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小卿卿乖巧簽上自己的名字，傅老爺子笑得嘴都合不攏。
了結自己心裡一樁大事，他當然開心。
轉讓山林的手續複雜，他不停地拿出一張張材料，讓卿卿在上面簽字。
小傢伙覺出有些不對勁，簽一半停下了，捏著筆猶猶豫豫。
「快簽呀卿丫頭，簽完爺爺給你買糖吃。」
傅老爺子有些急，站在旁邊好聲催著。
卿卿抿起唇，小奶音疑惑，「爺爺，我們到底在幹什麼呀？」
「遊戲呀，爺爺不是跟你說了。」
傅老爺子忽悠小孩神色絲毫不帶變的，一看就知這種事情沒少干。
屋內的其他人都有些不忍直視地別開眼。
好傢夥，原來還是哄騙來的。
也對，不騙的話哪有正常小孩願意跟虎山掛上鉤。
「好吧~」
卿卿覺得奇怪，但現在她都沒有選擇的餘地，只好乖乖簽上自己的名字。
她在心裡默默地想，就當練字了。
十幾張紙簽下來，她的名字還真寫得比最開始漂亮了不少。
她放下筆，覺得手有點累。
傅老爺子把那幾份材料整理整理，轉頭交給政府的幹部。
「快快，趕緊送上面審核去。」
對方接了材料，也知道他催的這麼急是為什麼。
估摸著是害怕這位小姐的父母知道了，給攔截下來。
傅老爺子就是這樣想的，所以他在那些人離開的時候又催了一遍。
「記得跟上面提一下，就說是我的事，讓他們審核快點。」
「傅老先生放心，今天上午就能下來。」
現在也才十點，就剩兩個小時了。
傅老爺子思考片刻，跟身邊的管家耳語了幾句。
他太了解傅斯淮了，這人效率高，自己找的那些事怕是困不住他太久。
既然如此，那就再給他安排一點。
坑完孫女坑兒子，當事人心裡美滋滋的，沒有一點愧疚的感情。
他朝卿卿伸出手，笑得慈愛，用看繼承人的目光。
「走啊卿丫頭，爺爺給你買糖吃去。」
卿卿牽著他的手蹦蹦跳跳的，一點也沒察覺到自己在不知不覺中被賣了。
「謝謝爺爺~」
在爺孫兩人手牽手走出政府樓大門的時候，迎面對上兩個正要往裡面走的年輕人。
「……」
「聽說祝先生已經恢復知覺了，只是還沒有清醒。」
「今年到底是什麼年，接連出這麼多事，不過也是稀奇，當時那個子彈已經完全穿透頭部了，沒有當場死亡就已經是奇蹟，現在恢復知覺，又是一個奇蹟。」
說到這裡的時候，他們瞧見有人走過來，快速息了聲。
兩人大概是剛被調來京城沒多久，不認識傅老爺子。
看他滿臉慈愛，就同街邊隨處可見的老頭一樣。
只是在走近後，他們在這老頭身後看到了自己的領導。
一群人送著那個老頭出去，他們倆的領導就在隊伍的最末尾。
跟領導對視的瞬間，兩人突然覺得後怕。
他們走出去很遠後，才小心地湊在一起嘀咕。
「咱們這種單位，這麼多大領導去送，那個老先生該是什麼身份？」
「莫非是某個退休的大佬？除此之外也只有上京三門了。」
「有可能，對了，我還聽說一件事，你知道中科院的譚鴻儒嗎……」
出了政府大院的門，傅老爺子帶著卿卿坐到他們來時的車上，管家在副駕駛，一路上兩人時不時拍兩句話。
想到自己剛才聽那兩個年輕人說的話，傅老爺子面色深沉。
「最近京城越來越不太平了。」
管家深有同感，他回頭道：「不同十幾年前，上個月政府那邊出的公告裡，有好多瀕危保護動物都被惡意捕獵殺害。」
「那群人偽裝成我國人偷偷進入自然保護區，又是下毒又是捕殺的，咱京城附近五峰山上的野生梅花鹿現在就剩下兩頭了，而且全中了毒，連夜被野協的人抓住送進京城保護了起來。」
