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5:風花雪月

  看著王婷期待的眼神,傅晚晚搖了搖頭,「這個我幫不了你,你找我爺爺那邊的人吧。」

  雖然她和王婷在學校里關係挺好的,但是做不到的事傅晚晚不會許諾。

  如果放在以前還有些可能,但是現在他爺爺恐怕早就忘記還有她這個孫女了。

  「真的不行嗎晚晚?」王婷雙手合十,十分誠懇地說:「我可以加錢的。」

  聽到這話,傅晚晚看她的眼神都變了,語氣裡帶著點不可置信,「你還要加錢?」

  那都三十萬了還有加的上限嗎?

  剛才還心想不管這件事的傅晚晚動搖了。

  她好害怕爺爺哪天被人舉報了,想去勸勸他。

  但是她也知道,自己在家沒什麼存在感,成績也平庸。

  她勸著沒用,要大伯他們去勸才有用。

  心裡裝著事,傅晚晚也待不下去了。

  雖然她知道網上的風波已經平了,但是爺爺這樣做的也太明目張胆了,她真的很害怕他有一天翻車。

  都年紀那麼大了,哪還經得起波折。

  她跟王婷道別,沒要她帶的禮物,上了車讓司機回家。

  在回去的時候,她給她遠在A市的媽媽打電話說了這件事。

  本意是想讓她爸媽也抽個時間回來勸一下爺爺,但她媽媽明天晴的語氣卻尤為怨念。

  「還管他做什麼,他現在心都偏到哪裡去了?把我跟你爸扔到A市,這麼長時間了問也不問一句……」

  傅晚晚只是剛提了一下,明天晴飽含怨氣的話就喋喋不休地傳了出來。

  聽得出來她很不滿意,說的也越來越過分。

  實在聽不下去,傅晚晚出聲打斷了她,「算了媽, 不說了,你們忙吧。」

  安靜下來之後,傅晚晚望著車窗外的景色,她覺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一點。

  為什麼爺爺不願意回來了。

  車內一路上都很安靜,只有快到家的時候,司機才開口喊她。

  「到家了小姐。」

  門口的保鏢過來拉開車門,傅晚晚走了下去。

  就在她即將進去的時候,剛才過來的那條路上又駛過來一輛車。

  傅晚晚下意識停了下來,因為那輛車絕對不是她家的。

  很明顯,她家不會有人買紅色這麼艷的顏色。

  傅家這條巷子和蕭家的胡同一樣,外面都有人攔著,沒有邀請是進不來的。

  不管你是誰,也不管你開什麼樣的車。

  在之前,就連她的朋友來找她玩,都要提前跟管家說一下,不然還是照樣攔。

  傅晚晚停住的原因就是這個。

  今天也沒聽說誰要來家裡。

  或許是感覺有些太違和了,所以她才一定要看到車裡面坐的是誰。

  終於,那輛車在她面前停下。

  車門打開,裡面走出來一個人。

  男的,二十左右的樣子,打扮得很穩重,關門的手修長骨感。

  他跟司機說了什麼,傅晚晚猜測是告訴他從哪裡掉頭的事。

  轉頭,她跟那人的臉對上,然後震驚地瞪大眼睛。

  這是一張熟悉又不熟悉的臉。

  那人走過來,漆黑明澈的眼眸波瀾不驚地掃了她一眼,音色低低的,很從容優雅,「看夠了沒,傅晚晚。」

  熟悉的聲音,跟另外三個人一樣的態度和叫法。

  傅晚晚咬了咬牙,回過神來,「二哥,你怎麼突然回來了,你沒跟司機打電話讓他去機場接你嗎?」

  停頓了一下,她想到什麼一般,又問,「你回來爺爺知道嗎,四叔他知道嗎?你們學校是放假了嗎?」

  傅風昭踱步走過去,路過她身邊的時候停留了兩秒,身上生人勿近的氣場很強,居高臨下的,低低的語氣。

  「問這麼多你要幹什麼,傅晚晚。」

  傅晚晚:「………」

  好煩。

  為什麼他們四個喊傅喬曦就是喬曦姐,冷一點的話也喊大姐。但是喊她的時候卻跟約好了一樣,四個人都喊她名字。

  一口一個傅晚晚,冰冷無情的傅晚晚。

  不奢求他們喊妹妹或者姐姐,哪怕親近一點,喊個晚晚也行。

  從小到大,全是傅晚晚。

  氣氛凝滯了片刻,但也只有她這樣覺得。

  傅風昭直接走了進去,也沒跟她再說什麼。

  傅晚晚尋思幾秒,快步追上去。

  「二哥,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回來爺爺知道嗎?他知道後有說什麼嗎?」

  其實傅晚晚更想知道的是,爺爺會不會因為二哥回來,就回到自己家裡住呢。

  如果爺爺回來了,那一切都會回到正軌。

  原本爺爺還說大家逢年過節都要回到老宅一趟,但今年冬至,定下規矩的人自己都不回來了。

  「後天就是聖誕了,你們學校是放假了嗎二哥,你放多少天假?」

  她問的這麼多問題,傅風昭一律不回答,只有在她離得近了之後,會眉目一凌,聲音冷漠地警告。

  「你知道我有潔癖,傅晚晚。」

  傅晚晚又安靜了兩分鐘,在後面氣得詛咒他走著走著摔一大跤身上沾滿灰塵。

  讓你潔癖,好好治治你的潔癖!

  正廳里,大房的夫妻倆出來的時候臉色多少有些不自然。

  剛才還在屋裡吐槽老爺子和四房,沒想到傅風昭回來了。

  夏月初頓了兩秒,然後臉上掛起熱絡的笑,走上前去。

  「昭昭,你回來怎麼不提前說一聲,累不累?坐飛機一路上辛苦了,中午想吃什麼?我讓廚房那邊準備。」

  傅風昭往後退了一步,很淡定地說不用。

  家裡人都習慣了他的疏離和冷淡,倒也不覺得尷尬。

  「那昭昭,你有什麼需要的記得和伯母說,別跟伯母客氣。」

  聽到這話,傅風昭有些奇怪地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說話時不像對待傅晚晚那樣隨意,進退有度,優雅從容。

  「是您有些客氣了,我倒以為自己出去上學好像被逐出了傅家。」

  夏月初剛才的話說的實在奇怪,她一個不姓傅的倒是比姓傅的更像個主人。

  此時她自己也意識到了,臉色僵硬了一瞬,隨即尷尬地笑了笑。

  「昭昭,是伯母說錯話了,你別往心裡去。」

  這段時間老爺子不回來,小姑子嫁了出去也不回來,三房被調去A市,就只留三個孩子在這裡,四房就更不用說了,院子都搬空了。

  沒人跟她爭,現在老宅的事就全是她做主了。

  所以才會下意識以主人的身份說話。

  雖然她剛才說時候沒有一點那個意思,但話已經出去了,也不好解釋,只能下次注意點。