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箏,我們離婚吧!」
茶樓包廂里。
輪椅上的司樾霆俊臉覆著層寒霜,冷冷的看著從地上爬起來的人。
顏箏沒有像之前那樣急切的打著手語,哭著求他相信她。
只是淡然的拍了拍身上的灰。
【那可真是太好了!這種憋屈的豪門棄婦,誰愛當誰當去吧!】
司樾霆身影一僵,墨眸冷凌的鎖住面前的人。
屋裡沒有別人,而顏箏更可能會開口說話!
那他聽到的聲音是——
顏箏摘了那副讓她頭暈眼花的黑框眼鏡,隨手丟進垃圾桶。
清冷的眸子非但沒有被離婚的難過,反而還充滿了期待!
「既然要離婚,我們結婚這一年來的夫妻財產理應平分。
等司總統計好數額後,對半打到我帳上就行。」
剛才哭暈過去的小女人打著手語,腦後那隻土氣的碎花頭花散掉後,一頭烏黑的長髮慵懶的披在肩上。
上挑的眼尾那顆紅色小痣帶著勾人的媚態,划過他冷黯的墨眸。
想到平時這個軟弱順從的女人,總是怯生生的叫他『樾霆』,現在卻冷漠的喊他『司總』。
司樾霆有些不習慣的皺眉。
旁邊的總助林淮斂下眼底的鄙夷,忍不住提醒顏箏,
「司太太盜取商業機密,險些讓公司蒙受巨額損失,還好意思跟司總平分夫妻財產?」
但整個京北誰不知道——
顧家捨不得那位從小養大的假千金替嫁,費勁了心思的把她這個丟失的真千金找回來和司家履行婚約。
這個連顧家都嫌棄的啞巴,一但被司家趕出家門,就只能滾回鄉下去了!
顏箏一臉嘲弄的看向林淮,
「司樾霆都沒說什麼,輪得到你這條狗在這吠了?
離婚該我拿的,我一分都不會少要。
不該我拿的,我也不會像某些人那麼貪得無厭。」
林淮沒想到顏箏竟然敢懟他,頓時臉色難看。
司樾霆皺眉的看向做了錯事,還一臉不卑不亢的顏箏。
之前公司競標失敗,又接連流失了幾個大客戶,他一直派人暗中調查。
今天突然有個神秘號碼,把顏箏和南汽的人接頭時間和地點發給了他。
他讓電腦高手去追查這個號碼的信息,卻一無所獲。
看在當年顧老爺子對他爺爺救命之恩的份上,司樾霆沒有報警。
領證時他跟她簽下三年婚約,就算提前兩年結束這段婚姻,他也沒打算虧待她,
「除了婚後的財產,我會給你一套600平的別墅和六間店鋪。
不管是自住還是收租,都夠你下半輩子生活的了。」
顏箏看向輪椅中身姿矜貴的男人,
【司樾霆人還怪好的咧?我要不要告訴他盜取商業機密,包藏禍心的其實是他旁邊這個最信任的助理呢?】
【林淮背地裡早就跟南汽的人狼狽為奸了!他讓司機騙我來這家茶樓後,就假裝肚子疼,讓我進來送那份機密文件,結果成了被當場抓包的替死鬼!】
【算了,我說了司樾霆也不信。他被人出賣,公司破產,最後感染病毒後只活了五年!早點和這個短命鬼把婚離了,我還求之不得呢!】
【就算沒了司太太這個身份,司家的其他人我也一樣有機會下手。】
司樾霆眸色倏地一暗,握緊輪椅的扶手。
他又聽到這聲音了。
而且他確定,顏箏根本就沒張嘴!
難道……這是她的心聲?
他不動聲色的看了眼沒什麼反應的林淮,發覺顏箏的心聲似乎只有他能聽到。
這個女人咒他公司破產就算了,竟然還咒他是個短命鬼?
還有——
她說要對司家其他人下手,是什麼意思?
