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剛一打開,一個什麼東西就這麼扔了過來。
喬汐莞想,如果是什麼玻璃鋼鐵類東西,她現在肯定中彩了,她是不是應該慶幸,姚貝迪隨手拿在手上的東西,是一個枕頭。
她就這麼木訥的和姚貝迪對視著。
姚貝迪原本憤怒的臉上,突然就變了。
她似乎有些不相信的看著面前的人,眼眶的紅潤瞬間起了水暈。
」小溪……」她叫她。
喬汐莞想,那一刻在面對那麼無助的姚貝迪,在面對姚貝迪那麼傷痛那麼脆弱的聲音時,她做的所有決定都是值的的。
這個世界上,很多東西都是這樣,有得有失。
她走進去,坐在姚貝迪的床邊,她說,」對不起貝迪,我回來晚了,我發生了些事情……」
如果早知道。
她早就回來了,不會耽擱一秒。
」小溪。」姚貝迪一下子抱著她。
姚貝迪從來不會親近任何人,那一刻,仿若是不顧所以的一把抱著喬汐莞,崩潰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小溪,我好難受,我心裡好難受,笑笑不在了,笑笑不在了……」
那麼的撕心裂肺。
印象中的姚貝迪,不管遇到任何事情都是默默的承受,不管自己受了多大的傷害也不會讓別人擔心,不管做什麼,總是不想要麻煩了別人,但是此刻……
此刻不受控制的顫抖,不受控制的將自己的難過全部都暴露了出來。
姚貝迪大概,再也忍不下去了。
在經歷了這麼殘忍的事情後,一點都忍不下去了。
所以她只能崩潰的,崩潰的發泄。
喬汐莞將姚貝迪狠狠地抱在懷裡。即使那一刻,有點點牽扯到她後背的傷口。
可此刻,她卻是真的很想要,很想要給姚貝迪溫暖,給她點力量,細微的,一點點也好。
從來沒有聽到姚貝迪那麼放肆的哭過。
從來沒有聽到姚貝迪這麼撕心裂肺過。
她狠狠的抓著喬汐莞的衣服,崩潰的情緒,在她的哭聲中,無比淒涼。
喬汐莞咬著唇,甚至是不受控制的,眼淚往下一直掉。→
一直掉。
曾經那個一直在自己身後躲藏著,一直崇拜她,一直對她巴心巴肺的妹妹,現在正在遭受著,人世界最殘忍的事情,有時候她真的覺得上帝一點都不公平,像姚貝迪這麼善良這麼純潔的女人,上帝為什麼不給她配備一個良婿,即使沒有那個人,讓她的人生平順點不好嗎?!
兩個人如此相擁,痛哭流涕。
瀟夜默默的轉身,離開。
姚貝迪可以依賴,可以依靠任何人,除了他。
有時候覺 得自己很多餘。
不僅僅是多餘,更是,可恥。
不知道哭了多久。
姚貝迪一直抓著喬汐莞的手,然後沉沉的睡了過去。
真的不知道這段時間姚貝迪是怎麼走過來的,她瘦了很多,很多。巴掌大的臉上,仿若就剩下了那雙大眼眸,而那雙靈動的大眼眸,變得如此的無神。
她幫姚貝迪順了順凌亂的長頭髮。
應該是好不容易睡著。
姚貝迪眼底的青影很是明顯。
她這麼陪著她坐了好一會兒,好一會兒後,她再次幫姚貝迪擰了擰被子,走出她的房間。
夕陽西斜。
她看到透過夕陽穿透進來的光亮溫暖的照耀在姚貝迪的臉頰上。
原本那麼安靜,那麼祥和。
可當她醒來時……
鼻子微酸。
她默默的關上她的房門,往樓下走去。
樓下似乎已經全部都收拾乾淨。
這棟偌大的房子裡面,她沒有看到任何其他傭人,所以一切都是瀟夜做的。
到了今時今日,做這些到底還有什麼作用嗎?!
她看著瀟夜,看著他靜靜的坐在沙發上,仿若石化了一般的,一動不動。看著喬汐莞出現,他抬頭,緩緩開口說道,」喬汐莞,謝謝你。」
聲音低沉暗啞。
一點也聽不出來以前的,張揚。
喬汐莞徑直的坐在沙發上,他的對面。
剛剛脫口而出想要諷刺瀟夜的話,陡然又咽下了肚子。
不管瀟夜以前做了什麼,現在畢竟失去的,是他的親生骨肉,況且,很有可能,他還會失去,樓上那個女人。
兩個人這麼沉默了一會兒。
喬汐莞說,」姚貝迪現在情緒還處於很不受控制階段嗎?」
」應該,好些了。」瀟夜說,看上去很平靜的臉,卻是在真的,很認真的闡述著姚貝迪現在的情況,」前幾天會比較激動,見著誰都激動,亦或者一動不動,仿若不存在這個世界一般。現在基本上已經稍微有點正常人的需求了,比如吃飯,比如喝水……只不過。」
瀟夜沉默著,仿若在控制情緒一般的,微咽了咽喉嚨。
」只不過,這些所有正常人有的舉動,都會在見到我之後蕩然無存,她會排斥我,就像,你剛剛進門的時候看到的那樣,會瘋了一般的,排斥我。」瀟夜說得很平靜。
喬汐莞看著他的臉,那個和記憶中真的發生了變化的男人。
那個從來不屑和別人說太多話的男人,現在居然這麼一點一點的,在給他講姚貝迪的事情。
」瀟夜,姚貝迪為什麼這麼排斥你?瀟笑的離開,和你有關係嗎?」喬汐莞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