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漾看著男人英俊深邃的臉龐，感覺像在做夢一樣。
「你、你回來了？」
沈晏川走到她身邊坐下，眸光溫柔地看著她，輕聲道：「嗯，回來了。」
漂亮的眼睛裡寫滿了詫異，黎漾問：「你不是去M國嗎？」
「上午的飛機回來了。」
「你凌晨到那邊，上午又坐飛機回來，你是通宵嗎？」
「我在飛機上休息了。」沈晏川回道。
雖然他嘴上這麼說，但黎漾還是從他的眉宇間看出了幾分倦色。
她微微蹙眉，「要是趕不回來，我和媽媽送幼幼去幼兒園也可以。」
「已經答應你和幼幼了。」沈晏川覺得如果他連這麼簡單的事情都要說話不算話，那他算什麼父親和丈夫？
「那你吃飯了嗎？」
「吃過飛機餐了。」
黎漾放下腿上的毯子，抬眼看向對方，「那我去給你煮個面？」
「不用。」兩趟長途飛機加上沒有休息好，沈晏川現在沒什麼胃口，「我想去休息一下。」
「好。」黎漾看著男人略顯憔悴的臉色，點點頭，「那你好好休息，明天見。」
沈晏川深深地看著她，抬手輕輕地撫了撫她的頭髮，「晚安。」
黎漾望著男人的背影，皺了皺眉。
她感覺今天的沈晏川似乎跟平時不太一樣。
以往他上樓梯的時候背脊都是筆直有力，步履穩健從容，這會兒看起來好像有些虛弱。
沈老闆這次好像真的累壞了。
韓女士和幼幼散步回來，就見黎漾望著樓梯的方向，一臉憂愁的樣子。
「漾漾，你怎麼了？」韓女士疑惑地問。
黎漾收回視線，轉頭看過去，發現只有韓女士和幼幼兩個人，「謝阿姨她們走了嗎？」
「是啊，本來她們想進來跟你打個招呼，但是老謝突然有急事，就沒有進來了。」韓女士說完，又問，「你怎麼了，看起來心情不太好？」
幼幼立刻著急道：「媽媽為什麼心情不好呢？是不是因為幼幼剛剛去散步沒有叫你呢？」
「不是。」黎漾又好笑又無奈，「媽媽是這么小氣的人嗎？」
小糰子乖巧地搖了搖頭，又接著道：「那媽媽為什麼心情不好呢？」
「你爸爸回來了。」黎漾說。
幼幼的大眼睛驀地一亮，驚喜道：「爸爸回來啦？」
緊接著，她又皺起眉頭，「媽媽，那你是因為爸爸回來了才心情不好嗎？」
黎漾：「………」
「不是。」她無奈道，「我是覺得你爸爸好像很累。」
「爸爸很累嗎？」幼幼的小圓臉也爬上了擔憂的神色，「那我去看一下爸爸！」
說完，她便邁著兩隻小短腿哼哧哼哧地沖向樓上。
韓女士也扭頭看著二樓的方向，神色透著擔憂。
黎漾見狀，提議道：「媽媽，你要不要也上去看看？」
「沒事。」韓女士淡淡道，「男人累一點是應該的，你不用太擔心。」
黎漾眨了眨眼，心中感到意外。
那不是她兒子嗎？
韓女士在這方面一向心大，她甚至坐到沙發上，用遙控器打開了電視。
黎漾：「………」
幼幼在門口敲門，敲了很久都沒有人來開門，她索性踮起腳尖自己打開門。
「爸爸？」她揚著小奶音甜甜地喊。
浴室門緊閉著，磨砂玻璃透出亮光，裡頭傳出嘩啦啦的水聲。
「原來爸爸在洗澡。」小糰子一邊自言自語，一邊走到沙發坐下，兩條踩不到地毯的小短腿晃啊晃。
過了一會兒，浴室里又傳來吹風機「嗡嗡嗡」的聲音。
幼幼眨了眨眼，探頭看過去。
兩分鐘後，浴室門從裡面打開，穿著浴袍的男人走出來，看見坐在沙發上的小糰子，墨眉微挑。
「爸爸，你洗完澡啦？」幼幼跳下沙發，邁著小短腿來到爸爸面前，仰著小腦袋，睜著一雙烏黑瑩亮的眼睛望著他，「爸爸，媽媽說你好累，幼幼來幫你按摩哦。」
沈晏川是懂得捕捉重點的，他眸光微動，薄唇牽起一抹淺弧，「媽媽說我好累，讓你來幫我按摩嗎？」
幼幼點點頭，又搖搖頭，「媽媽沒有讓幼幼來幫爸爸按摩哦，是幼幼主動來的。」
「原來是這樣。」沈晏川微微頜首，「不用按摩，你明天還要去幼兒園，早點睡覺。」
「人家還沒洗澡！」
「那就早點去洗澡。」
幼幼皺著小眉頭，十分有原則：「但是爸爸你工作辛苦了，人家要幫你按摩。」
沈晏川覺得好笑，「你就一點點力氣，按了可能跟沒按差不多。」
幼幼頓時瞪圓了烏黑瑩亮的眸子，驚訝道：「爸爸，你從前都不會這麼說的。」
「那我是怎麼說的？」
「你都是說有幼幼幫忙按摩，一整天的不舒服都消失了。」
沈晏川墨眉微挑。
七年後的自己這麼會哄小孩子？
他抬手撫了撫眉心，輕聲道：「今天我確實有點累，想早點休息，如果你真的很想幫我的話，能不能麻煩你幫我送一杯牛奶？」
「爸爸你要喝牛奶嗎？」幼幼立刻點著小腦袋，稚聲道，「好哦，人家現在就去幫你泡牛奶哦！」
「不用泡，拿瓶裝的就好。」沈晏川提醒道。
他不是真的想喝牛奶，只是讓關心他的小傢伙有事可做。
「不行哦。」幼幼已經走到門口，回過頭，一臉認真道，「爸爸，奶奶說用奶粉沖的牛奶會更有營養哦。」
說完，小糰子拉開門，頭也不回地走了。
沈晏川薄唇噙著一抹淺笑，坐在沙發上，腦袋枕在靠背上。
天花板上吸頂燈好像在晃動，光芒四散。
男人輕舒一口氣，緩緩閉上雙眼。
他好像真的有點累了。
不知過了多久，沈晏川差點在沙發上睡著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敲門聲。
他睜開眼睛，輕聲道：「進來吧。」
門從外面被推開，出現在他眼中的人並不是幼幼。
黎漾端著一杯熱牛奶走向他，小心翼翼地放在茶几上。
她坐到男人左手邊的單人沙發上，解釋道：「幼幼被媽媽叫去洗澡了，讓我幫忙送牛奶過來。」
沈晏川偏過頭，望著女人精緻漂亮的臉蛋，薄唇微動，低沉的嗓音含著笑意：「那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