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說話的這個時間,已經有其他保鏢走到亭子裡把那條受傷的小蛇給抓住了。
捉蛇的保鏢經驗豐富,他只是掃了一眼蛇肚子上的傷口就知道原因。
「它這是被其他的毒蛇給咬了,傷口都爛成這樣,救不活了。」
傅月辭看一眼它身上的花紋,渾身起雞皮疙瘩,連忙往保鏢身後躲了躲。
最開始同他說話的那個保鏢護著他往外面走,同時還在交代身邊的人。
「快讓管家聯繫消殺公司,看看老宅裡面還有沒有鑽進來其他的蛇!
蛇的視力很差,但嗅覺敏銳,它們就靠嗅覺來尋找食物、捕獵和躲避。
平時也不會主動去人多的地方,而且老宅每個月都會有人定期檢查,角落裡還撒有除蟲藥粉,這十幾年都沒有出過什麼事,怎麼突然間鑽進來一條劇毒蛇?
不過好在少爺和小姐都沒事,要不然他們所有人都難辭其咎。
那條蛇被放進捕蛇網裡的時候,抬起腦袋看了眼卿卿的方向。
傅月辭只顧著往前走了,他一看見蛇身上的花紋,就渾身起雞皮疙瘩,自然不會回頭去看。
沒想到剛出小花園的園拱門,就迎面撞上一大波人。
「爸!」他一眼認出走在最前面的那個男人,激動地抱著卿卿跑過去。
看見了親人就是不一樣,一瞬間委屈巴巴的。
在他跑過去的時候,傅斯淮緊緊盯著他的臉,直把他看得心虛。
身後跟來的傅花停瞧見他像個沒事人一樣活蹦亂跳,慶幸之餘又有些疑惑,「小辭,你沒事啊?」
「我、沒事啊……」
傅斯淮抬手,面色冷沉地從他手中接過卿卿。
小姑娘臉色紅潤,一雙烏黑的大眼睛亮晶晶的,被抱的時候咧開嘴朝人笑。
這不活得好好的。
傅月辭覺得他身邊的人好像一下子全部變成了人機,因為大家看到他後都會不約而同地露出同一個表情,再問一句一模一樣的話。
「我真沒事啊。」這已經是傅月辭不知道第幾次回答。
「為什麼管家會說你和卿卿被蛇咬了。」傅斯淮聲音沉下去,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哪被蛇咬了,我倆都好好的。是卿卿手上提著一隻半死不活的蛇,把我嚇得魂都飛了。」
聽到這話後,傅斯淮眼皮一跳,他垂眸看著懷裡軟萌的小姑娘,實在無法把她和傅月辭剛才說的那句話結合在一起。
「是花藤爸爸~」小卿卿指著保鏢手裡的捕蛇網,小臉認真地跟他說,「哥哥說是花藤!」
聽到這話的其他人一頭霧水,傅月辭倒像是想起來什麼一樣,後背突然涼颼颼的。
他連忙伸手想去捂住卿卿的嘴巴,但伸到一半被傅斯淮給擋了下來。
「你慌什麼,讓卿卿說。」
傅月辭訕訕收回手,極其僵硬,「呵呵,我哪慌了……」
他拼命朝著卿卿擠眉弄眼,只是小傢伙壓根就沒有理解他的意思,還以為是在逗她笑呢。
「那隻花藤受了傷,哥哥說拿去給他看,我就拿去了嘿嘿。」
傅月辭眼前一黑,想即刻暈過去。
完了……
果不其然,聽完卿卿說的事情經過後,傅斯淮看他的眼神已經冷至冰點。
偏偏這會兒還有一個不長眼的保鏢,把他的手機撿過來還給他。
掃到屏幕上那把還在繼續的遊戲,傅月辭汗流浹背。
他尷尬地朝盯著他的所有人露出一抹難看的笑,強裝鎮靜。
「聽我解釋。」
傅斯淮把懷裡的小糰子交給身邊人,聲音寒冷。
「來,跟我解釋。」
傅月辭:「………」
被拉走之前,他回頭驚慌地喊,「二哥救我、爺爺救我!」
