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響起鬨堂大笑。
裴景之愣在原地,任由紅酒澆頭,「表弟……」
他似乎不明白,為何裴子軒會有這樣的舉動。
裴子軒臉上依舊掛著那般儒雅的笑,好像剛才的一切都只是裴景之的一場夢。
端著盛有酒的冰桶的服務生尷尬站在走廊。
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一道女音突然橫空而來。
「他不配,你就配嗎?」
商晚星站在暗處,半倚著牆,動作隨性,就連話都說的漫不經心。
「星姐……」裴景之呢喃,滿身紅酒液,商晚星從暗處走出來,帶著種莫名的暗黑感,看也沒看他一眼,抬手抄起服務生冰桶內酒瓶,氣勢十足朝裴子軒走去。
不等裴子軒反應過來,只聽啪的一聲,手中紅酒瓶已經重重掄在了他頭上!
不堪重擊的酒瓶當場就炸碎開來,夾雜著玻璃碴的紅酒混著血在裴子軒臉上淌下。
笑容甚至都還掛在臉上的裴子軒:「……」
包間內鬨笑聲戛然而止!
董事們唰的起身,這一突發變故令所有人都驚呆在原地!
「你……報警!快報警!」
很快,就有人來到裴子軒身邊,惡狠狠瞪視著商晚星,堵著她不讓她走。
不遠處——
「嘶……」自己撒潑打滾跟上來蹭飯的祁宴倒吸口涼氣,「小星星有點野啊!」低頭看著動作熟練抬手擋住小包子眼睛的司遇白,似笑非笑。
小包子:「嗬?」
「星姐,你先走,我幫你——」裴景之話都沒說完,商晚星已經掀眸冷冷掃過他的臉,下半截的話立刻堵在嘴邊,不由打了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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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裴景之,只懂義氣卻沒有腦子的人,在這個世上是活不久的!」
商晚星淡淡開口,意味深長。
裴景之:「……」
大腦像是被什麼重擊,他許久都說不出一個字,只能眼睜睜看著表情冷漠的商晚星將手中剩下的酒瓶部分扔到地上。
咚——
嚇得人心頭一跳。
「誰說報警的?我好怕啊!」如果商晚星臉上的表情沒有這麼氣定神閒,其他人也就真的相信了,她淡定拿起服務生托盤上的餐巾擦著手。
一根一根。
仔仔細細。
「你就等著坐牢吧!」裴氏集團某位董事叫囂著,口水噴到外面,商晚星眼明手快避開,眼神裡帶著嫌棄。
氣的對方半死!
「星姐……」裴景之心裡著急,臉色都有些發白,可商晚星卻依舊氣定神閒,拿出手機來打開了內置瀏覽器。
「讓我來查查最近的警局需要多久出警?」商晚星手指快速划動屏幕,「五分鐘。」她掀眸似笑非笑的看著裴子軒,後者捂著頭,此時臉上早已沒了儒雅得體的笑,紅酒液混著血,整個人狼狽而不堪!
就這樣陰惻惻看著她。
角落。
「真等警察來?」祁宴斂了笑,有點坐不住了,倒是坐在輪椅上的司遇白氣定神閒,抬手摁住了想要走過去的祁宴。
「我倒是真希望警察可以來的快一點,裴子軒,你說是嗎?」
商晚星笑了笑,哪怕面對著
裴子軒怨恨眼神也絲毫不懼,她太淡定了,淡定到反常,也更襯出對面那幫人的氣急敗壞!
突然,她朝裴子軒做了個敲擊鍵盤的明顯動作。
裴子軒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後知後覺像想起了什麼——
「你別想跑!等警察來了你再嘴硬吧你!!!」董事們你一言我一語的,沒人注意到裴子軒的臉色唰一下變得慘白!
商晚星笑而不語。
「子軒,你放心!我們都是你的證人!!!」
卻見裴子軒猛地甩開對方的手,一雙眼死死盯著商晚星,硬是從嘴角擠出一抹笑來,「商小姐,剛才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哈?子軒,你胡說什麼?」裴子軒這句話不僅驚呆了裴氏集團的這幫老董事,更是驚呆了裴景之,他側頭看著商晚星,表情錯愕!
「我們明明所有人都看見她拿——」
「你們看錯了!」很快冷靜下來的裴子軒鎮定開口,睜著眼說瞎話的能力讓說話那人話卡在嘴邊,半晌反應不過來。
商晚星聲音不緊不慢,「我剛才做什麼了?」
「你剛才什麼都沒做!」儘管裴子軒已經做好打斷牙活血吞的準備,但這話還是說的咬牙切齒,「受傷是我自己不小心!」
「這包間——」
「我會讓出來!」
「這酒——」
「我會賠!」
商晚星與裴子軒你一句我一句,聽的在場所有人恍恍惚惚,他們甚至開始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不然為什麼會見到這麼瘋狂的場面????
明明是「受害者」的裴子軒低三下四,明明是「
加害者」的商晚星卻倦懶散漫,一時之間,所有人都說不出話,只是怔怔看著他倆。
「還有呢?」商晚星斂了所有表情,眼神冷漠面無表情看著裴子軒。
暗黑氣場全開!
「還有?」裴子軒不明就裡。
商晚星伸手將裴景之一把拽過來。
腳下一個踉蹌的裴景之:「……」
「怎麼?裴家沒教過你道歉?」商晚星聲音淡淡的,但熟悉她的人顯然知道,這是耐心即將告盡的信號。
滿身狼藉的裴子軒:「……」
置於身體兩側的拳攥緊,他抬頭看向裴景之,「表哥應該不會同我生氣的吧?」
角落。
司遇白冷漠撥弄著手腕黑色佛珠,他也在等裴景之的回答。
「你為什麼會覺得,我不會生氣?」就在所有人以為裴景之不會回答時,原本一直悶著不吭聲的他卻突然開口,「這樣的包間,憑什麼我不配?」
偷雞不成蝕把米的裴子軒笑容僵在臉上:「……」
「所以,跟我道歉!」裴景之抬頭,同裴子軒對視,被紅酒灌頭的臉上,滿是剛毅。
商晚星冷了一整晚的臉色,終於在這一刻稍稍有了緩和。
「對!不!起!」裴子軒一字一句,咬牙切齒的向裴景之道歉,那眼神卻像狼,褪去了往日裡一切溫和。
商晚星舉手投足都是從容氣度,從頭到尾竟是連頭髮絲兒都沒有亂掉哪怕一根,「跟警察解釋前,別忘了把該賠的,都賠了。」
裴子軒恨得牙根都要咬爛!
樓下,警笛聲隱隱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