結下仇怨。」
誠然,上官心裡也很清楚,湯少能喊他一聲叔叔,全是看在湯老的面子上,但實際上心中又有幾分尊重呢?如今有求而至,他當然要竭盡全力。
無非是砸場而已。
上官當初成名時,也沒少幹這種事情。
偏廳流連,上官仔細查看每一樣古董文玩,神色愈發狐疑,遲遲也沒有聲響……
一旁的湯奇正等人也不好開口,直到偏廳看完,上官才道,「走,再去正廳瞧一瞧!」
「上官叔叔可是早已心中有數?」湯奇正問道。
可誰知道上官面露苦笑,「這地方……不太對勁!」
「不太對勁?」
幾人相視一眼,皆是不明所以然。
上官繼續點頭,「暫時,我沒發現什麼贗品假貨,也可能是我眼拙。」
什麼?
照這麼說,一整個偏廳,全是真品?
那他們還怎麼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