傅老爺子聽言狠狠擔心起了自己的虎山。
他的虎山也在京城附近，因為是他買下來的，不同於其他公家的山。
虎山只有他可以進去，現在又多了一個卿卿。
山腳下攔的有電網，所以就算外國的人想下毒也進不去。
外層的電網裡面還有一層攔網，為了防止迷糊的動物撞電網上受傷的。
但是萬一從空中下毒，多少有些防不勝防。
就這一座小虎山，光兩層攔網就花了三個億。
裡面的動物他都養了幾十年，現在那些小幼崽有的還是他看著生出來的，萬一出了事他都不敢想自己該有多痛苦。
傅老爺子沉吟片刻，嚴肅地交代管家，「給下面的人說一下，這段時間多派些人去虎山盯著，都放機靈些，看到不對勁的人直接給我抓起來，管他怎麼狡辯的，先審了再說。」
傅家旗下的產業涵蓋了多個行業和領域，像零售、能源、珠寶、運輸這些都放出去了，目前是傅家幾房的家主在經營。
但是房地產、金融、投資、製造這些還都在老爺子的手上，他自己手上有人管著，都是極其信任的。
今天上午因為卿卿一句沒錢，傅老爺子把手上的權力放了一點，給傅斯淮了。
家裡的幾個兒子女兒都想從他手裡拿到得到剩餘的那半塊蛋糕，沒人管他的虎山。
因為虎山的開銷很大，裡面養的都是猛獸，每年光是他們的食物、山上某些設備的維修更換、以及人力等各種加起來都是一大筆錢。
外加他們對猛獸沒有興趣，自然不願意承擔這額外的支出，還有亂七八糟的雜項。
其實在十幾年前，大房和三房的幾個男孩跟他去虎山的時候還是很喜歡那些小老虎的。
那個年紀的男孩都覺得養老虎是很帥氣的事情，他們回去的路上還興高采烈地說要常去虎山看。
結果回去後只過了一晚，這幾人就全變了說法，對虎山避之不及。
至於傅斯淮的那四個孩子，一個被當成繼承人培養，一個有潔癖，一個身體弱，最後那個小時候老喜歡哭，跟女孩一樣。
一言蔽之，都不行。
只能說大房和三房的眼皮子有些淺，還有一點，他們低估了虎山在老爺子心裡的地位。
他若是選中繼承人，隨之一起傳承下去的必然有一份巨額財產。
在貨幣不貶值的情況下，足以保證虎山四百年左右的維護和開銷，全都放在為此成立的基金會裡了，有專門的人打理。
為了避免這份給虎山的財產被挪用，他還會保證繼承人的榮華富貴。
所以說，他怎麼可能會讓選定的繼承人自掏腰包呢。
他還擔心他的虎子吃不好喝不好，擔心自己死後別人餵它們殭屍肉虐待他們呢。
想到這裡，傅老爺子心頭有一顆懸了許久的大石落了地。
他別開臉咳了咳，路過街邊一個甜品店的時候，讓司機下去給卿卿買了一個小蛋糕。
司機非常會來事，他沒買蛋糕，而是選了一個小老虎的布丁。
稍微晃一下小老虎就搖頭晃腦的，可愛得很。
他把小布丁給卿卿的時候，小姑娘的大眼睛唰一下就亮了。
她看著小老虎，滿眼喜歡。
「好可愛！」
傅老爺子笑看了眼司機，對他辦的事十分滿意。
不錯不錯，加獎金。
卿卿捧著小老虎，雙手遞給旁邊的傅老爺子，笑得咧著嘴，露出一整排白淨的小牙。
「爺爺，你先吃。」
傅老爺子年輕時再怎麼心狠手辣，但是到現在快八十了，面對這麼可愛的小姑娘，還是他拐過來的繼承人，心不可避免地軟了一下。
「你吃吧卿丫頭，醫生不讓爺爺吃甜的。」
他摸了摸小卿卿毛茸茸的腦袋，覺得這個觸感像他的虎崽一樣。
「好叭~」
小傢伙有點遺憾，但不多。
她低頭小心地嗦了一口小老虎的小耳朵，給嗦沒了。
甜的她眯起了眸子，彎彎像月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