難道當初她嫁給他時,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司樾霆俊臉陰晴不定的盯著顏箏。
林淮陷害她,還要搞垮公司的事,她說的有鼻子有眼的。
尤其那副等著看他栽,看熱鬧的口氣讓司樾霆思量一番後,吩咐林淮讓門口候著的保鏢,去把司機和行車記錄儀一起帶進來。
「既然司太太剛才哭的這麼委屈,是該給她個證明清白的機會。」
林淮詫異的看了顏箏一眼,還是去照辦了。
不知道怎麼的,他總覺得司總看向他的眼神……好像凌厲了不少?
顏箏也挺意外。
剛才她怎麼求司樾霆都不相信她,這會卻突然要給她個機會?
行車記錄儀里的內容斷斷續續。
只有司機開車載著她去菜市場,以及送她到茶樓門口的記錄。
「可能是內置電池時間太久不行了,只要一停車就沒電了,我這也沒注意……」
面對眉心斂著股寒意的司樾霆,司機回答的戰戰兢兢。
林淮在旁邊道,
「司總,陳叔在司家工作了二十多年,肯定不會做這種吃裡爬外的事。
但這袋子裡的現金和司太太手機里的簡訊,就是她出賣公司最好的證明!」
地上拉鏈敞著的手提袋裡,露出一沓沓厚實的現金。
當時司樾霆帶著人趕到的時候,顏箏正提著這隻袋子出門。
雖然她辯解說袋子裡的錢,是對方讓她回去轉交給他的,說是項目定金。
司家做的都是動輒十幾個億的項目,什麼項目的定金才區區200萬?
他查了她的手機,發現她給一個陌生號發過簡訊。
說她買完菜就帶會著U盤到達約好的茶樓,還問對方那200萬現金準備好了沒有。
除此之外,司樾霆還在她手機里發現了一條,她那個賭鬼哥哥顏朗跟她借200萬還賭債的信息。
所以她偷賣公司機密的動機和行為,全都對上了。
顏箏絲毫不意外,行車記錄儀里沒有能證明她清白的重要信息。
【司機既然想陷害我,肯定早就在行車記錄上動了手腳,不給自己留把柄。但是他忘了一點——】
司樾霆皺眉,墨眸探究的看向輸出不斷的顏箏。
【司機用我手機發簡訊的時候,我正好在樂家農貿市場買魚。付款的時候發現手機不在包里時,我還以為被偷了。魚攤頭頂上就有個監控,查一下時間就知道了。】
【沒什麼好解釋的,趕緊痛快的把婚離了才是最重要的!】
司樾霆沉著臉的掏出手機,打給總秘秦昭,
「司太太下午去買了魚,你查下一個小時前樂家農貿市場裡魚攤那邊的監控,十分鐘內發給我。」
顏箏詫異的瞥了他一眼。
司樾霆從不關心她的動向,怎麼知道她常去買菜的市場叫什麼名字?
十分鐘剛到,司樾霆就收到了秦昭發來的視頻。
看完後他寒眸冷冷的射向司機,
「司太太手機上那條簡訊,發送時間是下午3點35分。
當時她人正在攤子上買魚,從頭到尾沒有拿出過手機。
難道她落在車上的手機,已經先進到都會自己發信息了?」
司機臉色頹敗的跪在地上,承認是南汽讓他偷取公司機密,為了洗脫自己的嫌疑他才嫁禍給了顏箏。
司樾霆長指漫不經心的叩擊著輪椅的扶手,
「書房除了我以外,只錄過林特助和司太太的指紋,你一個司機根本進不去,又怎麼可能拿到我電腦里的文件?」
司機說不出來,下意識的看向林淮。
「看我幹什麼,難道你還想誣陷我?誰都知道南汽和我們雲擎是對頭,我身為司總的助理,又怎麼可能去攀扯南汽那邊!」
林淮主動掏出手機放在桌上,任人檢查他所有的通訊工具!
顏箏就靜靜的看他表演,
【表面上你是跟陸家的南汽沒有交情,但私底下你代替司家參加古董拍賣會時,可沒少跟陸家聯絡感情呢!】
【把南汽的任命合同壓在床墊底下,每天晚上做副總夢的不是你?】
司樾霆薄唇不悅的緊抿。
床上這種私密曖昧的地方,她怎麼知道林家的床墊底下壓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