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汐莞就安靜的聽。
聽聽顧子臣這四年,這幾天發生的事情。
「夏洛克不會和我上床,曾經就發生過,我把自己脫光了勾引他,他拒絕的事情。不過他會幫我爭奪身外之物,比如財力和家族的地位,父親的寵愛。我父親是一個典型的商人出身,根深蒂固對一切事物都會算計利益得失,包括對自己的子女,自己的妻子,自己那麼多情婦。因為夏洛克的出現,讓我父親對我另眼相看,讓我在整個家族中都有了至高的地位。」愛瑪說著,從面前的椅子上站起來,看著大大玻璃外一覽無垠的花園美景,「這麼大一座看似城堡的建築,其實是夏洛克靠他的能力從我父親手上賺回來的,而賺回來後,送給了我。我一度受寵若驚,後來卻越來越心寒。他會有物質來補償我,卻從來不會靠近我的心,我會在他身上任性,野蠻,撒嬌,但他只會淡淡的走開,從不給於其他多餘的安慰。哪裡像對你,含在嘴裡都怕化了……」
喬汐莞眼眸微動,順著愛瑪的方向看著後花園那條清澈的消息,此刻陽光正好,小溪的水面看上去晶瑩剔透。
「那條小溪是我專門找人為夏洛克打造的。」愛瑪說,「4年前我把夏洛克救出來後,他昏迷那段時間曾不知叫了一次小溪的名字。我想或許小溪是一個人,也或許只是他喜歡的什麼溪河,終究,我也默默的為他做了一條小溪,就在他臥室的外陽台上,可以每天看到這條小溪,歡快的跳躍著。」
喬汐莞眼眶有些紅,眼前有些模糊不清。
「你和夏洛克關係這麼好,你知道小溪是什麼嗎?」
喬汐莞咬著唇,對著愛瑪說道,「不會是你想要知道的。」
「我想也是。當知道你叫喬汐莞後我甚至還鬆了一口氣,但轉念一想,或許是你們定情的地方也說不一定。」
喬汐莞沒有回答。
愛瑪轉身又坐在了椅子上,看著喬汐莞有些紅潤的眼眶,其實自己的眼眶在不知何時也已經紅透,只是渾然不知,她很冷靜的說,「我帶著夏洛克回到法國後,做了身體檢查,了解了他的身體最終狀況後,他就又回到了上海,我怎麼攔都攔不住,他說只要一個月時間,他要處理好他和你的事情。」
「嗯。我和他離婚了。」
「大概還有些其他事情,比如葉氏集團,應該也是他一手造成。」
「嗯。」
「我就知道,夏洛克肯定會回來給你掃掉很多障礙,讓你以後能夠活得更好。他就是這麼一個只會默默做,但從來不會說的男人。」
「嗯。」喬汐莞點頭。
點頭的一刻,有些心酸。
「我其實很擔心他的身體,所以一直催促著他快點回來,不管如何,要是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情,至少在法國這邊,有一個他專門的醫生團隊,不至於有什麼狀況就立馬結束生命。」愛瑪說道。
喬汐莞低著頭,看著面前的透明水晶桌,點頭。
「喬汐莞,夏洛克真的很愛你,儘管我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你應該知道他或許不久就會失明,所以錄下了你,還有你的一兒一女的聲音,他大概是在想,等哪一天真的看不到了,或許還能夠聽聽你們的聲音。喬汐莞,我雖然一直沒有主動給你打電話,但到了現在這一刻,我是真的很想突然你會出現在這裡。我是有些後悔,後悔自己用卑鄙的手段拆散了你們,但那個時候我真的不甘心夏洛克就這麼和你好了。不過回到法國後看到他的所有種種舉動,我承認,我對他的愛和對你的憎恨也漸漸產生了化學反應,我倒是希望你可以來,至少讓你們在最後的時光一起度過,夏洛克一個人太孤獨了……」說著,愛瑪真的哭了,哭得有些哽咽不清,「他說,如果他死了,就把他的骨灰撒在那一條小溪內,在小溪的旁邊做一個墓碑就行,他說總得有一個點,或許他的友人會來看他……」
愛瑪已經說不出一個字。
仿若已經開始想像那個殘忍的畫面。
想像著刻著顧子臣三個字的墓碑已經孤獨的立在了小溪旁邊,單單一個,風吹雨打……
喬汐莞也在想著那個畫面。
想著,覺得全身都痛了。
她擦了擦眼淚,我先回房了。
愛瑪淚眼模糊的看著喬汐莞離開的方向。
在夏洛克的身上,她不得不承認,她輸的一塌糊塗。
就這樣吧。
她之所以在當初已經後悔時也不主動給喬汐莞打電話,一是因為她拉不下那個面子,她不可能對這個女人說任何軟話,也不屑和這個女人解釋什麼。二是因為夏洛克都為喬汐莞做了這麼多這麼多,喬汐莞這個女人就不能主動的為夏洛克做點什麼嗎?
所以她忍著,一直在等。
昨天看著喬汐莞一身奇怪的出現在門口,有些驚訝和風怒,內心深處,卻鬆了一口氣。
至少到最後這一刻,喬汐莞來了。
喬汐莞一步一步走向3樓,走進顧子臣的臥室。
臥室門推開。
顧子臣此刻正在穿衣服,湯姆在收拾自己的醫療儀器,大概是已經檢查完畢。
湯姆看著喬汐莞微微一笑,提著自己的箱子就離開了。
喬汐玩轉頭看著他的背影,回頭看著顧子臣,好聽的女性聲音問道,「怎麼樣?」
「挺好的。」
「我們這個距離,你看得清楚我嗎?」喬汐莞問。
「有些模糊。」顧子臣老實交代。
「你的視力現在在多少?」
「大概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