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洛禾轉身震驚地看著顧希維。
永遠……也不能……有孩子!
沈一凌在一旁氣憤道:「顧家主,你太卑鄙了!」
隨後冷聲提醒:「你別忘了你爸爸還在審判署里,我們本身就是平等的交易,你還要這樣對我妹妹……」
沈一凌咬了咬牙,然後拉著洛禾就走,「木木,別理他,我們回去再想辦法!」
他不信,顧希維真能讓他爸去死不成!
「我爸爸……今早已經自殺了,你們難道不知道嗎?」
顧希維冷靜至極,卻又滲人的聲音傳過來,沈一凌和洛禾同時停住了腳步。
「嘖,你們當然不知道,我都是剛剛才收到消息的。」顧希維臉上依舊在笑,可是眼中的殘忍卻浮現得越來越明顯。
「他用心良苦,怕拖累了顧家大事,了結了自己,好讓我心無旁騖。」
「顧希維,你還有沒有心,他是你爸爸!」洛禾怒吼著打斷了顧希維,看到他這幅平靜的模樣,她知道自己錯了。
顧希維,已經病了。
病入膏肓,和那群殺人兇手早就融為一體!
他們……都是那麼殘忍!
「不用你提醒。」顧希維冷冷一笑,「你以為我不想救麼,可是我已經沒有機會救他了。」
「但是你們,還有機會救你們父親。」
「不過——」顧希維輕笑一聲,看了一眼沈一凌,「貌似你們現在的選擇,也是親眼看著你們父親去死呢。」
洛禾渾身都在顫抖,看著那瓶猩紅的液體,她想舉起手,卻又覺得無力。
求救似的看向殷北深,兩人四目相對,都是壓抑著的痛苦。
身後,忽然傳來了狗叫聲。
保鏢牽著一隻大狗進來,顧希維看了一眼他們,就蹲下來,朝狗招了招手。
像是自言自語一般,「這解藥就剩一瓶了,配方已經燒毀,沒了就真的沒了呢。」
就在顧希維把解藥瓶口打開之時,洛禾衝上去就想搶。
顧希維起身,後退了兩步,將另外一瓶藥送到洛禾面前,「喝了它,我就給你。」
「顧希維!」洛禾紅著眼睛大吼。
「噓……小聲點,別還沒喝,就傷到了孩子不好。」顧希維似笑非笑地看著洛禾。
洛禾哭了,哭著看向殷北深。
她該怎麼辦……
她不想爸爸出事,她一定要救他!
可是……也不忍心讓他們的第一個孩子……更何況!
這瓶東西下去,她再也不能為北深哥哥生孩子了。
北深哥哥,是殷家的掌權人,怎麼能無後。
這對殷北深,實在太不公平了!
他為他們沈家做了那麼多那麼多!
「我夫人會有生命危險麼?」一直沉默的殷北深終於開口。
顧希維眼睛閃過一抹詭異的光芒,「除了再也不能生孩子,什麼影響都不會有。」
殷北深隨之看向洛禾,看到小丫頭臉上的眼淚,心裡驀地一疼。
「木木,我只要你平安回來。」
還是那句話。
他只要她。
洛禾明白殷北深的意思,他們其實也知道最終結果是什麼。
只是不到最後一刻,她下不去手!
洛禾看到殷北深的眼神,心裡忽然也有了勇氣,她一定要儘快回去!
她抹乾淨眼淚,冷眼看著顧希維,「你換一瓶,這瓶你喝了,我嫌髒!」
洛禾眸子裡毫不掩蓋的厭惡刺痛了顧希維,顧希維只冷冷勾了下唇,沒說什麼,讓人拿來了一瓶新的。
洛禾拿到藥在手的那一刻,手就在抖。
「木木……」沈一凌擔心地看著她,心裡也是痛得厲害。
他寧願顧希維把他千刀萬剮,也不想妹妹替他們承受這份痛苦!
看到木木這麼難過的樣子,沈一凌無異於也在接受凌遲。
卻正中顧希維下懷,他玩味地看著這一幕,他得不到的東西,誰也別想舒舒服服地得到。
「還有兩分鐘。」顧希維不耐地催促著。
洛禾這才打開瓶口,朝屏幕里的殷北深走過去,抹了抹還在不斷掉出來的眼淚珠子,
「北深哥哥……」
「你忘了木木吧,找別人給你生孩子。」
殷北深為沈家做了太多太多了,她不能再拖累他了!
一個大家族的家主,無後就是笑柄……
她……不能當他的夫人了。
洛禾捏緊瓶子,仰頭灌了下去,再睜開眼,看到殷北深心疼的眼神時,她努力笑了起來,摸了摸已經開始發疼的肚子。
「寶寶……媽媽對不起你。」
「對不起……」
隨後一陣劇痛傳來,她倒地,顧希維先沈一凌一步接住了她。
「顧希維……我恨你!」
顧希維竟然還笑了,可是眼睛卻紅了起來,「小禾,可是我愛你。」
「你知不知道,我爸爸多恨沈煜,他要是知道我把解藥給了你們,九泉之下都會不得安寧。」
「我為你,多少次對不起顧家……」
「不是怕你傷心,我真會做這個交易麼。」顧希維將解藥扔給了沈一凌。
沈一凌想把洛禾搶回來,卻又怕弄疼了她,看到洛禾身下一灘血,他急紅了眼,「木木,哥哥帶你回去找醫生!」
顧希維也發現了那攤血,戀戀不捨地放開了洛禾,由沈一凌抱走了她。
他在後面苦笑,「小禾,我真的不甘心。」
「只能這樣了。」
他真,卑鄙。
他到底還是傷害她了。
洛禾迷迷糊糊間,感覺耳邊很嘈雜,好像哥哥還在說話:「木木,堅持一下!」
然後是步流的聲音:「沈家主,別過來!」
「有埋伏!」
砰——
啪……
洛禾感覺自己掉進了一汪冰冷的海水中,快要窒息。
她是要死了麼。
不……她不能死,她答應了殷北深一定要回去的!
想到這裡,她一下子就睜開了眼睛,果然在海里。
怎麼回事!
哥哥呢!
洛禾咬緊牙,忍著痛,用盡全部的力氣,想往上爬。
直到看到岸邊,她剛想抬手,忽然身後一陣大力把她拉了回去!
歸於黑暗。
……
「快醒醒!」
洛禾感覺有人在碰她,下一秒,腿上一痛,皺眉睜開了眼睛。
周圍,卻是昏昏暗暗,無比陌生的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