被他叫到的兩人默默移開視線,跟沒聽見似的。
這熊孩子,玩手機玩得連妹妹都不管了,把他們這些人都嚇了一跳,是該挨一頓打。
傅月辭被拉走之後,傅老爺子趕緊指揮保鏢排查老宅的其他地方。
至於那條蛇,他本想說送去南邊的山上,又聽保鏢說受了重傷,現在已經沒動靜了。
傅花停隔著捕蛇網看了一眼,認出這是一隻劇毒短尾蝮。
他有些驚訝地看著自己懷裡的小姑娘,聲音很好聽,「妹寶,你膽子這麼大啊?」
卿卿到現在還不知道她剛才到底拎了個什麼玩意。
不過她心裡還惦記著那隻蛇的傷,看到眼前這張和爸爸有些相似的臉時,有點自來熟。
「哥哥,它受傷啦~」
「好像死了。」傅花停說。
「沒有,還活著的!」卿卿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肯定,但是她就是能感覺到。
就像她最開始看到三哥那盆茉莉花一樣。
從外表上看它已經死了,阿姨也說沒救了,但她心裡有感覺,知道自己能養活。
「那送去野生動物救助站。」
傅花停的話說完後,小卿卿扭頭看了眼灰撲撲的捕蛇網,有點好奇。
「我們不能救它嗎?」
傅花停神色微怔,一時間沒有來得及回。
卿卿掰著小指頭認真地和他講,「我們可以像養小狗一樣把它養起來,這樣我們就多一個朋友了,對不對?」
傅花停:……不對
誰會和一條蛇做朋友。
他也認真和小卿卿商量,「冷血動物養不熟,它的腦子裡沒有情感這種概念,只有生存和繁衍。」
「哥哥在說什麼。」
小姑娘眼神懵懂,表情呆萌。
聽不懂喵。
「就是說它們很笨,不會像小狗一樣認你做主人,而且它有劇毒。」
這下卿卿勉勉強強能聽懂了。
她有點失落,「可是我還挺想和它做朋友的。」
到年紀了,開始喜歡養一些奇奇怪怪但感覺很酷的生物。
傅老爺子在聽到這話的時候,如鷹隼般銳利的眼神中划過一抹亮光。
他看著軟萌的小姑娘,突然覺得這孩子對他的胃口。
太虎了小丫頭,他喜歡!
轉頭,他交代管家,「去找人來給這條蛇看傷。」
他也不怕蛇,因為他自己都養過幾隻,還是蟒。
等這隻小蛇傷好了,找專業的訓蛇人來試試,不行就給它放回山里。
要是能訓,就把他的毒腺給摘了,留在身邊捉只老鼠很管用。
管家硬著頭皮聯繫野生動物救助站。
傅花停聽到他這命令,已經猜到這是要幹嘛了。
「爺爺,你要留下這條蛇?」
傅老爺子認真點頭,「蛇進家裡是要進財,你看它被別的蛇咬傷,還從郊區跑到我們家,說明和我們有緣。」
人在想留下某樣東西的時候,總會各種給它找理由。
傅花停也覺得頭皮發麻。
完了,本來就不想回老宅,現在更不想了。
別看傅老爺子現在和普通小老頭差不多。年輕的時候,他是什麼兇猛養什麼。
後面國家管得嚴,不讓養大型食肉動物,所以他在城郊圈了一座小山,把他的動物都放那裡了。
跟個小型動物園一樣,時不時心癢了就去看看,但家裡沒一個小輩願意跟他一起。
他就帶著老管家,還有幾個保鏢,上去溜一圈就回來,總覺得不盡興。
因為除了他之外,所有人都害怕,沒人是真心稀罕他那些小寵物的。
雖然現在子孫眾多,但他們都想繼承財產,沒有一個人願意繼承他那些小動物,捐給動物園又捨不得。
傅老爺子現在看卿卿的眼神有一種異樣的亮光,他看這小丫頭就很有潛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