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山不容二虎。
更別提,雙方早已在四天前撕破了臉皮,原定在東島啟航的郵輪,直接註銷了東島的註冊母港。
這,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商傅到了此時,自然也不會再畏首畏尾,事到如今,大家就差真刀真槍的見真章了,根本不需要任何客套,「上村老頭……都到今天這一步了,也就別廢話了,有什麼招數,老子在這兒等著你!威脅,我看就不必了……」
「倒是你這一把老骨頭,可要擔心身子骨啊。」
上村聰聽到這話,倒也不怒,笑容依舊深沉,「威脅?這可不是威脅……」
「只是,善意的提醒。」
「這海上的風浪大,誰也不知道會出現什麼意外,諸位……各自小心吧!」
「另外……」上村聰往旁邊讓了一步,依舊是一身和服的井田花容走了出來,只不過與那日的素色不同,眼前卻是如火的深紅,搭配那袖中若隱若現的恐怖紋身,越發顯得幾分霸氣。
霸氣這個詞用在女人身上,很少見,也很不妥貼。
但此時,卻給人一種恰逢其會的奇妙契合。
「董桑。」她開口,卻是一句標準至極的漢語,遠比那上村聰的口音聽起來舒服太多了。
董翔還一陣莫名奇妙,被這女人的姿態所吸引,然後站出來指著自己的鼻子,想說……
啊?
這小姐姐是叫我嗎?
可還不等他開口。
井田花容猛地一甩袖筒……
顧長生眼神微變,原想動作,卻又猛地一頓……再望去,只見一柄短刃匕首,斜插在了幾人近前的地上,整個匕首嵌入一半。
眾人傻眼了。
董翔更是嚇得渾身一抖,忍不住去想,這匕首若是插在了自己身上……
臥槽,那還有命活嗎?
如此一幕,氣氛頓時緊張起來,海蒂帶來的一群保鏢,皆是嚴陣以待。
但那井田花容,聲色卻是平緩,「董桑,有沒有興趣跟我賭一把?」
這一次。
董翔可不覺得對方是叫自己了。
惹不起啊。
他,還是個孩子!
但是,轉眸看向姐姐,又是於心不忍,如此重壓落在姐姐一個弱女子身上怎麼能行?
可還不等他開口,董真真已然有了回應,「你想……賭什麼?」
噝。
眾人被董真真的反應所震驚。
她也太淡定了一些吧?
那飛刀技藝,可謂是爐火純青,明顯就是對方的一記下馬威。
可董真真非但沒有惶恐,那話音吐露,卻穩的驚人,實在無法想像,這是一個二十歲出頭弱女子,所能擁有的底氣。
即便是海蒂與阿曼達,相視一眼,都無法在此時淡定。
她們在想,或許這就是董能在顧長生身邊的原因?
顧長生看著董真真,欣慰之言已然不足以形容……
人當然都會成長。
可董真真,成長的未免有些太快了。
曾經她也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心機女孩,如今卻能面對這樣的情形,不卑不亢。
即便魔力之眼號上所發生的事情,生死之間,的確令人有所頓悟升華,但這樣的進步速度,顧長生都覺得意外。
對面的花容,三十歲的年紀,有足夠的時間給她沉澱這一切。
可董真真,卻在短短兩個月的時間,蛻變出崢嶸與鋒芒,簡直不可思議。
此時此刻。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二人身上,等待著花容的答覆。
井田花容倒沒覺得意外……
前次也是她力挽狂瀾,包括如今為公主武士號造勢,在她想來,應該都是這個女孩所為。
神秘的華國豪門千金,若是連面對她的勇氣都沒有,那也太令人失望了。
「賭一次大的吧。」
「具體呢?」
「董桑覺得賭什麼最大?」
「這艘郵輪?還是生死?」
「那也……太無趣了。」井田花容說到這裡,撐起一絲笑容,似乎有一種惺惺相惜,相見恨晚的感覺,「不如……」
「不要談賭注了,只談輸贏。」
「等有了最終結果,賭注再由贏家制定,這樣……不是才更具有遊戲性嗎?」
眾人錯愕。
沒有賭注的賭局,賭注由贏家制定。
臥槽。
這玩得可就大了!
無論是郵輪,還是生死,都只在贏家一番話下,不得反抗。
「但總要說,怎麼賭吧?」董真真淡淡一句,再度令眾人咂舌。
她就一定都不慌?
可真要問董真真……
慌?
魔力之眼號上,必輸的賭局,長生也贏了。
董真真對顧長生的信任,超乎這世上的任何一人,她不信,有長生在,她會輸!!
而此時,花容掃視全場,「這賭場內所有遊戲方式,我都很精通,所以避免以大欺小,怎麼賭……你來選!」
「五天之內,在進入南洋領域之前,我給諸位一個機會……」
「贏了我,我可以答應你們任何要求!」
「但是若是輸了……」
「呵呵呵,我們也無需再講事情變得那麼複雜,血影刀光的場面,總是不好看的……」
「更何況,還有公主殿下在場,我們彼此,還需有一絲體面。」
說罷。
她轉身離去,沒有半秒的停留。
只留下眾人茫然無措……
唯獨顧長生,淡淡一笑,「倒是個有意思的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