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一路撞一路,偶爾撞到服務員,偶爾撞到牆壁,就像只無頭的蒼蠅一般,走得驚心動魄。
古源跟在她的後面。
古源那一刻其實也喝多了,但還不至於像姚貝迪那麼失態,更何況,看著她哭那一個小時,他幾乎已經在醒酒了。
」餵……」話音剛落。
姚貝迪已經又撞進了一個人的胸膛了。
古源看著那個胸膛的男人,瀟夜。
冷漠著眸,高高在上,看著姚貝迪時,依然一臉冷漠。
姚貝迪堅持了這麼多年,到底是為何?
為何?
他諷刺的一笑,自己曾經也這麼堅持著,到底是為何?
誰都說不清楚。
他上前,」我把她交給你了。」
然後,越過他們的身體離開。
不管過得如何,至少這一刻,姚貝迪的名字,寫在了瀟夜的旁邊。
至少這一刻,是誰都反抗是誰都不准碰的姚貝迪,安心的躺在了瀟夜的胸膛上。
瀟夜冷眼看著古源離開,低頭看著埋在他胸膛里的姚貝迪。
」你還要靠多久?」他說,聲音冷漠,仿若寒冬的冰雪一般,沒有半點溫度。
姚貝迪嘴角笑了一下。
她以為,至少這個時候,他會有絲毫的隱忍。
她離開他的胸膛,她此刻頭真的很暈,身體真的很不受控制。
可她沒那個能耐得到他的關懷,也沒那本事,觸碰他的底線。
」我走了。」她越過他。
從很久很久開始,她對他就是這樣,仿若沒有情緒,只是一味的,唯命是從。
她走得歪歪倒倒。
她其實連前面的路都看不清楚,但卻可以一瞬間分辨瀟夜是誰。
她胃裡面很難受,她其實不想自己這麼狼狽的一面被他看到,她真的不想……
」嘔,嘔……」忍不住,她嘩啦啦的吐在了走廊上,吐得撕心裂肺,甚至吐到後面,身體已經難受的弓成了一團。
」大哥,我找人把大嫂送回去吧。」瀟夜身後的小弟實在看不下去了,連忙說著。
」不用了。」瀟夜回神,大步往前,往背離姚貝迪的方向走去,」這是她自找的。」
這是她自找的。
一字一句,多冷血。
姚貝迪捂著自己的胃,吐得更凶了。
她覺得很難受,酒醉真的很難受,難道到,眼眶再次紅潤,眼淚噼里啪啦往下掉,她發誓她再也不要喝酒了,再也不要喝醉了,喝醉了不僅身體難受,心也會跟著,難受……
顧家大院。
夜晚很深,周圍很靜。
喬汐莞睜著眼睛,無法入眠。
她很少失眠,至少在霍小溪的時候,幾乎不會失眠。
是喬汐莞的多愁善感影響到她的情緒了嗎?還是重生後,自己對這個社會多了一絲」感情」!
她今天拒絕了古源。
換了一個身份,第二次拒絕了古源。
第一次拒絕古源的時候,她心痛
了一下,但是第二天就沒心沒肺的獨自快活。
她確信,這次不會這麼幹淨利索。
她翻身,望著毫無星星的夜空,想像中此刻古源,會不會難受到,也是無眠。
刺耳的電話鈴聲在此刻突然響起,喬汐莞翻身拿起正在充電的手機,看著」姚貝迪」的字樣,有些納悶,」喂,貝迪……」
」小溪。」那邊,傳來了哭泣的聲音。
喬汐莞心猛然一動。
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聽到過,用這麼親昵這麼熟悉的嗓音叫著她的名字了。
她咬著唇,在控制自己內心的情緒。
」小溪,我很難受。」聲音中,還帶著絲朦朧不清……似乎是喝醉了。
」怎麼了?」
」不知道,有一種心要痛木了的感覺。」
」你在哪裡?」喬汐莞聽到那邊有些吵鬧的聲音,眉頭一緊。
」我在……」那邊停頓了一會兒,似乎在想,」我在浩瀚之巔。」
浩瀚之巔。
喬汐莞微鬆了口氣,不管如何,在那個地方,姚貝迪出不了事。
」你和瀟夜吵架了?」喬汐莞問她。
」沒有。」那邊猛地搖頭,」但是小溪,我現在好想要回去,但是我突然找不到路,我覺得頭很暈,我不知道怎麼回家,你來接我好嗎?」
」好。」
喬汐莞根本就沒有猶豫,掛斷電話,換了一身衣服,直接出門。
別墅區基本沒有計程車,喬汐莞給小猴子的司機打了一個電話,坐著小猴子的車直奔去了浩瀚之巔。
裡面沸沸騰騰。
喬汐莞找了一圈沒找到,給姚貝迪打電話那女人又突然不接了。
她拉著一個服務員,」看到姚貝迪了嗎?」
」在前面右轉再左轉的走廊上坐著。」服務員描述。
喬汐莞大步走過去。
估計那女人在那裡坐了一段時間了,但那女人又有一個怪異無比的毛病,不管是熟悉的人還是不熟悉的人,一律不准碰她的身體,這是底線,絕對不能觸碰的底線。
她順著服務員的指使,找到了蹲坐在地上,披頭散髮的姚貝迪,她現在別提有多狼狽,整個人絲毫形象都沒有,醉的像個爛泥。
」貝迪。」喬汐莞蹲下身體叫她。
姚貝迪抬頭,頭髮擋住了她的視線,她胡亂的順了順,看著面前的人,迷離的眼神頓了好半響,」喬汐莞?」
」起來,我送你回去。」
」哦。」姚貝迪努力站起來。
姚貝迪還是那麼倔強的不要任何人碰,喬汐莞只得在旁邊不停地給她引導方向,一路上走得驚心動魄。
好不容易把姚貝迪放在了車上,喬汐莞讓司機開車到姚貝迪住的小區。
姚貝迪此刻頭還是很暈,但這個時候如果閉上眼睛只會更痛苦,她把視線放在車窗外安靜的街道上,開口問道,」你怎麼來了?」
」你給我打的電話。」
」我以為我是給小溪打的。」姚貝迪幽幽的說著。
」……」喬汐莞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