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生並不是不說粗話,他並不忌諱這些,但說的卻很少,一般他爆粗口的時候,都是心神受到的震憾極大,或者極為憤怒時才會有……
此時此刻,就是這種情況!
沒錯,吳山確實得死,顧長生已經給過他兩次機會了,一而再地陽奉陰違,誰都是有脾氣的。
但吳山再怎麼罪大惡極,誰都能殺他,卻唯有吳東不行!!
這小子為了活命,竟當眾弒父,這等惡行,已經不是天怒人怨四個字可以形容了,便是原本就想取吳山性命的顧長生,都憤慨不已……
這簡直就是真正的人渣,不對,連人渣二字他都不配,畢竟這個詞還沾了個人字。
當眾弒父,畜生都不如啊!!
不僅僅只是他,旁邊的趙鵬,錢星輝,兩名密族護衛,還有莫翩雪,臉上也都是一樣的表情,既怒,又厭惡,殺他都覺得便宜,污了自己的雙手。
「砰!」
當吳東一把鼻涕一把淚地爬到沙發前時,顧長生毫不客氣地一腳就把他踢了出去,滿臉厭惡,擺了擺手:「拖到一邊去,這是你們吳家的家事,顧某沒興趣插手,一切,等吳家的高層來了再說……」
這番話語顯然是對那三名吳家族人說的,話聲剛落,三人便沖了過來,強行將吳東拖到時了一旁的角落裡,任憑他如何哭訴哀求都不予理會,面色鐵青,站在那裡不為所動。
十幾分鐘後,廳外的大院內,終於傳來了汽車的剎車聲……
很快,十幾道身影快步而來,全都是吳家的人,領頭者,赫然正是吳家的老二吳越。
「大哥……」
一進門,抬頭看到吳山側躺在那裡,死不瞑目的屍體,吳越身形一震,瞬間老淚縱橫,驚呼一聲,一瘸一拐地沖了過去。
隨行而來的十幾名吳家高層和骨幹們,更是一個個義憤填庸,咬牙切齒地向顧長生逼視而來,一副要拼命的架勢。
「二爺,家主的死和顧先生沒關係……」
「沒錯,顧先生坐在那裡,壓根就沒起身,是少爺,不對……是吳東這個畜生,為了自己活命,從身旁一刀捅死了家主……」
那三名吳家族人立刻就沖了下來,攔下眾人,一邊說著,咬牙切他地向躺在角落裡的吳東怒指而去。
眾人身形劇震,滿臉都是不敢置信之色,包括吳越在內,所有人的目光都同時匯聚而去,恨不能立刻將吳東……生吞活剝!
「你這個小畜生啊,大哥再有不是,從小寵溺於你,誰都能殺他,唯有你不行……」
吳越目眥欲裂,說話間俯身從吳山屍體的肋下撥出那把匕首,一瘸一拐地走過去,狠狠一刀,扎進了吳東的胸膛……
「唉……」
這一幕入眼,顧長生幽幽一嘆,扭頭看向了別處……
「撲通!」
「顧先生,這件事前前後後,老夫心中有數……」
一聲輕響傳來,吳越雙膝一軟,撲通一聲直挺挺地跪了下去,義正嚴詞:「吳東罪有應得,我大哥雖下場悲慘,但他一意孤行,我苦勸都不聽,也只能算是……咎由自取!」
「如今,他們父子都已經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了代價,而我吳家其餘族眾,全都不曾參與此事,還望顧先生能網開一面,饒過吳家!」
聽到這番話語,隨行而來的十幾名吳家高層和骨幹們才身形一震回過神來。
轉首望去,偌大的族廳內,二三十道身影胡亂地倒在地面,生死不知。
雖然並沒有看到榮老九的屍體,但這裡可是他的榮府,老傢伙不在這裡,必定就是早已逃之夭夭。
也就是說,在這錦海之地跺跺腳,地面都得顫三顫的吳山和榮老九二人,哪怕聯手,都不是顧長生的對手,一人已死,一人……生死不知。
這分明是一敗塗地的兆顯,僅憑現在群龍無首的吳家,還拿什麼和人家斗?
「撲通!」
「撲通……」
腦中閃過這些念頭,十幾名隨吳越同行而來的吳家骨幹和高層們轉首交換一個眼神,心有靈犀一般,仿佛約好了似的,膝頭一軟,陸陸續續,全都跪了下去,垂首不語……
「吳山,榮老九皆已伏誅,從此之後,錦海之地再無九爺,吳越,既然你不曾參與此事,吳家和錦海,我可以交給你打理,不過你記住了……機會,仍舊只有一次!」
深吸一口氣,顧長生說完這句話,便已起身,向著廳外走去,身後,莫翩雪五人緊緊相隨。
吳越和一眾吳家高層身形一震,轉過身來,垂首齊聲跪送:「恭送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